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病房内，何顾坐在病床边，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面前的桌板上一片狼藉，小山似的码着几堆骨头和龙虾壳之类的东西。
何顾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把这一桌子肉给吃完！
大概是太久没正经吃东西了？
还是说何顾现在力量远超常人，消耗量和食量也跟着增长了？
另一边，透明的对话窗口玻璃外，老秦正低着头在本子上写些什么。
片刻后，老秦停笔，抬头道：“所以那个张超写信让你去小团山，就是为了替教会招募你，顺便向你发出一个警告？”
说罢，老秦也不等何顾回答，自顾自的说道：“啧，倒也确实是他们的风格。”
听到这话，何顾立刻问道：“听你们的意思，你跟老陌好像也跟这个教会的人打过交道？”
老秦闻言叹了口气：“连你都……咳……我是说他们既然会拉拢你，又怎么会不拉拢老陌那样的人？”
“一年前他们就跟老陌接触过，不过是在副本里。”
何顾闻言一怔：“一年前？”
“一年前老陌不是早跟怪谈世界割离了……你是说他作为参与者进入副本的时候？”
老秦点点头：“还不止。”
“甚至在有几次多人副本的过程中，他们也找上门过。”
何顾微微点头：“怪不得……”
稍一思索，何顾又问道：“话说最近总听你们提起多人副本……接下来我们就要进多人副本了？”
老秦点点头：“似的，而且这一次，是大型多人副本。”
“根据以往的经验，多人副本分为两种，一种是每经过9个单人副本，必出一个大型多人副本。”
“另一种则是随机无规律出现的小型多人副本。”
老秦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小型多人副本，是毫无预兆的随机出现，会随机拉取2名以上的挑战者进入副本。”
“而大型多人副本，则是会在上一轮第9个副本结束后的第44天开启，届时会把所有还存活着的挑战者全部拉进副本。”
“多人副本的情况不会进行直播，也没有场外提示的机会。”
“而且这种副本往往非常复杂，也十分凶险。”
“根据统计，在过去的三年里，有超过三成的挑战者是死在了多人副本里。”
听到这话，何顾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还以为这么多挑战者同时进入副本，即便一小部分人想搞内斗，但只要大部分人相互合作，再难的副本也不至于死这么多人吧？”
老秦闻言摇头笑笑：“没你想得这么简单的。”
“多人副本里最常见的情况之一，就是某一个或几个挑战者，其实已经被诡异掉包顶替了。”
“大家都知道内部有鬼，却又不知道是谁，你知道这种情况有多可怕吗？”
“这么说吧，在挑战者们相互的猜疑与算计之中死的人，往往比被内鬼杀的人要多得多。”
何顾顿时沉默了下来，半晌后才憋出来一句：“它果然对人性深处的黑暗了如指掌啊……”
想了想，何顾又恍然道：“怪不得这几年总会时不时就看到新闻上说某某国家的某某挑战者要么突发疾病死亡，要么出了什么意外，甚至有的干脆就说是被诡异污染了，突然暴毙……”
“合着这些人其实都是在多人副本里死掉的？”
老秦点点头：“几乎都是吧。”
何顾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一边没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老秦也忽然按住耳朵上的耳机停住了动作，似乎是在倾听什么。
而没多久，老秦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片刻后，老秦抬起头叹了口气：“刚刚接到情况通报，小团山那边的后续战斗已经结束了。”
听到这话何顾也来了精神：“怎么样了？”
老秦沉默了一下，沉声道：“结果有些……令人意外。”
整理了一下情绪后，老秦重新开口道：“作战部队一共在小团山镇内击毙敌人17名，俘虏82名。”
说到这里老秦再次停顿了一下：“本来听完你们带回来的消息，指挥中心这边判断这应该是一伙训练有素的武装组织，甚至可能是境外势力，结果……”
“结果抓到的人，居然绝大部分都是小团江下游处，距离小团山40公里外一个村庄的村民！”
听到这话，何顾整个人都一僵：“怎么可能！？”
老秦苦笑一声：“根据审查，这个村的村民在小团山矿场关停后没多久，就有人从一条隐秘的废弃矿道进入了矿场。”
“那几人都是之前在小团山工作的矿工，最开始的目的也只是摸进去把里面废弃的机械拆出来卖钱。”
“然而那毕竟是污染点，当初关停的时候除了人什么都没往外撤，里面其实遗留了大量的重型机械。”
“那帮人在小打小闹的折腾了几次以后，逐渐被贪欲蒙了眼，后来发展到大规模有组织的秘密进入矿井。”
“再到后来，能拆出来卖的机械都卖得差不多了，这些人又打起矿石的主意，公然开始偷偷采矿，甚至建立起了一间简易的冶炼厂。”
……
“再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开始能听到一个所谓的神的呼唤，并且展现了所谓的神迹。”
“领头的几个村民逐渐被那个所谓的神明掌控，带着其它村民走上了类似邪教的路子。”
“到了后面，这些人胆子越来越大，倒卖军火、甚至倒卖人口，那些被炼制成傀儡的矿工就是这么来的。”
“再后来，这些人在那个邪神的操控下彻底疯狂了。”
“虽然其实这个组织团伙底层大部分村民都只是跟着干些体力活赚点钱，但大小各个头目，已经彻底疯狂了。”
“而最近他们也察觉到了井下的异常，他们的神要求他们尽可能多的采集0号矿石，并且要求他们设法继续隐瞒真相，最终形成了你们看到的这个局面……”
……
听完老秦的话，何顾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我甚至一度以为这里头有两个污染源核心……”
老秦则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谁说人类就不是污染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