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忙吗？”
“玄徽”反问，“我都没看过这些小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小说套路的？”
“咳咳咳……”
电话里传来韩哲疯狂的咳嗽声，似乎是喝水呛到了。
几分钟后，韩哲的咳嗽才缓解下来。
“当年郑梦三人的三角恋，集合了贫苦大学生酒吧打工、初遇王子、一夜情、包养、王子爱上灰姑娘、未婚妻、带球跑、出国等一系列元素。”
“所以你们特意去看了小说？”
“确实是这样。”
韩哲声音悠远，似乎在回忆。
“当年你外婆担心我变成郑梦和严峻，那副为爱情要死要活的鬼样子，特意对我进行专项训练。”
“我的恋爱脑，尚未出现就被摁灭。”
“外婆确实有先见之明。”
“玄徽”冷漠陈述事实，“玄家与韩家联姻，未必没打着吞并韩家的想法，严家和郑家就是先例。”
“好了，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用。”
韩哲道：“你想让郑梦搅乱严氏集团，不可能，她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从未这样想过。”
“玄徽”分辩道：“我只是想用郑梦扰乱严家，让严家内部出现裂缝，让严父无暇顾及公司时趁火打劫而已。”
郑梦不需要掺和严氏集团的事务，她只要让严父被家庭矛盾牵制住，无力兼顾严氏集团就行。
在集团危急时刻，董事长不坐镇公司会有致命危险。
拿上次韩氏集团的危机来说。
若韩哲不在公司坐镇，无法快速疏通政府方面的关系，及时将外界对韩氏集团的攻歼澄清，股价就无法快速稳固下来。
韩氏集团资产会快速缩水，以后想将股价提起来，要砸进去大笔资金。
你说公司又不只有董事长一人，什么都要董事长出手，雇佣那么多员工干什么？
有句话叫王对王。
虽然这句话用在此处似乎不怎么恰当，但一个集团出事，能起决定性作用的政府部门领导，级别不会太低。
这个时候，董事长再拿乔亦或者不在，人家心里会怎么想？
“哟，不得了了，大集团的董事长就是威风八面，我们一个小小的，为人民服务的小干部可比不了。”
“这么不得了就等等吧，大集团底蕴深厚，一两个月也没事。”
人家卡着你，拖你时间，外界“坐实”韩氏集团奶粉有问题，会导致婴儿死亡，韩氏集团奶粉方面的产业就彻底废了。
甚至可能影响到其他产业，毕竟你都能给婴儿用毒奶粉，谁知道其他东西内部，有没有添加有毒有害的东西呢？
还是小心为妙。
群众对自己不信任的东西，往往是敬而远之。
可这对一个上市公司而言，无人敢用自家公司的东西，这个公司就离破产不远了。
哪怕最后严父赶到公司主持大局，严氏集团失去的也不会再回来。
一旦集团势力大跌，旁边等着这庞然大物败落的其他小公司，会立即扑上来撕咬。
若有对手，那更可怕。
同等级的对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要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方才罢休。
可谁家公司没几个对手呢？
首富的位置都轮着坐，有几人可长久不衰的坐头把交椅。
若是郑梦能将严父废了，那更好。
严峻年轻气盛，还握不住严氏集团这艘大船。
“玄徽”又没妄想一次性搞死严氏集团，她只要严家对严峻的庇护有所疏漏，让她拿回自己的一双腿就成。
韩哲查郑梦花了一个多月。
等“玄徽”将计划书写出来，已是学期末，即将放寒假。
“玄徽”有心将严峻搞出国，让他无法对父母辈的事情指手画脚，因为她总感觉严峻在华市，会对她的计划造成致命打击。
这个念头产生的莫名其妙，但“玄徽”还是记在了心里。
“玄徽”闺蜜只有田、杨二人，狗腿子却有不少。
这些狗腿子的家中，基本都与玄氏集团和韩氏集团有业务上的往来。
说直白点，她们家公司靠着玄氏集团和韩氏集团吃饭。
