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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陵容回宴三人献艺、宫女来报温宜吐奶

果郡王正饮下一口玫瑰醉,却见安陵容回头一笑。听到安陵容所说,也点了点头,笑了笑。

安陵容辞别了王爷,很快就回到了九州清晏门口,却在门口看到刚从侧殿出来的敬嫔。安陵容见敬嫔正对自己微微笑着,便也行了一礼,道:“敬嫔娘娘万福金安,敬嫔娘娘怎么在这?”

敬嫔没有回答,倒是笑道:“方才见妹妹不胜酒力,怎么却从外面回来?”

安陵容笑了笑,答道:“不过是觉得宫宴太闷,散散心罢了。”

敬嫔没有说得更多,只是邀请了她回宫宴去。

两人不过刚刚回到宫宴,皇帝就看到了,开口就问道:“敬嫔和安常在,这是出去了?”

安陵容听闻,看了眼敬嫔,两人便连忙站了起来。敬嫔笑着回道:“不过是不胜酒力,和安妹妹出去略散散心,劳烦皇上记挂了!”

皇上却是一笑,说道:“你二人既然不胜酒力,又逃席出去,不如你两出个节目。这宫里的歌舞看多了,不过就这样。今日温宜公主生日,你们二人不如来个新鲜的,也算为温宜公主贺寿!曹贵人,你说如何?”说着,又转身看了一旁的曹贵人。

突然被提到的曹贵人,没有那种突然被提到的惊讶和迷茫,反倒是站起来,笑道:“皇上这是偏疼温宜公主呢!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不能逊色。只是我也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那么一手打璎珞的手艺。”

随即,又转身笑着看向站着的敬嫔和安常在,说道:“这样吧,敬嫔姐姐、安妹妹无论表演个什么节目,我都拿出璎珞送给两位姐姐妹妹。”

说着,又向着场上众人说道:“在场的各位姐姐妹妹,也不掬哪一位,若是能出一个节目为温宜贺寿,嫔妾也都为其送上璎珞一枚,聊表心意!”

甄嬛听到这话,眼眸垂了垂。只是坐在众妃嫔后面的她,没有人注意到。上一世温宜公主的生辰,曹贵人就出了个抓阄表演节目的主意,让自己演了一曲惊鸿舞。只是这一世,不知是因为自己不再出头还是什么缘故,没了抓阄的环节,表演节目倒是留下了。

敬嫔听到皇上的话,倒是犯了难,毕竟她出了名的什么都不太会的,这么多年在这后宫隐身也够久了,哪里想到今天怎么突然要表演什么节目。

倒是安陵容,没有什么惧意,毕竟她还是有个唱曲的能力的。只是看着敬嫔的样子,知道她恐怕难出这个节目,想了想,站了起来,说道:“皇上,敬嫔姐姐原是为寻臣妾离了席,这节目,照理说也该臣妾替敬嫔姐姐完成。皇上不如让敬嫔姐姐饮一杯酒便罢,臣妾清歌一曲助兴,就是了!”

眉庄本就在敬嫔和安陵容中间,她不知道为何,安陵容出去一趟,身上似乎就有什么变了。但是这个变化,是向着好方向变得,因此也没有太在意。

这会儿,见安陵容替敬嫔出头,这安陵容算得自己的好姐妹,敬嫔是自己的主位,对自己又算得和善。她实在不忍叫安陵容替敬嫔出了头,因此,这时也站了起来,笑道:“皇上,敬嫔姐姐不胜酒力,不如臣妾抚琴一曲,替了敬嫔姐姐这杯酒如何?”

甄嬛看到眉庄和安陵容都出了头,不由得有一丝惊讶。现在她们三个是姐妹,安陵容已经站起来,眉庄也站起来,她似乎不站也不合适。左右现在自己已经施了障眼法,皇上不会觉得自己像纯元了不如也跳一曲,帮帮安陵容。

想到这里,随即也站了起来,行了一礼,说道:“回皇上的话,安妹妹和眉姐姐都是臣妾的姐妹,臣妾愿意陪舞一曲,为安妹妹助兴。”

皇上看着甄嬛的脸,那是那个远看上去像是纯元的妃嫔吗?可是为什么似乎看不真切?皇上眯上眼睛,想仔细看个清楚,但是怎么也看不明白。索性也不再看她了,转过头对着曹贵人,问道:“曹贵人,你看如何?”

