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睡在耳房,听到动静后也起来了。
“大少爷,您怎么还不休息?”
云修随意披上外衫:“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过来。”
福子疑惑的歪头。
等到男子离去后,他打了个哈欠,又再次睡着了。
打着伞,穿过雨幕,云修又一次到了云念念的住所外面。
他找人收拾,院子里没了杂草,老树也砍掉了,不会再遮挡阳光。
但房间里始终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老鼠赶了跑,跑了还会再来。
云修推门时,就有两只受了惊的老鼠跑出去。
里面也变干净了,换了新的被褥,新的衣柜,柜子里摆满好看的少女服饰,云修还让人搬了一个梳妆台进来,台面上放了一些首饰。
他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这些首饰都是他看到过的,云知音喜欢用的一些,云修都再买了一份送给云念念。
只可惜,房间焕然一新,房间的主人却不见了。
他坐到床上。
窗户吱呀吱呀的响,冷风夹着雨水渗进来。
云修苦笑,原来他做的还不够,连窗户都忘记修了。
难怪念念会生气,会不原谅他。
房间的阴冷像是去不掉。
光在里面坐上一会,云修就感觉到渗人的寒意。
七尺男儿蜷缩在床上。
手脚冰凉,面色渐渐泛了白,喃喃自语道:“念念,你以前……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吗?”
*
次日。
云念念在离王府找了一间空房,将药材依次分开,一边查阅医书,一边研究着这些药材。
午后,敲门声音响起。
暗五道:“王妃,云将军云侍卫,还有云七小姐在王府外面,说想与您见一面。”
云念念头也不抬:“不见!”
又过了一炷香。
主院外面传来了嘈杂声响。
云莫声音夹杂怒意:“我是你们王妃的亲二哥,我看谁敢拦我?”
“云念念呢?你给我出来!”
少女眉目紧锁,抿唇沉默片刻,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云莫,云鹤,还有云知音,此时已经到了院子口,暗三暗四在前面阻拦。
云莫先看到了她,冷声怒骂道:“你终于敢出来了?不忠不孝的东西!”
云念念走过去。
暗三低头道歉:“王妃,云将军说是您的兄长,侍卫们不敢阻拦,这才……”
“无事!”
云念念朝他点了点头,站到离着云莫三人远一些的位置,侍卫用手臂挡住他们,不让几人靠近。
云鹤恨恨的看着她:“云念念,你昨天和大哥说了什么?”
“他一晚上都睡在你那个破房间里,又受了风寒?你难道不知道他前几天刚刚病愈吗?这下好了,他昏迷不醒,嘴里还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云念念,你给他下了什么药了?”
云念念挑了挑眉,心头倒还是挺诧异的。
云修竟然能在她的房间住上一晚?
云念念默了两秒,笑着道:“我和云府已经断亲,云修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
“暗五,帮我和周管家说一句,以后云府的人来,不管是谁全部赶出去!”
暗五立刻应下:“是!”
云鹤骂道:“云念念,你有没有良心?昨天大哥还在帮你说话,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他是住在你以前的房间,才会生病受寒的,你必须负责。”
云念念歪了歪头,面色上仍旧在笑:“是他自己体弱,关我什么事,那房间我可是睡了十六年呢!”
云鹤忽然愣住,沉默下来。
今日福子汇报云修失踪,他们找遍了云府,才在云念念以前的房间里找到已经昏迷不醒的他。
云鹤云莫当时都在现场,他们看到房间里的狼藉。
就算是云修近日有修缮,有重新整理,有些肮脏潮湿的地方也是一时之间掩饰不住的。
他们在那一刻,也知道了云念念曾经住的是什么样的环境。
云知音擦了擦眼泪,朝着云念念忽然跪了下去。
“姐姐,音音知道你还在生气,都是音音不好,我不该任性,害你替嫁离王府,音音回去跟父亲求情,让你和离王爷和离,你回来好不好?你看看大哥好不好?以后所有的漂亮衣服,所有的美食,音音都让给你。”
云念念低眸望着她。
实在有些控制不住,她靠近过去,轻轻抬手拍拍云知音的脸:“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脸这么大?”
云知音梨花带雨的抬起头。
一站一跪,拍脸的动作更像是侮辱。
云鹤怒骂道:“云念念你做什么?不许你欺负音音。”
他和云莫都是想过来,被侍卫牢牢拦着。
云念念直起身子,又后退回原来的位置。
暗五适时递过来一块素白手帕。
她擦干净手,冷声道:“不痛快了就去找大夫,我又不会治病。
“你们当时既然选择抛弃我,现在就请滚的远远的别来找我麻烦,今日之事,我会让王爷禀明皇上,请皇上做主。”
云念念转过身子:“暗五,把他们赶出去!”
侍卫在外围了一圈又一圈,早就蠢蠢欲动。
闻言,几名靠的近的侍卫率先过去。
云莫和云鹤都是习武的,拔剑来拦。
但两人终究敌不过三十来人。
他们被侍卫押着离开。
云鹤红着双目,一边走一边骂:“云念念,你好样的,你最好躲在离王府里,永远别出来。”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妹妹,你是我的仇人,我和你不死不休!”
谩骂声渐行渐远,终于消失。
云念念只轻“啧”了一声,便回房继续看医书了,还不忘嘱咐暗五:“帮我拿些葡萄来。”
“……”
“……”
事情最终闹到了皇上那里。
即便是王妃的家人,也不可未经允许擅闯离王府,还辱骂王妃,以下犯上。
云莫跪在皇上面前揽下全部责任,被罚了刑杖。
好端端的云府,老大风寒,老五重病,老二屁股被打开花,还被皇上骂了。
云文德坐在正厅,气的直不起腰。
“逆女,逆女……”
“云念念这个小贱人,当初她出生时,我就应该直接把她掐死。”
看儿子们受伤的受伤,重病的重病。
陈柔强掩恨意,哭着道:“老爷,念念她是不是看我们都不顺眼,再也不愿意回来了?”
“若是这样,我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娘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