她们对“玄徽”的态度，自然好得不能再好。
“玄徽”在和两闺蜜分道扬镳后，渐渐与这些一味迎合她的狗腿子们越走越近。
虽然“玄徽”知道她们不是真心，但她并不在意。
因为她也不是真心的。
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她们讨好“玄徽”，自家公司得好处，“玄徽”享受她们的讨好，她们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不过有时候，也不是不能利用一下。
“玄徽”在期末考试期间，多次在狗腿子们面前提及有风车之国之称的荷兰，说寒假打算去看看。
还询问狗腿子们要不要一起去？
在她们说要一起去后，说起荷兰的着名景点，阿姆斯特丹王宫、梵高博物馆、遍地风车、库肯霍夫公园……
她重点提及全球最大的郁金香观赏地，库肯霍夫公园。
从“玄徽”请私家侦探查到的消息，白娇娇此人最喜欢郁金香。
库肯霍夫公园，白娇娇没道理不心驰神往。
事实也恰如“玄徽”所想，在期末考试最后一科，她看到班级群里有人在说白娇娇和严峻的事。
说他们俩暑假才去了法国巴黎，寒假就要去荷兰。
还有人说“玄徽”也打算去荷兰，这三人不对付，指不定会在荷兰碰到。
这种言论，很快被人反驳。
他说荷兰的国土面积确实不大，但三个人能在同一个国家碰面的概率很小。
被反驳的人不高兴。
说仇人总是容易遇见，且“玄徽”三人去旅游，肯定走的是旅游路线，荷兰的旅游景点也就那么些，碰面再正常不过。
之后就是这两人的各种推论，各种辩论。
“玄徽”没心思看下去，她拿起手机给私家侦探发去消息，让他们盯着白娇娇，打听到白娇娇和严峻去荷兰的航班。
然后在狗腿子群里说严峻和白娇娇也要去荷兰，她不去了。
等狗腿子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严峻和白娇娇很快敲定去荷兰的机票。
“玄徽”在接到私家侦探传给她这个消息后，她才给郑梦发去消息，让郑梦准备回国。
郑梦在国外的处境和韩哲想的差不多。
财物不缺，但一直是孤身一人，又因父母车祸惨死，性子变得有些偏执和怨愤。
据给郑梦打扫卫生的阿姨讲述，郑梦一直关注着国内严家的情况。
从此可以看出，郑梦对严家的所作所为，不可能释怀。
恨也好，怨也罢，只要能为我所用即可。
“玄徽”为了郑梦可控，防备郑梦再次恋爱脑，她与郑梦联系上后，将她查到的严家的一些资料发给了郑梦。
其中有“玄徽”对郑家父母车祸而死的调查。
证据隐隐约约指向严老爷子，也就是严峻的爷爷，严父的父亲。
当初酒驾撞死郑家父母的货车男人，在出狱后，在所在行省的省城买了一套房子，省城中心区的大平层。
儿子上了重点高中。
酒驾司机出狱后天天西装革履，整一个成功人士打扮。
他老婆同样如此，整日穿金戴银，和小姐妹们打牌逛街做美容。
一家三口，无一人在工作。
光是“玄徽”查到的，他家就有三处铺面出租，银行账户还有三百万存款，种种资产加起来不下两千万。
要知道，在酒驾司机撞人自首判刑前，他家儿子肾脏衰竭。
老婆没文化，只能做超市收银员，餐厅服务员等工资比较低的工作，且还是在普通的超市和餐厅工作。
没有完整的工资福利体系，一月工资就更少了。
货车司机工资或许对大多数人来说不错，但累死人，昼夜颠倒不停歇，极度伤身。
这一家三口的命运，一眼可以看到头。
可入狱一趟出来，儿子的肾脏换了，海外还有亲戚死亡让他继承遗产，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玄徽”动用了韩氏集团的力量，才隐隐约约将司机家的遗产来源，锁定在严老爷子身上，但没找到直接证据。
严老爷子是个心狠手黑之人，司机能留下，未尝不是扫尾扫的干净。
面对害死自己父母的人，郑梦总不至于还恋爱脑上头吧。
若郑梦真的虐文女主上头，“玄徽”也不怕。
她从未暴露过身份，哪怕以得利者排查，目标最后也会定在玄氏集团身上。
谁让玄氏集团和严氏集团是对手呢？
