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夭闻声抬起头,望了望窗外才张口:“走吧,回去,带上他。”
“是。”
南少漓一见谢夭从里面走出来,身体不自主的抖了两下,眼里流露出几分恐惧。
对此,谢夭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吭声。
四人一回到小院,祁霖就听见动静出来了。
“怎么样,今日可有累到?”祁霖拉起谢夭的手,轻声问她,妖媚多情的双目里只映着谢夭一个人。
“今日还好,不累。”谢夭抬手摘下面纱,对祁霖笑了笑。
南少漓在见到谢夭面容的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张脸比师傅画里的还要美丽许多,画里的人也只是相似,可独独少了那份神韵。而真人补上那份神韵,简直绝了!他约摸是明白了为何师傅会常常盯着画看了,这不纯纯睹物思人吗!
师父睹物思人真是不怪他,连他都控制不住自己!
祁霖目光一挪,便瞧见了阿琴阿筝身后的南少漓,南少漓鼻青脸肿的,根本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即便蛊王在此,也得认好半晌。
“他是谁?”
“南少漓,我师兄的嫡传弟子。”
“你有师兄?”祁霖拉着谢夭往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话,阿琴阿筝没有跟进去,而是一同回过头,看向南少漓。
此时南少漓还沉浸在谢夭的美貌之中,双目发直的目送谢夭进了屋。
阿筝见后,直接摇了一下手中的铃,南少漓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回神了,带你去你住的地方。”阿筝又摇了一下铃。
南少漓的身体立即有了反应,跟着阿筝离开了。
阿琴掩唇一笑,紧随其后。
回到房内,祁霖带谢夭坐下来,又为她倒了杯水。
“我有师兄也不过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我看他的衣着,不像是大周,也不像梁国,和南诏的倒是有几分相似。”
“嗯,他是南诏苗疆人。”
“难怪。这么说,你师兄是南诏苗疆人?”祁霖收回目光问。
“嗯。两年前,师兄曾随南诏王来过大周,我便是那时与师兄结识的。我有师兄这件事,阿姐也不知道。”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来这里,你师兄知道吗?”
“他是趁师兄闭关之际偷跑出来的,失踪不知他在这里。”
“明白了。”
“至于他为何会随我过来,说来话长。”谢夭叹息一声,接着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祁霖认真的听谢夭叙述,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谢夭。
“事情就是这样。”
“真可惜,我没在那里,不然,我真想见见你教训这他的画面。”祁霖笑着说道。
“那有什么好看的?”谢夭端起祁霖为自己倒得水。
“灼之。”
“嗯。”她的水杯送到唇边,目光狐疑的看向祁霖。
“我在大周时,偶然听说,当初风华误喝忘情水后,你跑去了秋萧楼,怒砸一顿,阿然筠朵根本不敢拦。我那时以为你这样文静娴雅是做不出那等彪悍的事情来,现在听你这么说,我是信了。”
“殿下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没有,我倒觉得可爱许多,添了人气。”祁霖抬手捏了捏谢夭的脸,话里话外均是宠溺。
“灼之,你说,如果我们有了孩子……”话刚到嘴边,祁霖当即止住,没有再往下说。
他和谢夭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不能有孩子,那样会害了她。他还要上战场,谢夭他会想方设法瞒住,不能让她随自己去。还有自己交代给流景的信与和离书,他方才怎么就忘了?
孩子,若是真有了……
不,灼之不能有,有了孩子,便会有羁绊,到那时,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割舍!
祁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笑慢慢的隐了起来,眸光渐渐暗淡。
谢夭察觉到祁霖的不对劲,遂关心的问他:“殿下怎么了,怎么提到孩子就不高兴了?殿下是不喜欢孩子吗?”
祁霖眼珠微动,一想到谢夭会看到那封信还有和离书,心口无比钝痛。
可是,他只能这么做,他不敢赌,他可以为梁国而死,谢夭呢?他死了,谢夭若是还活着,那就是寡妇,就会困住一生,会在无尽的煎熬中死去!可若是谢夭与他一起死,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与自己共赴黄泉!
“没事,我很喜欢孩子,怎么会不喜欢?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祁霖收起外露的情绪,唇角弯起。
“真的吗?”谢夭靠近祁霖的怀里,双手搂上他的劲腰低语:“殿下,臣妾若是生的男孩儿,希望他如殿下一样。”
“若是女孩儿,本宫希望她像你一样。”祁霖揽上谢夭的肩。
“别像我,如果真是女孩儿,希望她真的可以做到端庄大方。”
“灼之,像你正好。”
“当真?殿下不骗我?”
“不骗你。生男孩儿我会吃醋,女孩儿就不会。”
闻言,谢夭笑出了声。
祁霖搂紧了谢夭,陪她一起笑。笑着笑着他的眼角渗出了泪水,模糊了视线。
果然,强求来的,到底不能属于他。也罢,这一时的欢愉就够了,不久,上了战场也死而无憾了。
灼之,你一定要恨我,恨死我才好,如此,我便了无牵挂了。
阿筝带南少漓去了流景的房间。
脚刚迈进去,南少漓一看周遭的环境,当即跳脚不干了。
“我堂堂蛊王亲传弟子,唯一的徒弟,你就让我住这屋?我不住!”南少漓伸手指着简陋无比的房间,尖声嚷道。
“夫人说了,这里不是苗疆,有你的一席之地就不错了,还要求什么。”阿筝嫌弃出声。
“我要回刘宅,我要去找刘三爷!刘三爷安排的比这好的多!”
“回去?你说了算?”阿筝语气阴恻恻的。
“我不要住这里,这都是什么啊,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啊,还有虫子!”南少漓看见房梁上垂下来的蜘蛛,眼睛一瞪,直接跳到一旁。
“你一个练蛊虫的居然还怕虫子?”阿筝目光鄙夷,一脸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