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陌手中提着一盏煤油灯,站在出口处扫视了一圈,然后步伐有些缓慢的朝着何顾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何顾等人看清楚老陌后,脸色纷纷一滞。
此时的老陌走路有些跛,提着煤油灯的左手沾着一片暗红,那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而老陌本就有一道疤痕的左脸颊上,此时又多了一道口子,鲜血还没完全凝固。
老陌他……居然受伤了!
而且看这样子,伤得还不轻!
不过老陌身上虽然带着伤,脸上却没有一丝颓态,整个人依旧给人一种气势如虹霸道无双的感觉。
“没事吧?”
何顾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老陌一摆手,淡淡道:“被人算计了,遇到了点小麻烦,不过问题不大。”
听到这话,一旁的余燕皱眉道:“能算计到你的人可不多,能让你受伤的麻烦……更少。”
老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放心吧,就是受了点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说罢,老陌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奥古斯特和同帕拉,眼中立刻犀利起来。
与此同时,何顾顺着老陌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奥古斯特也在看老陌,不过奥古斯特眼中,透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惊讶。
看两人的反应,何顾似乎明白了。
算计老陌甚至让老陌受伤的,大概就是奥古斯特了!
这时候,何顾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在路上先后遭遇了同帕拉和奥古斯特,余燕也说路上因为有一段路煤油灯忽然熄灭,让她为了躲避惧光怪而不得不慌不择路,最终迷路了两次。
现在老陌也说路上遭遇了算计,而且看这样子,能让老陌受伤,八成还是个大局!
再看老秦到现在还没从城堡里出来……
这么一想,自己这帮人明显是被人针对了!
何顾刚要说话,一旁的老陌便冷声道:“这个奥古斯特确实有两把刷子,大概是给我们每个人都布下了针对性的局。”
“不过可能是因为时间不充分,他准备的这些局都不算完美。”
老陌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何顾一眼,忽然笑道:“何小子居然毫发无伤的走到了这儿?进步不小嘛。”
这时候,一旁的刘云辉忽然沉声道:“你说奥古斯特一个人对我们所有人都准备了针对性的布局……即便他的布局再粗糙,时间也不够吧?”
老陌瞥了刘云辉一眼:“也不是每个人,像你应该就没被针对。”
“另外还有一些蠢货,几乎不用刻意布局,顺手就能解决。”
“他专门布局的,都是他觉得对他有威胁的。”
“比如我和老秦,又比如速度太快可能会比他先到这儿的余妮子,再比如上限和下限都不稳定的何小子。”
刘云辉侧脸对着老陌,面无表情的又说道:“即便是只针对你们几个,他时间上也来不及吧?”
“大家几乎都是一样的路程,奥古斯特还是只比余燕晚到了几分钟,你说他路上还去干了这么多事,怎么可能?”
老陌耸了耸肩:“你总是只看得到表面。”
“你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你看的。”
刘云辉闻言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回头看着老陌,张了张嘴,又犹豫了一下,最终沉声道:“就事论事的说,我只是想知道奥古斯特哪有这么多时间去做这些?”
老陌轻笑一声:“你以为他是在余燕之后才到这儿的?”
“首先,他不是一个人,他也有帮手,或者说是盟友,这些事并不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其次,你觉得我们所有人都是走了同样的路程来到这儿的?”
“你想想,余妮子因为迷路多绕了好几圈,她走的路程能跟你一样?”
“你再想想,这座城堡里,每一层都和迷宫似的,你是不是只能一点点探索,最终才找到出口的?”
“如果说奥古斯特拥有某种手段能直接获悉正确的路线,不需要探索就能直接找到出口,那他能省下多少时间?”
……
听完老陌的话,刘云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顿时沉默了下来。
何顾也恍然的点头道:“据我观察,奥古斯特的天赋能力大概是占卜或者推演之类的手段,可以一定程度上预知后事。”
“这样说来,他能提前预知正确的路线,用最短的时间走到这儿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完几人的讨论,一旁的余燕诧异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奥古斯特其实在我之前就已经到过这里,并且还拿走了一部分福刺,而后又折返回城堡,然后再故意在我之后才进来,形成他在我之后到达的假象!?”
余燕说着恍然大悟:“怪不得少了一部分福刺,而奥古斯特他们进来以后也压根没去拿福刺!”
一直默默在一旁听着的瓦力这时候也忍不住插嘴道:“那这样的话……奥古斯特他们手里可能就有数十根福刺……”
“再加上还有很多想要复活亡者,但今晚没下来的其它人……最坏的情况,这次可能会有上百名亡者被复活回去!”
“而如果这些被复活的亡者一旦有问题,又都是各国挑战者的至亲之人……我简直不敢想象能给我们的世界带来多大的冲击!”
老陌闻言用眼神刮了旁边的刘云辉一眼,沉声道:“被复活的都是跟挑战者息息相关的人,一旦出现诡异污染扩散的情况……”
何顾也偷偷瞄了刘云辉一眼,又朝老陌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老陌拧了拧脖子,颈椎处骨节“嘎嘎”作响,然后露出那标志性的粗犷笑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撅他们!”
“明天那个仪式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到神像前献上福刺,到时候我会站在神像前面,劝说那些人放弃复活亡者。”
何顾一怔:“劝说?你有把握说服他们?”
“到了这一步,恐怕这些人已经听不进去任何道理了……”
老陌古怪的看了何顾一眼:“道理?”
“道理是跟自己人讲的。”
“对于外人,尤其是立场与自己相对的外人,讲道理?”
“你是没长拳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