韩氏集团最多只能算得上趁火打劫。
【郑梦：你说的是真的？我爸妈真的是严伯父害死的？
怪物：我查到的都交给你了，真假与否，需要你自己去判断。
郑梦：你利用我，不就是想让我搅乱严家吗？我父母身死的证据都不给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怪物：若你之前有这样的脑子，也不至于被人耍的团团转。
郑梦：这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告诉我有没有证据就行了。
怪物：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凶手是严老爷子，那酒驾司机大概率也没见过严老爷子。】
谁家老大没几个手下？
若弄死一个小人物还需要老大亲自出手，那这股势力也就可以瓦解了。
“玄徽”回复郑梦后就关了电脑，不理会郑梦的其他问题。
她给郑梦的东西，足够郑梦回来了。
不管是为报复严家，还是为查清父母车祸身亡的真相，郑梦都一定会回来，一定会与严父再次联系上。
一周后，“玄徽”手机上接到一个视频。
在一间优雅复古的咖啡厅内，一白衣女子端着一杯咖啡慢慢品，意外与窗外一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对视。
这视频拍的很好。
男女对视间火花四溅，暧昧气氛弥漫，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张不开口。
女子首先受不了，眼含热泪转头不见男子。
男子垂头，随后仰头看天，最后大踏步朝远处的豪车走去。
这一幕，仿佛初恋在街头重逢，欣喜间又有无数伤感和遗憾，任谁看了都会叹息一声，为他们的错过而惋惜。
可“玄徽”完全没这样的感觉，她反而感觉自己被蒙骗了。
“我不是说，照片上的人到达华市机场就立即发消息给我吗？”
“为何她都已经回来了，你们才通知我？”
“我是看你们信誉好，才选择你们作为我的私家侦探，不是让你们玩忽职守后用其他东西来搪塞我。”
“你们这个月的工资别要了。”
“玄徽”怒气冲冲的说了一大堆，没有给对面人一点辩驳的时间，不过在她停下，还未挂断电话的刹那，对面人终于抓到了一点机会。
“先生，照片上的姑娘于三日前抵达华市。”
“当时我们给你发过消息的。”
“不可能。”
“玄徽”想都没想直接否定，“这一周，你们只给我发过一条消息，手机上只有刚刚那条消息的记录。”
对方没有反驳，直接将截图发到“玄徽”手机上，还附带郑梦出机场的视频。
确实是发过来了，只不过电话号码有一个数字错的。
一个是6，一个是9.
杨闺蜜的号码，与“玄徽”在黑市淘到的不记名电话卡只相差一个数字。
难不成自己在给号码的时候给错了？
“玄徽”想到自己双腿剧痛那晚，她手自动按下两个闺蜜的电话，报错号码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不对！
若是她号码报错，今日私家侦探的视频怎会发到她手机上，不应该发到杨同学手机上吗？
“你们要不要看看两个电话号码的差别。”
对面人在“玄徽”提醒下很快认错，承认自己按错了号码，并表示“玄徽”这一单全程免费。
“玄徽”雇佣他们的时间是一年，价格千万级。
全程免费，魄力很大。
不过“玄徽”对此并不感到高兴，她让私家侦探调查一下严峻和白娇娇，当然她没有直接说名字，与之前一样给照片。
如“玄徽”所想，最坏的结果发生了。
严峻和白娇娇在郑梦回来第三天，也同样出现在华市的国际机场。
郑梦和严父刚碰面，严峻就回来。
“玄徽”之前做的准备，可以说全部泡汤，其中的损失何止千万。
还有她曾经的闺蜜，竟然会将一条意外收到的，可能是垃圾的消息，发给严峻等人看，也是难为她们了。
真是情深义重。
“玄徽”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