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北堂卿先沐浴更衣再用饭。
刚放下碗筷,外面就传来响亮的敲门声,远远正院都听得一清二楚。
北堂卿笑道:“看样子是来了,大山,你去瞧瞧。”
明松微弯腰和玄霆道:“主子,属下也跟着去看看。”
朝中各官员都认得他和竹影,他在,就表示主子在,看那姓周的还有什么好拽。
大门外,一众士兵用力拍打着大门,大声嚷嚷着。
正当他们准备撞门时,门应声而开,明松,大山二人出来。
明松迈出门槛,眸光瞪着眼前的众人,扬起手里的令牌:“我乃是秦王近侍,谁敢在这里造次。”
外面的士兵一看正是秦王令牌,顿时面面相觑。
明松环顾众人,冷哼道:“回去告诉周棵,有什么事情,让他亲自来,扰了我家主子的安宁,他这个官就别当了 。”
士兵们面面相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巡抚让他们来抓拿凶手,结果秦王在此,他们哪里敢上前。
明松将所有人表情一览入眼底,和大山往回走。
门卫见势,立刻关上大门。
士兵们没有办法,只能先回去。
明松回到正院,朝二人作揖:“主子,公子,人走了。”
北堂卿放下碗筷,接过大林手里的茶小抿一口:“肖业死因未明,就这样大剌刺上府抓人,周棵也不怕被政敌抓到把柄,参他一本。”
玄霆道:“他有静王当靠山,官位也比之前高,自然不怕。”
周棵此人能力不错,静王也十分看重,当然会保他。
北堂卿接过热毛巾拭手,道:“周棵,你猜他多久会来?”
“得到消息,自然会来。”
玄霆的话没有错,在士兵回去不到半个时辰,周棵出现在北堂府门外,他身边跟着满身怒气的肖梦珠。
迈入北堂府门槛,周棵一把抓住妻子的手,低声警告:“这可是秦王,你别乱来。”
用力挣脱他的束缚,肖梦珠布满血丝的眼瞪着他:“你怕,我可不怕。”
不管是什么王,在她看来,都不能包庇杀人犯。
周棵一把攥住她的肩,语气微怒:“秦王你以为是谁,你把你相公的官位搞不见了,你喝西北风去。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前要冷静。你这么气冲冲杀过去,没说话就让秦王给收拾了。”
肖梦珠挣开他的手,却没有再冲动。
周棵领着她迈入正院,见到了正悠闲坐在廊下喝茶的玄霆和北堂卿二人。
见到北堂卿,肖梦珠再也忍不住怒火,指着北堂卿骂道:“北堂卿,你这个杀人犯。”
放下杯子,玄霆冷眸落在她身上,语气透着寒意:“肖业死了,可有让仵作验尸?”
周棵立刻拉着妻子行礼,作揖垂眸道:“未曾。”
“未曾,就到此指认凶手。”玄霆望向周棵,眼神让他寒毛竖起:“还是说,平时周大人也是如此办案?”
周棵忙道:“自然不是,妇人见识浅薄,还请王爷莫要生气。”
北堂卿凝视着肖梦珠,语气透出意味深长:“周夫人说肖业的死与我有关,当时我是断了他的腿,大山等人也只给了两拳。我的人我很清楚,不会下死手。以周家的能力,除非故意拖着不治,不然绝不会死。”
肖梦珠听到他的话怒目圆睁,戾声道:“北堂卿,你如若不下狠手,他怎么会死?!你知不知道,把他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还吐血。我们给了他最好的药,甚至连先皇赐下的药都用了,他还是越来越严重。你在此狡辩,就是想推掉责任,我告诉你,我已派人告诉我父亲,我们肖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周棵上前朝着玄霆作揖,语气掷地有声道:“王爷,肖业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到底是肖家子,如此枉死难以服众,还请王爷给肖家作主。”
“好了。”玄霆睨了俩夫妻一眼,轻轻放下茶杯。
明明是个很简单的动作,却让周棵和肖梦珠心神一颤,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尾往上冒。
凝视着他们,玄霆语气透着威压:“如若有证据,那就拿出来,莫要在此造次。周大人,你是朝廷二品官员,身居高位无论何事都要讲证据。还是说,为了个扶不起的阿斗,周大人已仁义到连官位都不要了。”
后面的话让周棵神色一紧,忙跪下道:“王爷,下官知错了。”
现在陛下还小,朝中大权皆在秦王和另外几位重臣手里,他可不能得罪。
肖梦珠紧握双手,血红的瞳眸死死瞪着北堂卿,却无可奈何。
北堂卿懂她的愤怒,语气透着隐约的冷:“周夫人,我敢向你保证,你弟弟的死,真的与我无关。”
如若肖梦珠聪明一点,她就不会怀疑自己,而是自己的丈夫。
北堂卿敢保证,肖业的死和周棵绝对脱不了关系。
肖梦珠确实不聪明,她瞪着北堂卿隐含怒道:“北堂卿,你给我等我,我一定会寻出证据,亲手了结你。”
“夫人。”
“滚。”
将丈夫一把推开,肖梦珠大步往外走。
周棵忙朝玄霆作揖,道:“王爷,如若仵作验出是北堂卿所伤,那臣也一定会将他抓拿归案。”
“周大人放心,真是因我而死,我该担的责任,绝对不会躲避。”
周棵望着他,眼底满是讽刺:“到时候北堂公子可千万别逃。”
说完不待他回答,朝着玄霆作揖:“王爷,臣立刻回去请仵作。”
待玄霆点头,周棵看都未看北堂卿一眼,转身离开。
北堂卿望着他满是怒气的背影,冷笑:“周棵此人,还真是阴险。”
今天如若不是子雅在,他一定会被周棵抓走。
到了他手里,想要放什么样的罪名给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北堂卿更加确定,肖业一定是他弄死的。
玄霆握着他的手道:“这几天出门小心些,看情况,周棵是想趁机除掉你。”
不然的话,也不会趁此刻发难。
“放心,我不是好欺负的。”拿起茶杯,北堂卿笑道:“但我好奇,他怎么就想要我非死不可。”
他之前和周棵并不相识,也没有得罪过他,更没有听闻,父亲与他什么过节。
玄霆道:“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周棵是个小人,身为小人性情敏感多疑,也许北堂大人有什么地方无意中伤到他,才在落难后被他弹劾报复。
也有可能,是为了给静王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