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有人暗中劫救来自各个组织的卧底,降谷零有动用公安的权限去查,但得到的信息聊胜于无。
“不过也好……”降谷长叹一口气,紫灰色的眼睛里是庆幸的情绪。
那个人也帮hiro洗脱了卧底的嫌疑,让hiro避免了身份暴露。
但是也有苦恼的事情。
组织追查以及追杀那个人多年,至今还没有成效,现在已经动用他们行动组部分主力了。
朗姆那个家伙为了让琴酒转移矛盾,居然把他给丢来了行动组,不愧是利益至上的老贼。
“有消息了吗?”房间门被突兀的打开,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降谷没回头,他知道来人是谁。
“嗯,区域的平面图已经发给你们了,到时候你和黑麦威士忌去围堵。”
“嗯。”
两个人都有敷衍的成分,毕竟对他们来说,能被救走越多卧底越好,哪怕不是同一个组织。
尤其是……
那个人还救了自己\/hiro。
房门再次响起,这次人到齐了。
降谷眸光冷厉,他看向这个黑长直的男人,心里很烦这个家伙真的会完成任务。
赤井秀一:?
这个人看我做什么?
话说起来自己怎么又“重生”了?
赤井秀一有好好梳理自己的记忆,他发现这个周目的自己和小搭档没有联系。
不动声色的擦枪走神,赤井秀一看了诸伏一眼,他没死,所以命运果然是可以改变的吗……
算了,小搭档之后也能结交,同类总是会相聚的。
“那我先走了。”赤井秀一拿过桌上的一只手机,背起琴盒就往外走。
组织这次太谨慎了,被追杀的那个人估计凶多吉少了……
虽然那个人救了不少FbI的人,自己也动了恻隐之心,但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杀了那个人是迫不得已的。
万一真杀了那个人,或许下辈子自己才能去赔罪,这辈子的他,身上的担子很重。
降谷乔装打扮隐匿在普通人里,藏着枪小心的接近那个人。
但自己刚有动作,那个人就像察觉到了什么,眨眼间就隐匿在了人群里。
失去了目标,远处狙击的诸伏却松了一口气。
他用余光看了眼另一栋楼的顶层,那是黑麦威士忌的点位,理应他是不知道黑麦威士忌的点位的,但是谁让准备情报的是他们的人。
知道黑麦威士忌的点位,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会狙击这个男人。
哪怕洗脱了嫌疑,组织的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他和zero商量过,任务结束后就假死脱身,在那之前,帮帮自己的救命恩人在短期内是无害于己的。
“hi…苏格兰。”降谷看清了那个人的脸,险些失声喊出诸伏的名字,他的耳麦还和黑麦威士忌连着,他不能太过失态。
“计划有变,目标脱离狙击范围,苏格兰前来支援。”
【需要我前去支援吗?】
降谷真是听到黑麦威士忌的声音就烦,压了压心头无名的怒火,降谷维持住了自己的声音:“不必,监测好每一个转点,我们会把他逼回狙击范围。”
【他……已经看到人了吗,我知道了。】
“波本大人,真的不需要黑麦大人支援吗?”
降谷似笑非笑的看向这个被朗姆派来供他们差遣…或者说是监督他们的人,语气和表情严重不符:“你觉得我的安排有哪里不妥?”
监视的人一顿,忙低下了头:“不敢。”
降谷有些烦躁,语气更加和善了起来:“你可以随意行动,不用听我的命令。”
“不敢。”
降谷微微皱眉,随手掏出了枪,动作流畅,完全没有停顿的对男人开了枪。
虽然这一套动作是学琴酒的,但降谷没有琴酒残暴,哪怕他是真的想杀了面前的人。
子弹在男人的耳侧擦过,非常精准的,只斩断了一些头发,以及在帽子上留下了一个弹孔。
波本微笑着,没有说话,他在等,等朗姆。
男人脸色发白的抬起了头,摘下了帽子,在里面拿出了一个窃听器。
降谷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擦了擦手里的枪,将枪放回了原位。
“好好的帽子,打坏了,需要我赔偿吗?”