曹贵人连忙起身,笑道:“自然没什么不可,敬嫔娘娘虽说没有表演节目,不过没有敬嫔娘娘,也不会有沈贵人、莞常在、安常在三人一起表演一曲了。我看,倒是也该给敬嫔娘娘一个璎珞呢!”

敬嫔笑的有些尴尬,回道:“不过是臣妾太笨,倒是让皇帝见笑了!”

甄嬛此时却行了一礼,笑道:“皇上,容臣妾三人下去更衣再来!”

皇帝见曹贵人没有反对,便也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先去,敬嫔曹贵人,你二人也先坐下!”

甄嬛三人点了点头,便从一旁退了下去。

皇帝见三人退下,又在大殿里问起:“不知哪位爱妃愿意献上节目?”

片刻后,三人重新回到了正殿。

此时,甄嬛已经换上舞衣,赫然正是上一世跳惊鸿舞那套衣服。眉庄和陵容倒是没有换衣服,她们两人只是对了一下曲子和琴曲。今天陵容要唱的曲子,不是上一世的惊鸿曲,而是陵容她自己重新填的一首,她竟然也从没有听过。

皇帝叫人取来长相思,摆在一旁,而陵容就站在长相思旁边。甄嬛站在大殿正中央,微微低着头,等着眉庄开始抚琴。

很快,随着眉庄轻轻抚过长相思,悦耳的琴音就在大殿里响起。

顺着眉庄的歌曲,陵容开口便唱。

而甄嬛也随着甄嬛的歌声在大殿内舞动起来。

而众人看着甄嬛的舞蹈,耳朵听着陵容的歌声,眉庄的琴音,整个人都仿佛来到一条小河边,而河边就是碧色的青草,一位妙龄少女在河畔戏水玩耍。刚开始,这少女还怕小河的水打湿自己的衣服,只敢微微撩拨,感受一下河水的凉意。

但是随着歌曲的进度,少女逐渐放开了手脚,已然用宽大的袖子,带起点点水珠,在空中飞舞起来。

众人看着这舞蹈,甚至感觉到身边似乎溅起了不少水珠,带起阵阵凉意。当然,这些都是甄嬛偷偷掐诀念咒,带起的一些“特效”罢了。

眉庄和陵容感受到阵阵凉意,又感觉到周围灵气的波动,瞬间明白了甄嬛所做的事情。不由得,二人都浮现一丝笑意。而这丝笑意,更表现了这位少女嬉戏玩水的喜悦心情,让众人的嘴角都不由得浮现一丝笑意。

很快,一曲终了,众人却依然没有尽兴。只是这时,耳畔又想起一阵幽婉的萧声,却看见果郡王正从门外进来。

甄嬛听到熟悉的萧声,瞬间转过身,看到熟悉的脸孔时,却是瞬间愣住。她原以为,这么久不见,她早已释怀上一辈的遗憾。何况这一世,她有她的任务,他和她也从未相见,连小像都没有留下,他们早就错过。

只是没想到,见到果郡王的一瞬间她还是忍不住愣了一瞬,心也忍不住地紧了一下。

只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在皇帝面前,不能失礼,何况她和果郡王从未见过,不能有任何其他表现。反应过来后,甄嬛扯出一丝笑容,对着果郡王行了一礼,撤去了一旁。

安陵容看着果郡王,倒是非常意外,但是发现果郡王所吹奏的正是方才自己所填的那曲,便连忙跟着果郡王的萧声,又再唱了一遍。

只是这遍,又和方才琴声和歌不同。

萧声和曲,更有一丝潇洒悠婉之意,仿佛一女仙子,以绸缎为武器,在水边演习。绸缎柔软又绵长,水润万物而无形。只是绸缎每每触及水面,这绸缎和水都仿佛锐利刀片,不失力度。

这种感觉,众人虽然从未听过,却觉得十分动听。

未几,这歌曲也结束了。

安陵容唱完了,向果郡王行了一礼,又向着皇帝行礼,道:“皇上,臣妾唱完了!”

只见皇帝微微笑着,说道:“好!安常在果然唱的不错,赏!”

