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看着时瑄仓皇的脸,轻轻点头。
她预感不好时,就让身边人出府,去顾矜宁之前留下的地址,把事情告诉了那里的人。
等舅舅软禁她们的时候,她派出去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她并没有将所有指望寄托在顾矜宁身上,只是让人知会他,希望若真有事情,他能帮忙知会时榆。
长兄如父,时榆若能赶回来,时瑄的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时荔此时并不知道,赵怀连她都想一并收入囊中。
夜深,顾矜宁还在书房忙碌。
各地灾情当即,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所有人都在犯愁。
门外传来敲门声,顾矜宁皱眉,喊了一声“进”。
进来的心腹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的脸色,“大人,苏府那边,时小姐让人来请你帮忙给时榆递信。”
顾矜宁的眉皱得更深了。
但不是因为受到打扰,而是知道时荔一定遇到事情了。
等心腹说完时荔让他转达给时榆的话之后,顾矜宁美玉一般的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呵。”
极轻犹如气音的一声冷笑,让下首的心腹心跳瞬间加速。跟在顾矜宁身边久了,他太了解这位大人是什么样的脾性了。
“赵国公、赵怀,你下去吧。”
顾矜宁念出这两个名字,没有丝毫怒意,但是心腹的腿都软了,屏住呼吸退下去,大气都不敢喘。
第二日一早,苏昭忽然被人恭恭敬敬地送回了苏家。
看见这个倒霉的逆子回来,舅舅愣住了。
昨日赵怀明明和他说的是,让苏昭在大牢里好好反省,不会苛待他。等他把聘礼送到苏家,再把人放出来。
为什么今日就让苏昭回来了?
舅舅知道,赵怀可不是一个会忽然发善心的好人,没有达到目的就把苏昭放回来,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但他也不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顾不得舅母在旁边心肝肉地抱着苏昭痛哭,当即把人喊到了书房。
“怎么回事?谁放你出来的?”舅舅皱着眉,上下打量着苏昭。
苏昭现在一整个人都是懵的。
从昨天被小书童引导到闹事,动手打架到被抓进大牢,再到今天早上忽然被放出来,他根本就思考不了任何东西。
刚才被亲娘抱着哭了一通也没什么反应,现在被亲爹质问,只知道一个劲摇头。
“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莫名其妙被抓起来,又莫名其妙被放了……”
舅舅:……
面对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只能强压着怒气,“刚才送你回来的人,就没和你说什么话吗?”
“话?”
苏昭努力地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了,“好像他对我说,说……谢大人让我好好读书,别再让人利用。”
“谢……谢大人?”
舅舅再次懵了。
满朝文武,姓谢的大人,只有那一位!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背着手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冥思苦想而不得解。眼看着该去当差了,只能狠狠瞪了苏昭一眼。
“今天开始,你在家里闭门思过,哪儿都不许去!”
苏昭这一次被吓破了胆,别说主动出门了,就算让他出去,他也要好好想一想能不能不去才行。
时候尚早,时荔也不知道自己的紧急呼救会这么快,刚刚起身,坐在窗前梳着头。
忽然听见窗棂被轻轻敲了两下,惊讶地看见一张小字条从下面的缝隙里塞了进来。
时荔:???
怔了一会儿,她点了一支蜡烛放在手边,小心翼翼地把字条拿了起来。
万一里面有什么不好的,可以直接在蜡烛上烧掉。
结果她只看见了一行熟悉的字迹。
勿忧,事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