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辛苦了!合照,等回去会挨个发给大家。报道刊发后,也请大家告知我一声,谢谢!”刘政军同媒体记者们高声说着,打断了陶古津和殷鹏的对话,他招呼着大家踏上返程路……
“返程”,却不像陶古津想的那般“回不去”,反而一路顺畅。
只不过,返程时,再也没遇到那个奇怪的岔路口……
可陶古津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探究原因了,毕竟,今天遇到的怪事太多,找不到原因的事又何止这一件。
一个小时后,她安稳地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她定了定心绪,暂时忘记了那些违背自然规律的怪事。
此刻,电脑桌面的右下角,编辑的信息已经接连不断地从小窗中蹦出——
“怎么样了,古津?”“几点能交?”“片儿怎么样?”“多少字啊古津?”……
手里的稿子要紧。
陶古津觉得,殷鹏至少说对了一件事——她确实敬业。
一顿熟悉的日常操作,她按下采编库的提交按钮——稿子完活儿,终于交差了。
“走啊,晚上不安排一下吗?”刘佩佩悠闲万分,俯身到了陶古津的电脑前,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她未退出的采编系统。
陶古津抬起头:“你这是病好了?”
开口的那一瞬,她有种错觉,仿佛看到了刘佩佩眼中有一丝狡黠。
“好了!让你捡了个大便宜。”刘佩佩直起腰转过身,刻意躲开了陶古津的视线,“欠我一次啊,这么好的机会。”
陶古津一听心里不爽:到底谁欠谁啊?
可她又抹不开面子,毕竟刘佩佩也快五十岁了,虽然平时爱装“小可爱”,但好歹也是个前辈。
垃圾人定律,还是不要跟她多说的好。
她想罢抬眼,正好对上了刘佩佩期待的眼神,忍了忍吞下了心里的那些话:也就你认为是机会,这样的人是怎么进入到记者队伍当中的?真是找不出第二个!
刘佩佩见陶古津看着她发呆,以为陶古津在盘算着怎么感谢她,便乘胜追击,不死心地呵呵一笑,假装开起玩笑来:“晚上不安排吗?给你提供这么好的社交机会。”
听了这话,陶古津才真正注意到刘佩佩热烈的目光,心里想:我呸!我用你给我机会?
她差点按捺不住火爆的脾气,心里反复念叨着垃圾人定律,眼睛看着刘佩佩,心里在咬牙切齿:吃吃吃!就知道吃!上辈子饿死的吧!不让你请我就不错了,得了便宜又卖乖!到底是什么样的脑细胞能激发出这么不懂事的语言功能?
就在她思考着该不该接话的时候,突然——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陶古津听着这铃声有些出神——
当时,她和那神秘男人的对话就是被这铃声打断的。
也不知是刺激了她哪根神经,听着铃声响个不停,却没有丝毫要接的动作,她甚至觉得以前的自己像个傻子——选这么奇葩的铃声。
“哎,你电话响了,接啊?”
刘佩佩看出了陶古津的异常,爱看热闹的心又躁动了起来,她端着茶杯探着头,赶紧提醒陶古津。
她也想听听,这到底是谁的电话,这陶古津为什么不接呢?
陶古津一愣,立刻察觉到了刘佩佩的好奇心,她一撇嘴摇摇头,接通电话:“喂,妈。啊?今天是我生日?”
说话间,她不忘抬头看了一眼刘佩佩,果然,那中年大姐眼神中热烈的、好奇的火苗,瞬间熄灭了。
只听刘佩佩小声嘀咕着转过身坐回自己的工位:“嗨,自己妈的电话有什么好犹豫的,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陶古津顿时觉得好笑,这中年大姐的人生中全是“热闹”。
这时,听筒那一头,妈妈贾丽远催着陶古津回家吃饭:“我查过阴历了。阿津,今年你有阴历生日。”
这话带出了陶古津的回忆,她仔细想了想,距离上一次阴历生日,确实有许多年了——
其实这么看来,她也不算什么特别普通的人。
她是闰月最后一天“农历三十”出生的,没有闰月的年份,生日月的阴历只到二十九,只有闰月出现,她的生日月才会有一个阴历三十的生日。
因此,阴历生日也就不是每年都有。
她觉得这事儿其实“不打紧”,生日嘛,阳历阴历哪个不是过?
因为懒得去计算,她反而早就习惯了过阳历。
倒是妈妈贾丽远,对她的阴历生日关注得紧,但凡哪一年有闰月,一定要过阴历生日……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听筒里传来贾丽远的催促声。
一晃,陶古津的思绪回到现实,她赶紧回上一句:“正好下班了,我这就收拾收拾回去。”
陶古津放下电话,再看了一眼刘佩佩:“家里有事啊,佩佩姐,你也早点回家,要不我姐夫又得满大街找你。”
说完,她哼着小曲——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在欢快的歌词中,快快乐乐地下班了。
可她并不知道,那个“最初”其实并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