“不…不需要。”男人的脸色灰白,眼睛里的光很黯淡,又是一个被组织糟蹋的年轻人。
降谷轻啧一声,拿过了男人手里的窃听器,这个窃听器是组织的新品,只需要稍作调试就能两面通话。
【波本,你很聪明。】
降谷面不改色地扯谎:“作为被您一手带出来的情报人员,发现这点是应该的。”
【呵。】
【既然你这么聪明,你应该能猜到对面是我。】
降谷波澜不惊,他已经在琴酒手下见识过了太多的大风大浪:“抱歉,在琴酒的手下待久了,下意识就效仿琴酒,谨慎行事了,还请您处罚。”
【处罚就免了,好好做这次的任务。】
【还有,不要学琴酒那个家伙。】
“知道了,朗姆大人。”降谷回完话,重新调试后,把窃听器丢给了组织的傀儡。
傀儡把窃听器放好,又戴上了帽子。
降谷保持微笑,毫不掩饰对这个傀儡的厌恶:“走吧,苏格兰。”
降谷和诸伏隐匿到小巷里,速度很快,傀儡险些没跟上。
“粘人的家伙。”降谷暗骂一声,非常烦躁。
他胡乱带着傀儡又走了几圈,居然在尽头撞到了haru。
降谷呼吸一窒,他非常想喊一声别往前走,要进入狙击射程了。
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今泉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降谷等人连开了好几枪。
“黑麦,能捕捉到目标人物吗?”降谷装模作样的按开耳麦,和赤井秀一说话。
赤井秀一从瞄准镜里清晰的看着今泉的身影,回复道:“捕捉不到,被挡住了。”
降谷松了一口气,但面上却是皱着眉道:“这个人真难杀。”
诸伏跟着和稀泥,完全没有主动的开一枪,和今泉一来一回的开枪,楞是提前打完了子弹。
今泉没注意,被楼上滑下来的铁片砸了正着,整个人明显一个踉跄。
降谷看了一眼跟着他们的男人,咬牙开了几枪,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庆幸自己带着手枪射程有限。
今泉掀开铁皮,一溜烟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去。
在今泉被砸的位置停留,降谷看着地上的血迹,皱起了眉头。
haru受伤了。
和幼驯染交换了一个眼神,降谷和诸伏分别走向了两个方向,突然被孤零零留在原地的傀儡一愣,停顿了两秒后跟上了降谷。
降谷用余光去看傀儡,表情逐渐冷峻。
真难缠。
巷子不算窄,但可以躲避的物体太多,降谷逐渐被这些东西绊住了脚,跟丢了今泉的身影。
一脚踹在铁皮箱上,降谷顶着恶人颜,充分扮演了混地下的不法分子。
朗姆的声音响起,有点嘲讽的意味。
【波本,在组织呆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洗干净你黑市混子的气质。】
波本嗤笑:“刻在骨子里的,很难改。”
【没关系,来日方长。】
波本保持着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糖打开,倒了两粒糖丢进了嘴里。
降谷带着危险的笑容,看相了被朗姆派来的人:“要吃吗?”
糖果和铁盒碰撞的声音不断,但傀儡只能连连摇头,他不敢吃。
他都不敢猜,在追捕的路上,波本大人是怎么保证这盒糖果不会响的。
“不吃就算了。”波本把糖果盒重新揣回口袋,心情似乎变得更糟糕了一些,但是他的脸上却挂着愉悦的笑容。
“走吧,去看看苏格兰的收获。”
降谷在前走着,笑容下的眼睛如同漩涡,情绪干净又复杂。
看样子朗姆不只是在窃听他,还有视频。
……他不能再胡乱划水了。
万一连累hiro就得不偿失了。
【波本,目标不在点位。】上帝视角的赤井秀一提醒道,他想让波本威士忌绕开今泉所在的点位。
降谷皱着眉:“有抓到目标人物的身影吗?”
【移动的太快,无法捕捉。】
降谷的心一紧:“意思就是,你看到他了?”
【是。】
“哪个方向。”
赤井秀一面不改色的谎报点位:【七点钟点位。】
赤井秀一抱着自己的装备换了个方向,刚才他在撒谎,现在可不是了。
波本威士忌让他报点位,可没说以谁为标准报点位。
不得不说,赤井秀一和稀泥的能力是真的强。
降谷特地歪了一点路线,不明显,但绝对能和黑麦威士忌报的点位错开,如果黑麦威士忌没提醒他,他还能把脏水泼到黑麦威士忌身上……
提醒了的话,那也是赶不上了。
可降谷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自作聪明多绕了这一点路,就让他和今泉碰了个对面。
降谷一愣,下意识把枪想解决身后的傀儡,但他没料到,傀儡的实力。
枪响。
以及这么多年以来,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红色。
还有那张熟悉的脸。
风停了,空气仿佛凝滞,血腥味只停留在了这一片区域,浓郁的血腥味呛的他喘不过气。
像是把淡水鱼放在咸水湖里,又像是让天上的飞禽去海里游泳,亦或是强迫鸟儿折翅飞翔。
降谷愤怒的转身,一双紫灰色的眼眸里是实质性的杀意。
作为一个公安,他第一次对人有着这么强烈的杀意。
哪怕是面对琴酒,朗姆…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他都没有这个感觉。
降谷连开三枪,每一枪都精准地打在了傀儡的肢体上,除了那只开枪的手。
降谷语气平淡,但眼神仿佛能吃人:“你知不知道,把这个人带回情报部,能获得多少珍贵的情报?”
