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夭拉着谢云的手轻轻晃了几下。
“阿姐也说了是先前。对了,阿姐,方才麒麟太子来了府中找祖父。”谢夭正了正神色。
听了这话,谢云忽而想起前些日子谢缙要她拿过去的画。
“莫非,是为了那幅画?”谢云拧起眉,喃喃自语。
“什么画?”
“一桩旧事,想来冉辰此番来大周不是口上那般简单。前些日子祖父要我将一幅画带过去,若是猜的不错,应当是为的那幅画。我房中原先有幅画,不过是些寻常山水画罢了。那幅画是冉辰的母亲,明络长公主亲手绘制,后来出嫁时,长公主将画给了阿娘。”
“明络长公主与阿娘认识?”
“何止认识,还是闺中密友。阿娘教她刺绣,她教阿娘绘画。”
“那幅画为何会在阿姐房中?”
“幼时阿姐不爱午憩,时常跑去书房陪阿娘画画,偶然间见得那幅画,心头一时欢喜,央着阿娘把画给我。阿娘无奈之下允了,不过却是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个条件便是那幅画除了我与阿娘,谁都不可见。另一个条件便是要阿姐午憩。”
“难怪那时我醒来总是见不到你,原来如此。”谢夭嗔怪一句。
“好了,灼之,你就打算让阿姐与你姐夫在这儿站到天黑?唉,想不到我谢云还真成了俗语中的那句话,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阿姐,我没有!进来进来,快些进来罢。”谢夭跺了跺脚,语气有些急。
“逗你呢。”说罢,谢云笑了笑,抬手刮了刮谢夭的鼻梁。
谢夭遂拉起谢云朝台阶走去。
谢云回头向陌苏扬扬下巴,眸中尽是得意。
这模样落入陌苏眼中甚是灵动俏皮,眸色宠溺的望着谢云。
前院,正堂。
“这幅画是你母后当年给我的,如今你拿回去,也算作是物归原主。只是,我有一处不解,这画为何公公也知晓?”陆连夏折身问道。
“连夏,莫要多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陆连夏见谢缙发了话,只得摁住心头的疑虑,柔声应了一句:“是。”
祁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封好的卷轴,轻声叹气。如若不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太子之位,母后也不会拿出这张底牌。
“多谢谢夫人。”祁霖抬眸,感激出声。
“老太爷,大司马,夫人,郡主回门了!”一名小厮此时跑进来行礼。
“快去迎人!”谢名江瞪着眼。
“不必,我们来了。”清扬好听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很快,便见谢云一行人步履平缓的走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一群人均是手中提着东西。
“长云拜见祖父,阿爹,阿娘。”
“小婿拜见祖父,岳父,岳母。”
夫妻二人一同行礼道。
“好好好,快些起身。”谢缙抬手示意夫妻二人。
“冉辰,既然来了,中午留下吃顿饭,不要回去。”
“风华郡主美意,本宫心领了,只是行宫还有要事与人相商,不便多做停留,还请郡主谅解,莫要强留。”祁霖颔首低眉,彬彬有礼。
“好吧。”谢云不由得一阵惋惜。
“谢老将军,大司马,谢夫人,诸位,告辞。”祁霖一一唤道。
“来人,送客。”谢缙招呼道。
“老将军,容晚辈冒失,可否让贵女相送?”祁霖瞟了一眼谢夭,计上心来,唇角弯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灼之,去送送麒麟太子。”谢缙向谢夭使了个眼色。对于祁霖的提议也未觉不妥。
别看谢缙一把年纪,可到底是一眼瞧了出来,这祁霖在看谢夭时,眼里的情是遮盖不住的。
谢夭本以为今日可以躲过去,却未曾想,还是躲不过。
“是。”谢夭只得无奈应下。
“劳烦贵女。”
“太子多礼。”客气疏离的声音响起,端的是一派温和。
待谢夭去送祁霖离开后不久,前堂立时热闹了起来,陌苏将两极糕点分做两份,一份给了谢缙,一份给了谢名江夫妇。
陆连夏暗中指了一人去后院将谢悦寻来。
谢府大门口。
“送本宫出来,你心中定然不快吧。”
“怎敢,能送殿下出来,臣女倍感荣幸。”
“对本宫,你无需用那些虚的,打太极对本宫无用。”
“殿下多虑。”
“灼之,那日莳花宴你见了,他身旁已有佳人相伴,你何故执迷不悟?”
“殿下,臣女执迷不悟,那殿下不也是吗?”
“我和你不一样,因为我知道,你迟早都会是我的。而他,只会是你的痴心妄想。”
“殿下!注意措辞!”谢夭重声冷音提醒,温和无波的水眸染上了几丝冷意。
“怎么,不爱听了?”祁霖轻笑,语气满是讥诮。
“纵然他身侧有佳人相伴,我谢夭也不是爱端架子的人,伏低做小未为不可!”谢夭停住脚步,眸光寒冷的盯着祁霖。
“呵呵呵,天真!魏玞,从来不是你所以为的那般人!你尽管招惹,出了事,我看谁能保住你!”祁霖言罢,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他对谢夭规劝这么久,怎生的比他还执拗不听劝!
谢夭立即转身,提着裙摆大步回府,失了一贯的稳重,头上的首饰晃动的幅度极大。
这个祁霖,见他一次,便惹她不快一次,真真是她的克星!
阿琴阿筝迈着小碎步紧跟而上,大气不敢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