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祁霖所说,谢云身上的气态与祁昌的气态的确有几分相似之处,那种洒脱,无羁,狂然无畏的样子让谢夭一度以为自己见到了谢云!
不过,谢云却是没有祁昌那种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本事。
“是你?”祁昌见到谢夭时,怔愣了一刹那。
头戴五尾鸾凤衔珠朝阳流苏镂空金凤冠,凤冠之上偶有点翠出现,零星的几颗红宝石点缀其中,更显其庄重繁复之华美,眉心画着红色为底的金箔花钿。
一对温柔的秋月眉下是一双犹似一泓清水的双眸,顾盼之际,带有一番清雅高华之态,令人为之所摄,不敢逼视分毫。
秀鼻挺翘似水滴,丹唇轻抿,一张无瑕的鹅蛋脸好似上佳的白瓷。
优美白皙的脖颈上戴着长命锁璎珞项圈。
身披正红色金线背绣鸾凤珍珠镶边鎏金锦缎大袖衣,里穿同色香云纱拖地诃子长裙,柳腰束着细窄的银线祥云纹金带,再罩一色锦缎金银交织的珍珠封边流苏霞帔。
脚下踩着一双红色白底翘脚金凤流苏缎面鞋。
谢夭这一身打扮与在大周时成婚的别无一二。
而祁昌如此看下来,暗自总结了出来:眼前之人相貌绝美,气态清雅高贵,温柔端庄,更是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诗书气。
眼下,无论她怎么看谢夭,都觉得祁霖这小子是占了天大好处,这么个仙子般的人嫁给他,真真是便宜了他!祁昌不免在心中感叹起这祁霖的好运!
“原来你就是迎霜贵女?”
“正是,谢夭,字长夭。”
“那昨晚你给本宫说的灼之这个名字是……”
“那是乳名。”
“你这名字取的蛮好听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夭,繁盛而美丽,长夭,可是意为永远的繁盛美丽下去?”
“是,阿爹正是这个意思。”
“灼之,更加的灿烂夺目!”
“公主聪慧,正是如此。”谢夭认同道,她的眼弯了起来。
“那谢大将军还真是疼爱你。”
“公主见笑了。”
“你人也应了你阿爹给你取的名讳,出众,夺目。”
“公主谬赞。”
“何须自谦?你担得起。说实话,今日细看之下,本宫总觉得你嫁给祁霖,属实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不然,他哪里娶得上你?”
“公主说的哪里话。”
“本宫没有骗你,句句实话。”
谢夭听她说的话情真意切,不似作假的模样。
“本宫听闻,你上面还有个阿姐?”
“是,长姐谢云,我与长姐出生时一同受景德帝亲封,她受封风华郡主,后来因战功显赫,又被皇帝再封正三品沧溟将军。”
“这本宫听说过,据说,还是听调不听宣的将军。是大周史上第一个获此殊荣的女将!”祁昌说出的话不自觉的带出了一种崇拜向往。
“看来公主对阿姐很了解。”
“也不过是听说而已,若说了解,怕是没你了解。”
“阿姐,只是表面看似简单,其实,真正有智慧的人是她。”
“听你这么说,本宫愈发想要与风华郡主结识,也不知,本宫这样的人,她可入的眼?”
“公主与阿姐有几分相似之处,相处起来应是容易许多。”
“希望如此。”
“贵女,该盖盖头了。”阿琴提醒道。
“嗯,公主,恕迎霜不能再与你说话了。”
“无妨,大事要紧。哎?本宫才发现,自本宫进来到现在,你一直唤本宫公主。”
“是。”
“今日可是要改口了,叫皇姐。”祁昌目光期待的望着谢夭。
谢夭浅笑道:“皇姐。”
“哎!”祁昌应得干脆,双眼满意的眯了起来。
“在大周是亲人与你盖盖头,到了这里,本宫便是你的第一个亲人,这个鸳鸯红纱盖头,本宫来盖!”
白净圆润的手指拿起一旁案上的盖头,一挥便落在了谢夭头上。
“谢夭,昨晚谢谢你。”祁昌贴近谢夭的耳畔,小声道谢。
闻言,谢夭屈膝福了福身。
戌时一刻,祁霖来了公主府。
他刚进迎辇院,便看见了院门口的祁昌,脚步不禁放缓了下来。
“皇姐!”祁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两年未见的皇姐!她竟然笑盈盈的出现在门口!
“臭小子!”祁昌笑骂一声。
“真是皇姐!”祁霖原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没想是真的!
他大步来到祁昌跟前,行礼:“皇姐安好。”
“一切安好。两年未见,比以前更英挺俊气了!”
“皇姐这是想通了?”
“是灼之,灼之带我走出来了。阿辰,你找了一个好媳妇。”
“灼之。”祁霖微怔,语气稍顿:“我知道了皇姐。”
“快进去迎人,莫要耽误吉时!”
祁霖点头,大步流星的进了迎辇院。
一如在大周时那样,祁霖抱着谢夭从里面出来,让她脚不沾地的出了公主府,进了花轿,排场十足的赶往皇宫之内的东宫。
今日的所有安排与在大周时并无二致,不过是地方与人不一样罢了。
深夜,祁霖陪完宾客,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便去了长秋殿。
长秋殿。
屋内只余阿琴阿筝伺候着谢夭,谢夭的盖头与凤冠早在两人礼成之后,祁霖亲手为她取下。
“参见太子殿下。”两人齐声行礼。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只有咱们几个时,就不要行礼了,繁文缛节多了,便失了人情味,多了沟壑。”祁霖摆摆手,满口酒气的说着话,凤眸里已显了几许迷离,俊颜上绯红之色已上。
“好。”谢夭轻声答应,“这里用不到你二人了,回去歇息吧。”继而又吩咐阿琴阿筝。
“是。”两人行过礼退出了房间。
两人走后,屋内便只剩了谢夭与祁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