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三阙一,大鱼终于上钩了,速速去请表弟来此。”
狄泉命令一下,“黑旋风”李逵立刻搬请“赛存孝”萧圣衣前来。
狄泉也快一个多月没能见到萧圣衣的面了,如今再见,没想到萧圣衣的精神状态让他耳目一新。
原本的萧圣衣,身材瘦长,对不至于骨瘦如柴,但是非常瘦削,面色发青,两个眼眶乌青,不时咳嗽,就是一副痨病鬼的模样。
这样子,你要是不和他交手,就根本不知道他能有那么大的能耐,看着像是能被大风吹一个跟斗,被公鸡撞一个满怀的人。
而现在的萧圣衣因为哮喘恶疾被治愈了,所以其精神面貌也得到了提高,先是面色,原本那青郁郁的脸色如今已经变得见了红润,两个乌青的眼窝也是暗淡了不少。
再加上他身上明显壮实了不少,不像是以往那样皮包骨头了,站在那里,多少也有一点传统意义上的将军形象了。
狄泉深知,他的身体改变,一定给他的武力值带来了质的飞跃,萧圣衣的本事,狄泉毕竟清楚,拿来和“玉麒麟”卢俊义和史文恭这种高手相比,其实在技术上他们能做的到的,萧圣衣也能做得到。
也就是因为年轻,在技巧上可能现在还不如卢俊义,卢俊义是万中无一的天才,那是天授。
但是比起史文恭,萧圣衣技巧方面已经不逊色史文恭了,之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身体,打不了多久就哮喘,实力就会大打折扣,现在没有了哮喘恶疾,全部实力发挥之下,狄泉认为,关胜、林冲等五虎将的本事已经不能衡量其战斗力了。
很有可能,萧圣衣已经是如当年的史文恭,是“玉麒麟”卢俊义之下独一档的存在了。
“兄长,小弟来了!”
萧圣衣顶盔贯甲,上前行礼,他知道狄泉召唤他,必然是有战事要打,提前准备好了,禹王槊、毕燕挝、花皮艾叶青都在帐篷外待用呢。
“好,朝廷有援救大名府援军前来,其中领军者徐徽言当年曾夺得武状元,怕其他人对付不了,故而叫你去与许先生前去迎敌,吾弟敢否?”
“有何不敢,武状元何足道哉!”
萧圣衣说完这句话,看到了在一旁的许贯忠,意识到许贯忠也是武状元,自己这话说的“有瑕疵”,连忙向许贯忠道,“许先生除外,除外!”
“哈哈,无妨,请寨主调兵遣将!”
很显然,萧圣衣的前来给了许贯忠很大的信心,只要有了萧圣衣的帮助,不管狄泉给他其他派什么将领,他都有把握打赢这一仗。
“好,就叫‘赤面虎’袁朗、‘赤发鬼’刘唐、‘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并‘九尾龟’陶宗旺前往,另调五十门神威大炮。”
这“神威大炮”,是“轰天雷”凌振和墨家弟子的最新研究成果,因为长炮的身管较长,因此工艺较为复杂,消耗金属较大,制作周期较长,很难快速制造,所以墨家这些科技狂人开始研究了如何快速的制造大炮,甚至出现了分段制造炮身然后逐一链接的技术,但是在镗孔技术出现前,这种长身管的火炮在没有焊接办法的情况下,确实无法做到拼接炮管。
所以,他们另辟蹊径,开始把炮管往“短”了研究,最终发明出来了极其容易制造的炮——臼炮。
狄泉当看到了那些臼炮之后,想起来了自己前世见过这种炮,就是他没有深入了解,要不然,哪怕是只提出来一个概念,凌振就早都造出来了。
相比其他大炮,臼炮的制作流程较为简单,短小的炮管可以直接铸造获得,也因此可以把口径做的足够大,射程和威力也就更大,这种大口径的臼炮一直到一战时期,都是各个军事强国的主要装备。
