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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意然眉心微澜,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他脚步微顿,一步步走了过去。

童司韶一脸的失神落魄,甚至都没注意到走到她身边的裴意然。

李向荣是来告诉她,肇事司机已死,追究责任也要等警方裁定出事故结果。

但他很内疚,毕竟李春晓是坐他的车才出事的,他愿意承担李春晓的医疗费和因此所遭受的其他损失。

童司韶想着手术台上生死未卜的李春晓,只觉得满心愤闷,小姨真是倒霉透了,简直祸从天降,连发泄索赔的人都找不到。

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金钱补偿又有何用。

裴意然扶着童司韶的肩膀,唤了她一声,童司韶回过神来,看着裴意然,眼神从迷离到渐渐清醒。

嘴一抿,终于忍不住呜地哭出声来。

童司韶隐忍很久了,本想强撑到李春晓动完手术为止。

但是看到与小姨同车的李向荣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而小姨却还在死亡线上挣扎,生死难料。

这巨大的落差让她忍不住为小姨抱不平。

童司韶不是圣母,对李向荣多少有些迁怒,尽管她明白,这样对李向荣不公允。

裴意然把童司韶拥进怀里,默默地抚着她的背,无声安慰着她。

他低头的瞬间,没有错过李向荣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是的,裴意然知道他就是李向荣,也知道他与童司韶之间特殊的联系。

童司韶一直强调,她与李向荣之间只是泛泛之交,裴意然相信她,但不一定相信李向荣。

他是个男人,知道李向荣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童司韶长相灵动,眼睛乌黑自会说话,尤其当她专注看人时,那对眼神就像两泉清酒,让人无法自抑地沉溺下去。

她那一次从窗口跳进来,年纪还很小,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眼清丽,细腰长腿,抬起头扑闪着眼睛看着裴意然。

裴意然心脏当即跳得厉害,大脑一片空白,内心的欲望被彻底勾了起来。

以致于后面几年裴意然在国外接受心理治疗时,即使被深度催眠,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童司韶那双诱人的眼睛。

其次才是她那双温暖而同样灵动的纤纤小手。

饮过那酒的人,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溺毙的感觉。

就连裴意然这种对科研创造比对人更感兴趣的人也不例外。

裴意然的治疗失败了,内心不断积攒的渴望冲垮了他的意志,决定回国的前夕,他做好了重新面对童司韶的准备。

现在裴意然从李向荣的眼神里看到与自己相似的渴望,眼前这个人比他伪装的要更喜欢童司韶。

裴意然立刻警惕起来,就像狮王看到另一头公狮挑衅性地出现在他的领地里。

等童司韶稍微冷静下来,替他们俩做了简单的介绍,但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暗藏的汹涌敌意。

一起又等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开了,手术还算成功,童司韶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李春晓,再次流下泪来。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童司韶寸步不离,一直守在重症病房外,到了第三天,李春晓终于醒了。

正当童司韶为她庆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时,李春晓却发现自己的下肢没感觉了。

两个月后,李春晓进行了第二次手术,术后开始艰难的复原训练。

李春晓还能不能再站起来,谁也不知道,医生说这种情况既靠自身坚持不懈的努力锻炼,也看上天肯不肯给予奇迹。

又过了两个月,一天听完专家的会诊,已经开始接受现实的李春晓脸色平静,甚至还冲着一旁的童司韶笑了笑说道,“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洒脱,能够面对生死荣辱,碰到这种事,肯定比谁都看得开,没想到这次一考验,就显原形了。”

前两天李春晓烟瘾犯了,借故大发脾气,臭骂了童司韶一顿,顺手砸出去饭碗还擦伤了童司韶的手臂,然后又内疚地抱着童司韶大哭了一场。

童司韶笑不出来,每次陪着李春晓做复原,她都觉得像一场噩梦。

“不过,我还是想抽根烟。”李春晓拥着衾被说道。

一只手伸了过来,手心躺着一盒烟,是李春晓抽惯的牌子。

李春晓惊喜地从中抽出一根,童司韶帮她点燃了。太久没抽了,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李春晓抽了一口,正要感叹,看到童司韶夹着一根烟递往嘴边,不免怔住了。

“丝丝,别学。”

“没事。”童司韶点燃抽了一口,被呛着咳了。

“别抽了,然子看见了肯定怨我。”李春晓伸手夺过童司韶手中的烟。“为了我,你们已经推迟婚期了,你如果变成烟鬼,然子还不得杀了我。”

婚期本来定在五一节,碰到这种事,童司韶哪有心情成婚,与裴意然一商量,决定往后延迟,至于延迟到什么时候,视李春晓的病情而定。

古怪的是,裴童两家长辈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裴母本就不赞成这门亲事,自然乐见其不成,童家因为SUS的事情屎尿上身,不敢有异议。

郑看护闻不得烟味,一进来,就打开窗户通风。她现在仍是裴家雇用的特别看护之一,不过病人换了一个。

童司韶看见郑看护进来了,便放心撒退了。走到门口,碰到手拿鲜花的李向荣。

“丝丝,你等我一下。”李向荣一看到童司韶就说道。

李向荣熟门熟路走到窗台前,抽出花瓶里的老花扔进垃圾桶,将新买的那束插好,转身与李春晓应承几句,接着就告辞。

“你不是来陪我的吗?这么快就走掉了?”李春晓笑骂。

“春姨,我今天有事先走,明天再来看你。”李向荣也没客套,笑着往外走。

“稀罕!”

经过将近半年的调养,李向荣已从车祸中恢复过来了,手臂也早就好了,不过,他仍然经常来医院看望李春晓,对李春晓的关心都快赶上童司韶了。

尽管裴意然替李春晓承担全部医疗费用,李向荣还是坚持向李春晓转了一大笔款额做为赔偿。

由于在这次事件中,李向荣表现出极大的诚意,改变了李春晓和童司韶对他的成见,现在他们几个相处起来,熟络得就像一家人。

毕竟原本就是知根知底的老乡。

等走到离病房稍远一点的地方,李向荣便问童司韶,“今天专家会诊,医生怎么说?”

童司韶把专家的话搬给他听,李向荣听完默不作声,两个人边走边想着心思,谁也没有开口。

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正要出电梯时,李向荣突然问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将春姨送到国外治疗,米国的医术和医疗设备肯定更先进。”

自从李向荣上个月去过米国之后,回来一直向李春晓建议,要送她到米国治疗。

李春晓有些心动,找童司韶商量,童司韶之前也不是没考虑过送李春晓到国外治疗。

不过裴意然认为,他所请的专家团已经是世界顶级的了,而这个医院的医疗设备也是顶尖的了,没必要让病人远走他乡受奔波之苦。

童司韶正在沉吟,换换环境对李春晓也有好处,总该让她去试一试。

李向荣见她心动,又下了一剂猛针。

“我已经联系好医院,如果春姨和你同意的话,可以马上安排她入院。你与春姨商量一下,不要真的错过治疗的最佳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