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谢夭见桌上都已摆好了膳食,但祁霖仍是未归,正欲开口派人去问,一传话太监来了。
“奴才请太子妃娘娘安。”
“小公公过来是有什么事?”
“太子殿下命奴才过来告知娘娘,殿下有事与王上商议,便不过来陪娘娘用膳了,娘娘用过膳后午憩就是。”
谢夭心中困惑得解,遂点头应下,让阿筝将小太监送了出去,顺带打赏了一点碎银。
“娘娘,今日刚到梁国,太子殿下就做出这样的事,是否有些不大好看?”阿筝回来后,小声嘟囔,略有不满。
“太子殿下在大周待了三个多月,回来梁国又因我耽搁些时日。好容易回了国都,殿下自然是有事要忙的,顾不到这里亦是情理之中。待用过膳食后,咱们送些吃食过去就是了。 ”
“娘娘所言极是。”得谢夭如此一说,阿筝明了,上前开始伺候谢夭用膳。
膳食用到一半,外面忽然传来了声音。
“太子殿下回宫!”
谢夭紧放下筷子,正欲起身去外面迎接,祁霖却已迈着四方步过了门槛。
“不用起身,继续用膳。”祁霖过来拦住了谢夭的动作。
“殿下不是说不回来用膳了吗?”
“原本是打算的,可转念一想,若是头一天本宫冷落你,传出去外人便以为本宫对你不甚喜欢,他们自然就不会将你放在心上。这宫里到处都是人精,本宫万不能让你受了委屈,成婚那日,我许过诺的。”
祁霖眸光炙热,说出的话教谢夭心头一暖。
“去备一副碗筷给殿下。”
“是。”
“殿下有心了。”
两人用过午膳后,祁霖又陪谢夭说了几句话平常话便回去找启明皇了。
谢夭在祁霖走后不久,就回了安排的住处午憩去了。
日落西山,红霞满天。
祁霖回来时,谢夭还在睡。
“太子妃呢?”
“回殿下,娘娘还在睡着。可是用奴才去唤娘娘?”
“不用,这一路上,她没能好好休息上一回,先让她睡着,不用打搅,本宫过去看看。对了,娘娘安置在哪里?”
“娘娘在殿下的寝殿。”
“好。”
打发完宫人,祁霖直奔自己的寝殿。
到了屋前,阿琴阿筝见是祁霖,不过刚要出声行礼,祁霖挥了挥手。
两人见此,收回动作,只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放祁霖进去。
屋内一片寂静安宁,熏香还在燃着升起。
祁霖撩开一层又一层的纱幔,才来到床帐处。
他坐下来,静静的看着谢夭熟睡的面容,心仿佛在顷刻间被填满了。
许久,谢夭才与周公下完棋,从梦中醒来。
一睁眼,瞧见的就是祁霖那张邪魅俊气的脸。
“殿下?”谢夭脑子瞬时清醒过来,忙坐起身。
“殿下几时过来的?”她问。
“没多久。”祁霖回答时现在已是过了掌灯。
“睡得可算安稳?”他又问。
“甚好。”
“精神头是养足了。”
“嗯。”
“母后叫本宫回来带你去中宫用晚膳。”
“这……”谢夭眼神往外探了探,夜幕似乎布上了。
“殿下怎么不早叫?”
“这有什么妨碍。”祁霖的话里满不在乎。
“这是礼节!”说话之际,谢夭下了床,唤来阿琴阿筝为自己更衣收拾。
祁霖缓步出了里间,站在外面等着。
半盏茶后,谢夭带着阿琴阿筝出了房间。
“妥帖了?”
“咱们快些过去,别让王上与长公主久等了。”
中宫,乾凤殿。
“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过来用膳了。”小宫女走进来传话道。
“嗯,传膳。”明络吩咐。
“是。”小宫女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咳咳,咳咳。”
明络见他今日咳的有些厉害,忍不住蹙起眉头。
“怎么今日咳得这样厉害?”
“许是今日出来时吹了风,受了点寒。”男子轻声安慰她。
“早与你说了,你今日不过来也是无妨的,毕竟身子状况摆在这儿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受?”
“母后,儿臣只是想见一见大嫂。”
听了男子这话,明络张口欲说,祁霖与谢夭的脚步声传来。
“儿臣请母后安。”
“谢夭请长公主安。”两人进来后向上座的明络行礼。
“嗯,你父皇一会儿就到。”
“这位便是嫂嫂吧。”
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谢夭寻声看去,见是一位相貌俊逸的少年郎,他的面容与祁霖有几分肖像,单薄的身子坐在圆椅上,观他这模样,谢夭瞧出了他的病弱之态。
“嫂嫂的盛名,冉墨远在梁国便有所耳闻。今日见了,心中欢喜非常。”
适才,谢夭一进屋内,冉墨第一眼就看了过去。
这女子美得不似凡人,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亲临此处,而他是恰好有幸能窥见其真容的凡人罢了。
“二殿下。”谢夭开口唤了一声。
听他自称“冉墨”,谢夭立即知晓,这开口之人正是日禺时明络提起的小儿子——祁敏。
“嫂嫂不用多礼,唤我冉墨就行。嫂嫂既是与兄长在大周成了婚,按理来说,我应当向嫂嫂行礼。奈何,我这身子不堪重用,无法向嫂嫂行礼,还望嫂嫂莫要怪罪。”祁敏苦笑解释着。
“怎会。长公主与我说起过二殿下的身子,本想明日去拜会,亲自为二殿下把脉诊治,孰料,今夜竟是见到了。不知,二殿下可是方便,容我把脉诊断一番?”
温和悦耳的嗓音化去了祁敏心中的苦闷。
“嗯,灼之医术一绝,冉墨,有你嫂嫂为你医治,应是有机会康健的。”祁霖深思沉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