因为其炮倍径比较小而使得该型火炮可以获得大射角,高弧线弹道,但是因为火炮宽口径同时身管较短导致火药无法在膛内充分燃烧,所以该炮初速较低,不过好的一点在于可以在较近的距离内发射较大当量的弹药,说白了就是炮弹的破坏力更强。
而在这个连火炮都是初次出现的年代,这点不足之处已经微不足道了,哪怕是射速不够,这种炮因为其足够低廉的制造成本和并不困难的制造技术,直接可以用数量弥补质量。
这玩意就像是大型的迫击炮,纵然捧日军全是骑兵,号称“捧日虎骑”,但是面对这种弹幕,他们也是要损失惨重的。
现在梁山的火器营已经走入正轨,步炮协同战法,火力压制,弹幕阻隔,基本上都打出经验来了,这是梁山军天下无双的优势兵种。
再加上元宝在大名府围城的关胜、杨志、鲁智深等一众好手,对付徐徽言的捧日军没有问题。
许贯忠即刻带着兵马上路,敌军是至少五万精锐,先前狄泉派遣张立和张用率军前去救援大名府援军,现在梁山兵马三万围城,许贯忠又带去了两阵兵马两万余人前往。
如果能在大名府附近吃掉捧日军,宋朝禁军的四大精锐直接就被吃掉了一个,这对于日后对宋作战,无疑是大大的有利。
许贯忠此次用兵谨慎,沿着永济渠运河西岸而行,在秋风渡口扎下营寨,这里是渡过运河唯一水浅流速小的地方,若是徐徽言要大军渡河,必然要自此渡过。
许贯忠就抢占先机,叫他想要过河,先行攻打渡口,半渡而击之。
当然,徐徽言也不是傻子,很有可能率军从西北方向绕路,越过运河直插大名府,所以许贯忠叫“赤面虎”袁朗和“九尾龟”陶宗旺以三日为期限,在西北方纵深十里的地区,搭建土城和拒马,密度不用太高,只需要能够梯次阻击敌军骑兵就行了。
这样,徐徽言两条路都被堵死了,他只能不计损失的走其中一条路。
徐徽言率领兵马远道跋涉至大名府,已经就失了先机,梁山兵马属于以逸待劳,大名府守军在围城之中已经被打残了,根本不可能和他们里应外合,所以说他的这一仗其实很不好打。
他手下的兵马确实精锐,还请来了河南河北节度使,老将王焕相助。
这位老家可不是一般的本事,原着里使一条长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老当益壮,梁山派遣“豹子头”林冲出阵迎战,两人打了七八十回合不分胜负,原本朝廷是想让王焕跟着打安南去的,但是王焕岁数大了,临出征前犯了风湿病,骑不了马,最后就是韩存保和杨温去了,他一直留在东京,现在病好了,便被蔡京指派跟随徐徽言前往救援大名府。
在徐徽言的队伍里面,除了捧日军,还夹杂着些其他部队,比如“御前金枪班”与金枪班教头“金枪手”徐宁,“御前银枪班”与银枪班教头王岩保,“御龙骨朵子直”与统领郝鉴。
基本上能拿出来的班底,徐徽言都带上了,但是他仍然吃不准这一仗能不能打赢。
徐徽言用了二十天就直接赶到了大名府战场附近,他派出斥候回报,许贯忠屯兵与永济渠西岸,占据渡口,徐徽言当时就明白了,渡河已经不可,又听斥候说,绕路也不行,敌军在西北布置了各种险境,还有土墙作为依托,骑兵优势无法发挥。
“军旅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救援势在必行,若不成,老夫请命亲自为前锋去冲开渡口!”
老将王焕虽然岁数大了,但是依旧敢想敢干,他知道硬打渡口,很有可能被半渡而击,但是他更知道大名府的重要性,所以拼了老命他也得去干。
“老将军,若是其他部队,我军尚可分散渡河,使梁山军队无法兼顾多处,但是梁山军火炮厉害,只怕强行渡河,我们都要喂鱼了!”
