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隅的话使得陶古津瞳孔放大,心脏也跟着向下一沉:果然他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这手上的数字与他有关!
“我调查你,是因为bo科研实验室。”秦佑隅果然说到做到,没有再刻意隐瞒,而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了陶古津。
陶古津没想到他如此坦诚,可却觉得这坦诚背后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对劲。
“实验室三年前被封之后,有人失踪了,所以我调查了你。”秦佑隅的语气很平淡,却戳中了陶古津的疑点。
“实验室被封调查我?”她下意识地反问,一脸不明就里地看向秦佑隅,不知他此话怎讲,更是找不到自己与那实验室之间的联系。
可面前目光深邃的秦佑隅却好像没听到似的,并无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男人怎么会有bo科研实验室的电话,又怎么知道要找你,竟然还把号码告诉了你……事实上,实验室被封,电话就已经取消了,你应该也知道,是个空号。”
他一口气直接说道,随后又立刻补充:“这个号码此前并没有公开过,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知道的,你不清楚也情有可原,可他怎么知道你没有这号码的呢?”他的本意是想引起陶古津对这号码来源的注意,顺道再说说那男人的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却引发了陶古津心底的大地震。
短短几句话就将陶古津数日来的谜题轻松解开,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这数字真的就是电话号码,而且是个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实验室的电话。原来,她真正该找的是秦佑隅。
可听秦佑隅的意思,好像她早就该知道这实验室似的。
陶古津一脸茫然:神秘男人为什么会给她一个已经被查封的实验室号码呢?又是怎么知道这号码的呢?救人和实验室被封有关系吗?
越来越多的问题充斥在她的脑中,却没发现,秦佑隅正看着她,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异样。
也正是在这一刻,秦佑隅恍然大悟,突然心里咯噔一下,他意识到,陶古津好像对实验室的事一无所知。
可怎么会呢?
明明此前实验室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实验室人员消失还未查出与她有什么关系,但她确确实实是这实验室事件中的重要对象。
“你这次来是要去实验室?”秦佑隅还是忍不住询问,想进一步确定下他的猜测。
却见陶古津以一种未知惊恐的眼神看向他,而后犹豫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什么实验室?我从来就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实验室。”
秦佑隅看着陶古津真挚的眼神,感觉到她不像是在说谎,可若这话是真的,他的调查很显然已经陷入了“罗生门”。
“你没接触过这个实验室?那你来……”秦佑隅见状仍难解心头疑虑,可话说到一半,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你该不会来潜驿就是为了调查这个号码吧。”
却见陶古津回复他的竟又是一个默默的点头。
这一幕令秦佑隅立刻僵住了,一个他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与实验室有着密切联系的陶古津,却根本不知道实验室的存在?!
一瞬间,秦佑隅有种被噎住、如鲠在喉的感觉。
而陶古津此刻也发现了这号码背后的不寻常,神秘男人写给她的数字远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若她执意调查,势必会牵扯到这个被封的实验室,恐怕会引起一方势力的震荡。
并且,以她现在的能力去翻“旧案”,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她想起秦佑隅刚刚说的那些,显然秦佑隅经历过这号码的开通和撤销,经历过实验室的运作和被封。
“你调查我做什么?实验室被封跟我有什么关系?”陶古津还是想问个清楚。
“我……你……”这会儿,秦佑隅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他用手指着自己和陶古津,不知该如何做决定。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实验室被封后,他一直调查不出结果,没有找到那些人的行踪,或许就是因为自己调查的方向错了。
而面前的陶古津或许是实验室被封事件中另一个间接的受害者。
“你现在能走吗?能走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就会明白了。”秦佑隅叹了口气,看着陶古津征求着她的意见。
陶古津看着他那严肃的表情,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点了点头,立刻就起身对他说:“走吧。”
一路上,两人并肩而行,穿过一条人群密集的走廊,顺便还收到了秦佑隅同事的各种打量——
“佑隅,女朋友吗?”
“秦大夫,这是你女朋友?”
“小秦休假也来了啊,这是……带着看看?”
秦佑隅对这些问话报以微笑,点头示意,未做任何解释。
而一旁的陶古津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有察觉外界的声音。
他们来到潜驿医院地下一层一间废旧药剂室的隔间,秦佑隅掏出钥匙打开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蔓延在空气中的霉味儿——
这里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就是实验室?”陶古津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破败,转头问向秦佑隅。
“不是。”他说着示意陶古津进屋,顺手关上了门,“但这里有一些重要的资料,你会很感兴趣。”
陶古津莫名其妙地看着秦佑隅,不明白他所指的“感兴趣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却见秦佑隅快速伸手打开窗,阳光突破了玻璃的隔档照进屋来,空气中的浮尘在光线的照射下变成细小的金丝条,围绕在人的周身左右,起伏飞舞。
接着就蹲在了窗边的简易床旁边,探头向床底,一个生了锈的破旧保险柜被拖了出来,只听“啪嗒”一声,好像有开关被打开了。
陶古津还在迟疑着要不要凑上前去,却见秦佑隅蹲在那一招手:“放心吧,没人来,除了我。”
这时,秦佑隅站起身来,手上多了一沓纸。
“给你,看看吧。”他故作自然地递给陶古津,并没有解释太多。
陶古津接过那几张纸一一翻看起来:这是一本日记,还有几张手术的单子和盖着公章、摁着手印的残缺合同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