又转过来对着眉庄和甄嬛,大手一挥,道:“沈贵人,你也赏,这位……莞常在,也赏!”

眉庄三人也行了一礼,谢过了皇上赏赐。甄嬛心中却是想道,这皇帝,上一世陵容唱曲,却连陵容的位份都记不住。这一世,自己已经避宠到现在,却依然能记得自己的封号位份。

看来,纯元那点情分,真是能让他惦记一辈子啊。只是不知道,对纯元的思念,是他的深情,还只是因为纯元死的太早。

此时,曹贵人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妹妹唱的果然动听,姐姐我自愧不如。还要多谢果郡王萧声一曲,为安妹妹伴奏呢!”

皇帝此时也转过来,笑着举起酒杯,对着果郡王说道:“十七弟!来迟了!可要罚酒一杯!”

果郡王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笑着将面前的酒杯,也举了起来,笑道:“皇兄知道我的,不过是到处走走。”说完,一饮而尽。

很快,众人都回到了刚开始宴饮的状态,宫人舞女也都再次上来吹演奏乐。

可是此时,曹贵人身边的音袖却上前来,在曹贵人耳畔说了两句。曹贵人立刻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一脸惊骇,又带一丝愁绪,对着皇帝行了一礼,说道:“皇上,臣妾有事,需现行告退。”

皇帝眉头一皱,这宫宴本来是为了温宜生日而设,怎么曹贵人这个做母亲的还要先告退呢?只是曹贵人眉间的愁容也不似作假,似乎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便也开口问道:“什么事如此惊慌?”

曹贵人低了低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答道:“方才宫女来报,温宜又吐奶了。”

没等皇帝开口问什么,此时华妃却是起身开了口,像是极为担心温宜,一脸愁色,开口道:“怎会如此?不是已经见好了吗?”

只是甄嬛听到这对话,却是眉头一皱。当初这对话在上一世,是在七夕夜宴之时,为了后面铺垫木薯粉一案,陷害自己而出。只是这一世怎么这样早,温宜的生辰离七夕夜宴还有时间,怎么华妃她们刚种下木薯粉这个事,就急着拿木薯粉来做文章了。

上一世曹贵人在木薯粉一案中,推动这案的发展的太过顺利,反而让人疑心,可见曹贵人是不愿意利用自己孩子的。上一世为了自己孩子,能不动声色叫皇帝起了疑心,可见当时也不是曹贵人自己愿意利用温宜的。

这一世,这件事发展的这样快,只怕曹贵人也在其中起了大用。木薯粉拿来才不久,温宜却是吐奶已久。这样木薯粉和温宜开始吐奶的日期便对不上。华妃没有注意,曹贵人不可能没有注意。

只怕这一世,华妃更加强势了,逼得曹贵人百般不乐意。便留下这么个错漏百出的局,让自己破的轻松,到时候华妃被皇帝疑心,恐怕也是再简单不过了。

此刻,皇帝正皱起眉头,问着曹贵人:“太医瞧过了吗?”

只是未等曹贵人开口,华妃却开口回道:“太医前几日已经瞧过了,说是娘胎里带的弱症,加上时气溽热才会这样。原本已经见好,不知今日怎么又会反复?”

皇帝看着华妃,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已经有些不喜。温宜是曹贵人的女儿,曹贵人还没有说话,华妃却先开口,这算什么道理?只是华妃到底是年氏的女儿,家里有年羹尧坐镇,实在是不能得罪。纵然他是皇帝,也难得罪华妃,得罪年氏。

此时,却有人尴尬了。这公主生病,也是后宫之事。坐着的王爷再怎么和皇帝亲近,那也不能过问。哪怕是他们的福晋,也未必能过问这事。因此,此时就有人站起身来,作揖行礼道:“皇上,臣弟想起家中还有要事,想先行告退了!”

皇帝此时脸色正黑,也不想被人看到这些,便也挥了挥手,同意了此人告退的要求。有这么一人,其他人便也陆陆续续站起来了,打好招呼退了出去。

皇帝见众人都要离开,便黑着脸,挥了挥手,对着另一边的妃嫔道:“你们也先退下吧!”随即,又转过来对着曹贵人道:“我去看看温宜公主。”

曹贵人不敢拒绝,行了一礼,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