徐徽言在路上仔细的观看了各路朝廷兵马与梁山军队战报,最后得出结论,梁山军队火器是他们最为犀利的兵种,无论要怎么打,都得避其锋芒。
强攻渡口,那就无疑是拿人命去填梁山的炮口,他不能这么干。
“依我之见倒不如……”
徐徽言话到嘴边,感觉不对,又憋了回去。
“什么主意?快说啊!”
王焕急得不行,徐徽言这才开口,“叫人去引流永济渠,硬生生开出一条河道来,引入漳水。”
徐徽言说出这句话,王焕叫和在场几位将领,全都站了起来。
因为这可不是说说而已的事情,徐徽言这是想要强行截流改道永济渠,致使永济渠河道枯水,这样他们的兵马就能一马平川的渡过河道了。
但是,这样的代价不小,永济渠是继隋炀帝开通济渠、邗沟之后,开凿的又一重要运河。永济渠是隋朝调运河北地区粮食的主要渠道,也是对北方用兵时,输送人员与战备物资的运输线。
而在北宋时,永济渠又称御河,上源已与沁水隔绝,以卫河为源,自卫州以下能行载重三四百石的船只,下游与漳河、滹沱河汇合,一旦随意改道,对当地的影响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还是后期影响,最迫切的影响就是即便强行改道,他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开拓出一条全新的完整河道把永济渠运河水引到漳河里面去。
这样,势必就是只弄出来一截河道,把水引出去,后面就任由永济渠运河水泛滥了!
河道这东西不是说成就成的,那是千百年河水冲刷硬生生开山裂石冲出来的,河水一旦泛滥,没有河道约束,那就是滔天洪水,很有可能在河北地面上造成方圆百里的洪水泛滥区!
届时,他们就是坑害了整个河北东路的罪魁祸首,受害百姓数十万计!
说实话,在场的这些人,没人敢担这个责任。
但是,这确实最快打开死局的办法。
徐徽言领兵出去的时候,蔡京可是让他立了军令状的,一百天之内不能解围,他提头来见。
他两难啊。
“这敌方领军的许贯忠真是厉害,要不是他提前布局,我们也不至于陷入如斯境地!”
徐宁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徐徽言,他开始回想自己当年和许贯忠的接触,思考着许贯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场的众人里面,只有徐徽言与许贯忠最为熟悉,找出破局之策的办法,也只能他来了!
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徐徽言一拍帅案便道,“对,就挖开河道,截流!”
“不可!你想让我等做千古罪人吗?”
“御前银枪班”与银枪班教头王岩保也拍桌子站了起来,这坑害万民的事情,他可不干。
王焕也是面露难色,劝说徐徽言,“此举不可啊,百姓何辜!”
“诸位,你道是我真挖河道?只不过做做样子,那许贯忠当年我与他同参武举,最知道他的为人,此人自负大才,蕴大器,文韬武略,当世奇才,但是此人心中最爱苍生百姓,若得知我等要挖河道,他必然不忍因此伤害百姓,必然会退出渡口,让开道路,以此让我们放弃挖掘运河,届时我等渡河,便可决战。”
徐徽言抓住的,正是许贯忠爱民的优点,拿这一点打心理战。
他敢断定,许贯忠即便是让自己的部队放弃优势,也不会坐视运河改道,泽国千里,水淹百姓。
这可谓是在军事上对许贯忠进行“道德绑架了!
听了徐徽言这个说法,王焕几人面面相觑,这徐徽言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但是他们也并不是心中一点疑虑都没有了。
他们也在担心,因为他们都不了解许贯忠这个人,所以根本没办法判断徐徽言说的是真是假,计策能不能奏效。
万一不好使,那不就得真挖运河了?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否则我们大家的人头可就要保不住了。”
“御龙骨朵子直”统领郝鉴开口,直接说起了他们的存亡问题,众人听了,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徐徽言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