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是干啥的?”景文斌问。
“不知道,可能是个金融男?”某一保镖很想说的专业一点,比如金融从业者,但话到嘴边,就改的尽量粗鲁些。
景文斌诧异一秒,“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保镖:“估计只是实习吧。”说不说的,能有啥用,多给个馒头啊?
厨房里的男人重回到水槽旁,苦着脸手不停歇地继续刷碗。
认真干活的态度丝毫不受情绪的影响。
“斌总,您快想想办法,这来来往往的人也太多了,我顶着这个名头不好听,影响您的声誉不是。”
这时景文斌才注意到,他头顶上像是滚屏似的,忽然飘出一行字:故意攻击员工,惩罚洗碗12小时——(景文斌)斌总的某个保镖。
“艹,”景文斌忍耐不住骂出声来,“惩罚的是你,凭啥飘我的名字,难道你直接报了我名?!”
这里位于餐厅的中心,取餐者来来往往,抬眼的功夫就能看到这里有个傻13在刷碗,然后头上还飘的他的名儿?
他替手下人背黑锅?
景文斌额角的青筋猛跳,眼底酝酿着暴风雨般的愤怒。
里面的人见势不妙,埋头苦干,装作听不到。
殊不知,他越是低头,上面的字就越是清晰地展现在对方眼前。
景文斌只觉得这行字眼仿佛在狰狞地大声嘲笑着自己。
“咚!”
很好,他出名了,以一种绝对意想不到的情景,使无数人牢牢记住了景文斌这三个字!
“你,”他用力戳动防护罩,泛起的涟漪使他的轮廓、表情变得曲折又狰狞,“很好。”
里面的人浑身打颤。
“欸,斌总还没吃上饭呢?”
正在他火冒三丈无处发泄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在他听来异常可恶的声音。
回头,果然是那个自称是夏老板的女人。
夏言谦和温善的笑容在他眼里简直就是挥动刀叉、大声狞笑的恶魔。
要是可以,他想...
“斌总似乎对我很不满?”夏言微笑,直视他阴翳的眼睛,丝毫不怯,甚至还跃跃欲试想把他也扔进去一起刷碗。
现在人手不够用,如果自告奋勇的话,她还可以多加几个小时。
景文斌忽然感到呼吸滞涩,就好像身边的水隐约着将他向内收缩,四肢有轻柔的缠绕感。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位置,强行吞下情绪,尽量勾起一抹笑,语气平和地说:“当然没有,只是我很好奇,夏老板,我记得从未告诉过你我的名字,难道是我这个手下说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夏言反问。
景文斌深吸口气,“好,没关系,只是我有一点请求——能不能把上面的信息改成他自己的名字?”
夏言移动视线到那行字。
“有一定的道理,如果大家都能看到的话,谁还会犯规,那刷碗这个活儿留给谁干呢。总不能每次都找斌总的人来吧,话说,斌总还给他们培训过家政服务?这碗刷的,太亮了。”
她打开后台,取消设定。
“这样就好了。”
清清爽爽。
景文斌黑脸:虽然过程与他所想的背道而驰,但结果是完美的就可以了。
当他十分随意地扫过她身旁的几人时,猛然发现其中的一个棕黑色的高个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你!”他大跨步地走过去,伸手去拽罩在脸上的面罩,“你是谁?!”
高个男人眉头蹙起,眼底迸发出极度厌恶的憎恨,在他即将摸上的时候重重挥手打下。
“啪——!”
景文斌吃痛,视线却不离开他的脸,直视着那双十分熟悉,像是天天都能见到的帅气眼睛。
忽然福至心灵,“是你!景亦迈!”
夏言在两人之间扫视,“这么说你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景文斌甩了甩被打红的手,露出兴奋的痞笑,“这位可是我的亲堂哥啊,是不是啊,堂哥,不知你逃亡的这些日子,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弟弟?我可是想你想到夜不能寐啊~”
站在他身旁的保镖摩拳擦掌着缓步走近,整张脸充斥着末世里摸爬滚打出的狠厉和漠视。
知道什么不值钱吗。
命。
景亦迈无视,低沉地声音穿透薄薄的面罩,“当初你躲在了哪?床底?还是,密室里的某个狭小卫生间里?”
就是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使景文斌脸涨成了猪肝色。
景亦迈摘下面罩,露出与他相似度极高的脸。
景亦迈笑,在黝黑的皮肤衬托下,越发显得牙齿森白,“我猜对了。”
先前景文斌最喜欢的就是在自己的别墅下面搞什么密室逃脱。
某块不起眼的木板很可能是通往下一个房间的密门,也有可能是垂直向下的滑行甬道。
看似只是个存放饮料的普通冰箱,拉动某处藏匿起的开关后,会降下来一条软梯...
类似的机关太多了,景亦迈被邀请体验过一次,也知道他一直在改动,增加了无数的摄像头和小型的攻击型机关。
最后到底变成了什么,除了他本人以外,外人无从得知。
这也是为什么景亦迈最后会直接扔了把火进去。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里面通电,难道,你就缩在里面看着他们被丧尸咬死?”
景文斌惨白着脸,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那是他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景亦迈怎么可能知道?!
景亦迈向前走了一步,“当他们惨叫着呼喊你的名字,让你藏好不要出来的时候,你就以现在的表情默默看着?还真是父母的好大儿。”
景文斌顿时被回忆拖拽,眼前浮现出一张超清的电子屏幕——
在一个个小小的监控画面上,他慌张地用手指着找到某个画面里快速奔跑的父母。
视线往通道尽头看,只见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正是最新实验出的怪物——丧尸。
“怎么会?它们怎么这么快就传染过来了!不是说控制住了吗?!”
景文斌愤恨地用力捶墙,双手紧抓着头发苦痛不堪。
这才短短几天,病毒居然能翻山越海的跑到他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