“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死了,会给组织带来多大的损失吗?”
降谷拨动耳麦,声音里带上了笑意:“目标人物被一个废物杀了,过来收尸。”
【我知道了。】
降谷看着这个满脸麻木的男人,又笑了起来,他卸了手枪里多余的子弹,只留了一枚。
“要玩游戏吗?”降谷这么说道。
傀儡怔怔的看着降谷,把手上的枪对准了自己。
这儿游戏就是搏命,只能活一个。
组织不能失去波本大人,但可以失去无数个流水线傀儡。
男人对自己开了枪,枪口贴在太阳穴上,火力的摩擦甚至让降谷闻到了烤肉的气味。
降谷冷眼看着,心情没有一丝的波动。
“来了?”降谷看向苏格兰,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今泉,“带走吧。”
诸伏轻轻嗯了一声,长久不说话的嗓子沙哑,像是沙子在摩擦,很难听。
诸伏停顿几秒,拿出了手帕去擦今泉额上的血:“有血,脏。”
降谷:“随你。”
诸伏看着今泉的脸,在想自己假死的计划要不要提前,他想带haru回家。
诸伏抱起今泉,步伐轻松的跟在降谷的身后。
假死带今泉回去,还是留下,幼驯染尸骨无存。
“尸体没有什么用了,陈海吧。”降谷环着胳膊,使唤诸伏把今泉的尸体丢到海里。
诸伏没有犹豫,像是丢垃圾一样,丢掉了今泉。
知道一切的赤井秀一攥着自己的琴包,表情仍然冷酷无情。
苏格兰果然是个真男人。
赤井秀一冷漠转身,叫上苏格兰离开:“苏格兰,走了。”
“找琴酒复命。”
“嗯。”诸伏提了提自己的琴盒,跟了上去。
原地的降谷多看了一眼波涛不断的海,转身离去的动作同样潇洒。
他需要赶紧回安全屋,联系风见。
被击穿了眼窝,haru还能活吗。
降谷没敢去确认今泉还有没有呼吸。
回去复命的时候,朗姆并没有刁难降谷,只是让降谷自己去领罚,毕竟降谷浪费了组织的资源。
降谷冷着脸走出了房间,往处罚室走去。
处罚室里,他没看到自家幼驯染的身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降谷也越发烦躁。
电击,他该怎么在这种程度的处罚上保持人设。
处罚结束的时候降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散发着肉香味,短期内他是不想吃肉了。
“bourbon.”
降谷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看了过去:“Vermouth.(苦艾酒)”
同事之间的交流并不友好,离开之前,降谷冷声,像是真的被惹恼了:“少来落井下石。”
贝尔摩德轻笑,点燃了指尖夹着的烟。
一人不成组织,果然无法伤及乌鸦。
风见裕也没能捞到今泉的尸体,因为今泉的尸体被贝尔摩德派人截胡了。
吐出一口烟,贝尔摩德优雅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对着降谷离开的方向笑道:“我没说错啊,那个孩子长得确实很美。”
也确实被她拿去做标本了。
贝尔摩德迈起步子,踩着高跟鞋去自己的休息室…密室。
虹膜指纹和体液,贝尔摩德成功进入密室,也看见了那个被各种仪器维持着生命体征的青年。
“人体实验啊,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触碰这个。”
贝尔摩德灭了烟,纤细的手搓了搓胳膊:“想想就令人反胃。”
“我都为你触及底线了,boy,可一定要活下来啊。”
“活不下来可要成为真人手办了。”
贝尔摩德多次确认今泉的各项数据正常,才重新离开了密室,她想,如果不是待久了会引起怀疑,她会在那待很久。
贝尔摩德没能如愿把今泉做成真人手办,这让她遗憾了好久,但是空有躯壳,boy的灵魂去哪了呢。
今泉被关在密室生活了很久,中间换过很多次保姆,除了没有阳光无法动弹,在地下的生活和地上无异。
但等今泉能动后,他第一时间选择了自杀。
他用厨房的菜刀割破了大动脉……
今泉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包扎严实的眼睛,弄了自己一脸血。
贯穿伤居然能活。
贝尔摩德回来的时候杀了照顾今泉的保姆,她看着今泉冷下来的身体,上手擦去了今泉脸上的血。
“真好看啊。”干净的孩子。
如果她再早回来一点。
“你不疼的吗?”
