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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歇斯底里地排斥和抵抗声中。

中间似乎隔了一条又深又急的大江,谁都不敢伸腿试探,又怕汹涌的水冲破河堤,把人淹没。

小士兵捏了捏拳头。

“好。”他说:“我可以出去。我这就出去。”

最先说伤口会感染的人高喊:

“你快走!你绝对感染了!我敢打包票!你别害死我们这群正常人!就像第一个被丧尸咬了的人,他也说没事,可到头来呢?没几秒就被感染咬了别人!”

小士兵猛地抬头怒喊:

“你特娘放屁!老子要你的包票有个屁用!都说了伤口是在船上割伤的!”

愤怒点燃了所有人紧绷的神经。

昔日丧尸爆发时的恐怖场景如同再临。

理智崩断,心底的火山瞬间爆发,喷射出无尽的恶意和恐慌。

“快滚!”

“你赶紧滚出去!”

“你再不走我就把你踢出去!!”

“刚过上几天好日子,祖宗啊,求你让我们多活几天吧!”

“求求你了,给我们留条活路吧,我给你跪下磕头了啊!”

一个满头花白的大叔合十手掌,跪在安全区的地板上,当当当,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再次抬起,额头前青紫一片。

其余几个大龄的老者也被‘悲怆’的气氛感染,噗通几声都跟着跪下。

通!

通通!!

“你走吧,孩子,以后叔给你多烧几张纸钱!每年都烧!”

褚万夫咬牙怒喊:“把他们给我扶起来!!”

转身,褚万夫喘着粗气,严厉地瞪着眼睛,狠狠扫视那群不知所谓就在闹事的人。

真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他凶狠地眼神硬生生把所有人都瞪得低下了头!

虎啸般的声音夹着浓浓的怒气,咆哮着席卷冲进每个人耳朵里。

“你们想干什么?!威胁我的人!到底有没有感染,这谁都说不准!刚刚是谁用嘴皮子给我的人定罪的?站出来!让我好好记住你的长相!”

见那人深深低头,褚万夫满头怒火怎肯放过,直接长手一指。

“把那人给我带过来!还有刚刚骂娘的几个!给晚辈跪下磕头搞封建迷信的!通通都抓过来!”

“是!!”

士兵们几个大步,把人都拎到了前面。

褚万夫踱着大步,怒视着最煽风点火的那个男人。

“就是你?刚刚拍着胸脯打保证?你倒是够有能耐,薄薄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给我的人定罪了?!”

男人梗着脖子,“当初丧尸就是这样传——”

“放你娘的屁!!”

夏言猛地抬头看过去,还真是什么样的将军带出什么样的兵啊,连骂人都差不多!

褚万夫激动地咳嗽一声掩饰,稳稳过于愤怒的情绪。

“拿出证据来。拿出你所说的,我的兵感染了的证据来!用事实说话,别t——”

男人瞪大眼,“让他到雨里去!去了就知道了!”

安全区内一片死寂。

仿佛连空气都冻结了。

居民们都沉默地看着褚万夫。

是啊。

说那么多,只要到雨里去转一圈,感没感染的,不就都知道了?

那虫子怕雨,大家都看出来了。

褚万夫握紧拳头。

他身后,小士兵早已红了双眼。

刚才褚将军为他争辩,护他,他都感觉到了。

跟了褚将军,这一辈子,值了!

“褚将军,您不用再说了。我出去!”

小士兵整理衣冠,挺起胸膛立正站好,敬了个标标准准的礼。

接着他挨个扫视过出生入死过的战友们。

“好好活下去,我走了!”

说罢,一头钻进了雨幕里!

“小子!”

“他出去了!”

所有人唰一下冲到防护罩前,一眼不错地紧盯着雨幕里的那个挺拔身影。

会不会有事?

他到底有没有被感染?

红色的虫子,会不会在下一刻冲破皮肤,像被剪乱的毛线球,密麻麻的扭动?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小士兵摆出经典电影里的主人公经典姿势。

大喊: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防护罩前,士兵们围成一团,眼中满是不舍,愤怒和离别前的伤怀,还有一丝忿忿的感慨。

万恶的末世!

真特么的中二!

另一侧桑医生叫来另一个点数的人,两人一对名单,头皮发麻。

褚万夫见人出去了,紧咬着后槽牙,眼神十分狠厉。

身侧忽然传来一股甜甜的茶香味,侧头。

是无所事事眯眼品茶的夏老板。

这人还真是爱看热闹!

褚万夫从鼻子喷出一大团气,来表示深深不满。

夏言轻飘飘说:“还是年轻,气性大。”

褚万夫听着不太对。

谁料夏言对他笑了笑,转身回了大厅。

他再看一眼已经用最愤怒的语气,唱起最不服气的征服的小兵崽子。

不服输的劲儿,像他!

另一侧桑医生拿着名单急匆匆赶过来。

“褚将军,找到那个人了!”

“谁?”

桑医生:“就刚才被感染的人!”

她声音不小,离得不远的居民听到后唰一下回头。

褚万夫:“怎么回事?慢点说。”

桑医生吞了口口水,“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她就一直在念叨,说什么要下雨了,身子痒痒,她要赶紧走的话。

我们给她做了全身检查——当然也没那么严格,毕竟缺东西——但也没看出什么问题,而且坚持要走,床位也紧张,她也能走动自理,就让她出院了。

我目送她离开,但拐了个弯,就看不到人了,患者又多,我就去忙别的事。那个女人有一头红发,特别好认,但刚刚我在人堆里找了好几趟,都没看到。”

再一联想到刚才浑身冒虫子的人,由于太过惊悚,加上虫体也是红色的,还真没注意看她的头发颜色。

如今一想,头皮上怎么可能冒出几千万根红虫子?

就是今早出院的女人无疑了!

褚万夫招手叫来管理租房的员工,问他今天有没有人过去租房。

后者摇头,表示没有。

褚万夫望着那间离宾馆很近的房子。

这是第一批住户分到的,按理说,家家都上锁,她怎么会进去?

而且,她是新来的人,会在这里有认识人吗?

意识到有问题,褚万夫继续问:

“这间房子是谁在住?”

旁边有居民回复:“我知道,是哪个刚刚喊感染的人!”

又是他!

褚万夫眼底闪过凶光,“把人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