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莫为臣忠心耿耿,保管布防图多年,就连身为父亲的云文德都不知道。
云念念撑头思虑了片刻,忽的笑了出来:“这也挺好的。”
若布防图外泄,最先遭殃的莫非是保管图纸的人。
但保管布防图的不是温晏离,而是云莫。
就算日后布防图真的到了太子手里,也和温晏离无关,结局无非是太子府和云府相互之间狗咬狗,咬一嘴毛。
温晏离抬手帮她捋顺额边碎发,温声教育着:“下次别再冒险了,对付太子我自有我的办法,也不用你来帮我打探什么情报。”
她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其实去云府一趟,也并非是为了帮他打听情报。
她只是看一时兴起,想揭穿云府的谎言罢了。
看她心情不错,温晏离也没有再过多教育。
*
离着除夕夜还有不到两个月,云念念无瑕与云府再有什么纠缠。
她让周管家帮忙买了古琴,又请了一名女先生回来。
近几日温晏离在家休息,一般都会在书房看书。
云念念不想打扰他,便在王府找了一个偏僻院落的小房间,白日里过去练琴。
学琴和学棋并不相同,学棋靠的是脑子,学一些书本上的知识,再加以利用就够了。
学琴主要靠手,看书是看不会的,还是要有先生亲自教导。
一整天,云念念都待在小房间里。
先生收了银子,在旁倾囊相授。
直到黄昏时分。
云念念送着先生出去,一出门,便看到坐在院落石凳中的男子身影。
他还是拿着书,侧面对着他们。
银质面具在另一边脸上,这边侧脸完美,让人无可挑剔。
教琴先生都看呆住了,连连过去行礼。
云念念让暗五送她出去,小跑着到温晏离旁边坐下,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一直在外面听吗?”
他点了点头,手指捏着书页翻了一页,淡淡的道:“这个先生不怎么样,换掉吧!”
确实不怎么样,毕竟是民间找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见到王妃就很紧张,声音小,问题纠正的不及时,而且云念念练完手,不管练的怎么样,她都只会夸奖不会批评。
云念念双手撑头,叹了口气:“我今日才发现,古琴竟然这么难,学了一天,手都疼了。”
温晏离抬眸看着她的手指。
指尖有些发红。
他伸出手来。
云念念眨眨眼,也把手伸过去,放在他的手掌上。
男子捏了捏她的指腹,思虑片刻,道:“你的古琴声音并不出色,琴弦不好,休息一日,等后天我帮你弄一架好琴来,再给你换个靠谱的先生。”
古琴已经是在京城里能买到的最好的了。
云念念歪了歪头,倒也没有拒绝,笑着应下:“好!”
不管怎么说,温晏离帮她找的,云念念相信一定是最好的。
于是……
休息一天后。
温子墨进了离王府,顺便让手下抬着一架古琴到她的小房间去。
琴身是精贵的紫宸香木打造,就连边角处都雕刻了精致花纹。
温子墨一脸肉痛的让下人放好古琴,转身与云念念大眼对小眼。
温晏离也走进房间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看书。
他叹了口气,拱手道:“三皇嫂,我来……教你……”
“????”
温子墨教她,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男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棋艺最为精湛月国鲜有敌手。
云念念懵懵的坐在古琴前面,心里发虚。
圣上的四皇子,做她的教琴先生。
她真的配吗?
温子墨也有些委屈,不知是被怎么逼迫过来的。
但好在他一碰到琴,便认真起来,教着教着也渐渐有了耐心。
古琴精贵,琴弦音色清亮。
云念念很快被吸引进去。
温子墨认真的讲,她认真的听。
又是过了一整天。
到与云府约定的时辰。
云府大门敞开,云念念却没过来。
云文德站在正厅望着外面。
随着太阳落山,月亮高升,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拂了拂衣袖:“这个小贱人,竟然敢让我等这么久……”
陈柔站在旁边,担忧问道:“老爷,她不会不来了吧?”
“她敢?”云文德提高声调:“她若不依靠我们,就等着被温晏离打死吧!”
陈柔一听,也觉得云念念不至于会连命都不要。
夫妻二人又等了很久。
没等到云念念,却等到了浑身酒气,提着一壶酒进来的云鹤。
男子头发凌乱,衣衫狼狈,单手提酒,另一只手里紧攥着一块手帕。
云文德等了太久,本来心情就不好,见状皱眉呵斥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云鹤身形晃动,险些跌倒。
他站在正厅外面,望着夫妻二人笑:“爹,娘,你们在等云念念吗?别等了,她……她不会来了……”
云文德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红了眼眶:“为什么要骗我啊?你们知道我在宫里当差,让我趁着她进宫的时候与她搭话,让我把她带回家,就是为了让她再次被你们利用吗?”
气氛冷了下来。
陈柔面色慌乱,拉着云鹤道:“你说什么胡话呢?”
她看向四周,对着下人们吩咐:“你们都下去吧,今日听到的不许再传。”
下人们看气氛不对,赶紧离开。
云文德跨步上前,盯着云鹤看,恨不得看出花来:“是不是云念念跟你说了坏话?”
“云鹤,你现在出息了?你爹娘都不信,去相信她一个离府的小贱人?”
许是太过气愤,云文德没控制住情绪,放着云鹤的面骂了云念念。
听到这声“小贱人”,云鹤的身心又冷了一分。
“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很大声,不知不觉笑出眼泪来。
明明前几日,是他请求云念念不再回来的,但今天看到云念念真的没来,他心里竟然还有些难受,憋了一口气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云鹤边笑边说:“云念念什么也没说,是你们,你们上次与她说话时,我就躲在房梁上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