晚上,北堂奉坐在一楼内独自喝闷酒。
想起这些日子的沉默,还有北堂卿的警告,心生不悦。
“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有个厉害的爹,你小子连我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越说越生气,北堂奉转头大声吼道:“小二,上酒上菜,耳朵聋了。”
小二吓了一跳,忙往厨房跑,没半会端来了他要的酒菜。
“公子,您慢用。”
小二看着眼前的男人是个暴脾气,忙不迭的退开。
拿起酒壶倒满酒杯,北堂奉脑海里浮起施花语如花似玉的脸。
酒杯重重碰在桌面,气急败坏低咒出声。
这时候一位公子从他身边经过,北堂奉听到咣的声音,低头看到一块上好的玉佩摔在自己脚背上。
抬头叫住前面的公子哥,没好气道:“喂,东西掉了。”
男子步伐一顿,摸向腰间后忙回头,见到他拿在手里的玉佩暗松口气。
北堂卿如若在这里,定然可以认出,这位正是玄长洛。
北堂奉见到他衣着华丽,玉冠银带,敛起表情
玄长洛上前接过,感激笑道:“多谢这位仁兄,多谢。此乃我母亲赠予我的生辰之礼,十分珍贵,要不是你,就不见了。”
对方一看就出身不凡,北堂奉扬起笑容道:“没事,举手之劳。”
玄长洛干脆在他身边落座,笑道:“这位仁兄如此仗义,实在少见。在下乃是静王之子玄长洛,听仁兄说话,不像是京城人士。”
静王之子?
北堂奉惊呆了,没有想到随便出来喝个闷酒,他都能结交到静王的儿子。
放下酒杯,北堂奉忙道:“在下只是商人之子,现住在我伯父北堂多叶府中。”
玄长洛惊喜万分:“竟是北堂贤弟的兄弟,实在有缘啊。”
“确实有缘。”北堂奉看玄长洛态度很亲切,心生欢喜:“没有想到会结识到静王之子,实在是在下之幸。”
玄长洛笑道:“那今天我请客,可别推,难得见到品性如此高的兄弟。”
“好,那我就客气。”
拿起酒杯,北堂奉亲自帮他倒酒。
秦王府正院内,北堂卿赤着上身躺在床上,懒洋洋不想起床。
玄霆从宫里回来,见到自己的床上躺着心爱之人,冷硬脸上柔情似水。
坐在床边,亲了亲他的额头,笑道:“还不起,饿了没有?”
话刚落下,北堂卿肚子咕咕的叫,玄霆立刻吩咐厨房准备午饭。
北堂卿伸了伸懒腰,让他出去,他要换衣服。
玄霆接过大山手里的衣服,笑道:“起来,我帮你穿。”
北堂卿挑眉:“你确定帮我穿的话,等下我们能走得出去。”
笑话,只怕今天他都别想出门。
玄霆笑着:“无妨,这点定力我还有的。”
大山等人听到他的话,恭敬有默契退出外门。
结果穿个衣服,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出来。
北堂卿瞪了一眼餍足的玄霆一眼,来到旁边暖房。
饭菜很快上来,玄霆先给北堂卿盛了碗汤。
北堂卿接过大山给的筷子,喝了口汤道:“琅国使者打算呆多久?”
“差不多两个月。”给他夹了块猪蹄花,玄霆想起琅国使者语气有些冷:“两国相交,重在利益,琅国打算和我们走经济路线,大加鼓励商人来我国经商,也希望我们能鼓励商人到琅国。”
北堂卿笑道:“这个可以考虑,可惜路远,不然的话我倒想去琅国走走。”
原本他有打算到琅国,但认识子雅后,反而泛懒,只想静静呆着。
“琅国物产丰富,确实很值得投资。我国每年都有不少商人前往琅国做生意,在那里落地生根。”
国与国之间的百姓,向来都是互相来往,很少有国门关闭的。
北堂卿道:“轩辕媚只怕会在他们眼前搬弄是非。”
这个女人,可不能小觑。
“那又如何?”玄霆冷哼,不以为然道:“不说是假,就算她真的被我们欺负,为了两国友情,琅国也不会理她。”
轩辕媚到现在还不明白,她早就被琅国抛弃,成为一个弃子,嫁到大朝国来,就是她最后的价值。
以后生死,琅国人都不会关心。
除非她的死,可以为琅国带来利益。
玄霆道:“静王最近十分安静,只怕接下来会有大动作。”
“不会是想利用琅国使者,做些事情吧。”
以静王的不择手段,确实会干。
玄霆摇头:“静王还是识大体的,我最近得到消息,肖亮请了病假。”
北堂卿好奇了:“就那他身子骨?”
“得了风寒。”玄霆望向他,冷笑:“说是旧疾复发,要安心静养两个月。”
在战场上拼杀多年,留下一些病根很正常,陛下只能准了他的假。
北堂卿给他夹了块猪蹄,笑道:“不必急,是狐狸,它的尾巴迟早会露出来。”
小皇帝还不能亲政,静王绝对会有大动作。
他一定在等,等一个可以击倒子雅的时机。
只要子雅倒下,小皇帝就在他的控制之内。
到时候,他真正可以挟天子以令储侯,成为大朝国真正的幕后帝皇。
玄霆拿起丝帕为他拭掉嘴角的油渍,笑道:“最近听闻在朝中,可有不少人接近你父亲,打算把女儿嫁给你。”
嘴里的菜差点咬到嘴,北堂卿瞪他一眼:“老子不稀罕,就稀罕你,所以别醋了。”
他酸溜溜的语气,到底为哪般?
“自然不会,三娘是我的。”
谁敢跟他抢男人,他就灭掉谁。
对于这一点,玄霆心中十分坚绝。
二人很快吃饱,年关将至,玄霆实在忙,坐了一会就到书房处理公事。
北堂卿出了秦王府,坐车回家。
最近他也忙,而且他打算回一次淮水,处理一些事情。
到家门外,刚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北堂奉。
喝得满脸通红,走路发飘,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心情很好。
北堂奉见到北堂卿,脸上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堂弟。”
“酒多伤身,堂哥还是少喝些。”
“没事,没事,就交到几个朋友,多喝了几杯。”
北堂卿点点头,迈步入家门。
凝视着他高雅如竹的背影,北堂奉眼中满是鄙视。
他就说为什么伯父能翻身,原来是北堂卿和秦王的关系。
呸,看着人模狗样,没有想到为了富贵,也能丢弃自尊。
想到什么,北堂奉得意洋洋想着:北堂卿,总有你求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