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剑刃流了出来。
此时此刻,祁琰的举动无异于一个疯子!
他八岁那年被前任梁国国主送去大周做质子。
质子,没有尊严,只能任人欺凌。
最开始在大周做质子的那两年是他的耻辱,可也是在大周,他遇见了一生挚爱。
他永远记得,在大周的御花园,他被人欺辱的时候,是明络向他伸出了手,在深渊中,拉了他一把。
也是明络,教他君子六艺,他如今所有的本领,都是明络一手教他的。
“恶心!”明络满目嫌恶,手中的长剑移动,一划,断了他的袖袍,转而,将手中的长剑随意一扔,长剑准确无误的回了原本的剑鞘。
“阿琰就知道,姐姐还是不忍心。”祁琰丝毫不顾及自己脖颈上的伤,快步过去。
他承认,他刚才的举动是有赌的成分在的,他赌,明络不肯下手,大周十年,她护了他八年!整整八年!他不信,明络舍得下那八年的感情。
“别叫我姐姐!”明络一甩衣袖,转身回到凤椅上,美眸怒瞪下方的祁琰。
“姐姐,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
“可你替代不了他。”
“为什么,姐姐!为什么!我们相处了八年,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凭什么后来者居上!”祁琰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将自己心中的不甘与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我见他第一眼就确定了是他。”面对祁琰如任性小孩儿般的宣泄,明络冷静异常的回答。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理由,尤其是爱情,这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说通的。
时间不对,人对,注定是遗憾;时间对,人却不对,注定是场无奈;时间对,人对,方是缘分。
“我不甘心!”
“不甘心也得甘心。”
“姐姐,我比他好,我比他听你的话,我比他……”
“够了!祁琰,自始至终,我都只是把你当做弟弟。”
“可我,只想做姐姐的夫君,和姐姐一生一世。”祁琰目光痴恋的望着凤椅上的明络。
明络于他,是永远的月亮。他的月亮,不能属于别人!
“姐姐,半个月后,封后大典,阿琰会告诉全天下的人,姐姐是我的皇后!”
“放肆!我魏清漪生是祁琮的人,死是祁琮的鬼!除非生死可教我二人别离,其他的,休想阻碍我魏清漪在走向祁琮!”
“姐姐,你如果不肯听话,那阿琰只有让他消失!只有他消失了,姐姐才会听话。”
“祁琰,你敢!你若是敢让阿琮痛苦不堪,我即刻就死!”
“姐姐,你在威胁我吗?你死了,那阿琰对你的孩子也没必要仁慈!”
祁琰的这句话一下子便让明络清醒了过来,她还有祁昌,祁霖,祁敏,她不能撒手不管。
“王上……”暗卫突然出现在祁琰身旁,在他耳边低语。
“姐姐,你猜,是谁来了?”祁琰的唇角勾起一抹阴暗嗜血的笑容。
乾凤宫外。
流景与伽何冲在前面,阿琴阿筝护在左右,祁霖与谢夭对付后面。
六人一路厮杀至此,没有谁是一身干净。
“冉辰!”明络见了,心口一窒,她好担心,她怕自己的儿子会受伤。
听到明络的呼唤,祁霖扭头看去。
“母后!”
“殿下小心!”谢夭手中的长绫一动,挡住了攻击过来的长矛。
“灼之小心些!”明络见状心脏骤然一缩,惊呼一声。
“姐姐,答应吗?再不答应,他们可就要死在你的面前了!”
明络回眸,狠狠的瞪了一眼祁琰,飞身过去。
祁琰见后,手一抬,下方的人立刻停了攻击。
“祁琰,放了他们!”明络昂着头,厉声喝道。
“那姐姐答不答应阿琰的条件。”
“一女不侍二夫!”
“那就是没得谈了。”
“你若敢动他们,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姐姐,你威胁我,我是不怕的,因为阿琰永远知道姐姐的下一步棋在哪里。”
祁琰的话让明络心口一震,大袖下的手紧了松,松了紧,他拿捏的命脉太准了!
几度思量后,明络下定了决心。
“我求你,你放了他们,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了!”明络提起厚重宫装,就要跪下来。
祁琰哪里舍得她下跪,瞬间到了明络跟前,扶住了她。
“姐姐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非要阿琰用极端手段,好了好了,阿琰放过他们就是。”祁琰温声细语的说道。
他一个眼神,士兵们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让开了一条路祁霖他们。
“母后,跟冉辰走!”
“冉辰,你听母后说,母后没事的,他不敢拿母后怎么样,你和灼之还有他们几个赶紧离开这里。”明络回过身,强自镇定出声。
“不行,母后,要走我们一起走,还有父皇,我们一起离开!”祁霖执拗的说道,他出手拉住明络的手。
“听话,冉辰,好不好。”明络说着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受,落下泪。
她的泪水滴在了祁霖的手背上,竟让祁霖觉得几分灼烧的痛感。
“母后,不要!”祁霖无力出口,对她轻轻摇头。
“你们再不走,性命可就要都留在这里了!”祁琰幽幽道。
这话,如同地狱的恶魔在催命一般。
“你闭嘴!”明络忍不住回头冲他大叫。
这是她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在人前失礼。
“好的,姐姐。”祁琰乖巧的点点头。
“走,快走!”
“母后,和冉辰一起走!”
“灼之,带他走,以后,我这儿子还要继续麻烦你。”
“母后。”谢夭有话想说,但话都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
“乖乖,带他走,母后求你了。”明络的眼里满是祈求。
谢夭强忍着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