贝尔摩德拉起袖子,完全不在意那是价值几万美元的高定礼服,她就是要用这件衣服给今泉擦脸上的血。
“养孩子怎么这么难,姐姐的孩子明明都很健康的长大了。”虽然最后都死了,但他们也长大过。
贝尔摩德轻松抱起今泉,她这个时候才知道今泉是真的瘦的厉害。
“那些保姆没一个好用的。”贝尔摩德小声嚷嚷。
把今泉擦干净放回器皿里,贝尔摩德又看了一会,放火烧了今泉的尸体。
人总是要为自己考虑的,如果真的把今泉做成真人手办,会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
贝尔摩德带着那捧灰灰走了一趟,把灰灰做成了钻石。
“真好看啊。”贝尔摩德摸着耳朵上的耳环,表情少有的不带有攻击性,是纯粹的温柔。
贝尔摩德和今泉认识很久了,比她追杀两个半大孩子的时候还要早。
具体因为什么贝尔摩德有点记不清了,但今泉是继天使们之前的,神明。
因为没有留住她的神明,所以她要更谨慎的保护她的天使们。
很多年,久到她的天使们都长成了大孩子,她的神明仍停留在她的耳垂上,除非必要,根本没摘下来过。
这样或许也算留住了她的神明。
回日本出任务,降谷和诸伏时隔一年再次碰面,一个是日本警视厅警部补,一个是波洛咖啡厅店长。
不同的是,诸伏仍然是“绿川光”。
诸伏喝着咖啡,微笑的对着降谷举了举杯:“好久不见,你变化很大。”
降谷擦拭着杯子,无害的笑容从脸上绽放:“你也是。”
诸伏一个恍惚,感觉自己又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尸骨无存,一直是他最后悔的。
“安室哥哥,两份三明治,谢谢。”小小的少年背着书包,踮着脚和降谷搭话。
“是柯南啊,今天只有两个人吗?”
“嗯,是我和灰原。”
“好的,先去坐会吧。”
江户川柯南乖乖点头,背着书包跑到了自己常坐的位置,然后开始写作业。
诸伏眉眼温柔,多看了几眼江户川柯南。
孩子是祖国的未来。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小女孩,打扮很时尚,只是表情很冷,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诸伏疑惑:“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成熟的吗?”
降谷无奈摇头:“灰原那孩子好像一直都那样,可能是因为父母不在身边的缘故吧。”
“这样啊。”
降谷端着做好的三明治和免费请小朋友们喝的果汁走近,听到两个不到他年龄零头的小朋友在聊很奇怪的话题。
降谷:“把人体做成钻石?”
江户川柯南仰着头看降谷,先是乖乖的说话:“哇,橙汁诶。谢谢安室哥哥。”
“就是把人体中的碳原子在高温下萃取出来了啦。”
降谷:“嗯……听起来不错?”
“所以,是今天学到这课了吗?”小学生都这么卷的吗?
江户川柯南摇头,登时一脸无语:“是灰原啦,因为博士老是不听她的话乱吃东西,所以她想把博士的头发剃光做成钻石送给博士。”
降谷:……
孩子好想法。
“所以我现在正在劝灰原。”
降谷点点头:“这样才对…”
“博士发量太少了根本做不成钻石,她应该循序渐进,实行缓兵之计。”
降谷:……
同样听了一耳朵的诸伏:……
看着名叫灰原的小姑娘被说服,诸伏的沉默震耳欲聋。
诸伏:“米花町的孩子都这样吗?”
降谷沉重的摇头:“据我所知,大多数孩子还是很…朴实无华的。”
“可能这就是天才的脑回路?这两个孩子都挺天才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不给跳级。”降谷摸着下巴说道。
诸伏:“可能是想让孩子多和同龄人玩吧。”
看着诸伏柔和下来的神情,降谷知道自家幼驯染是又想起了和haru小时候的事。
他们像柯南这个年纪的时候,只会打架,偶尔断个案,过得同样朴实无华。
降谷又拿起一个杯子开始擦,心中的思绪万千。
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要是haru没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