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花谢花开。
静华峰上,片片杏树又结了一树一树橙黄的果子。
风一吹过,满树金黄摇曳。
穿着一袭青衣的男子从远处走来,看着满树的杏子,清俊的眉眼间满是寂寥。
这不是别人,赫然是当初让所有人都以为“死”在了邬城的薛玉。
当初他殿后掩护时荔等人离开,自己被妖邪夹击。
危在旦夕之际,虞湫悄然出现,斩杀了两个妖邪把他藏了起来。
“你若有事,师姐会难过。”
诚然虞湫对他并无同门之情,甚至一直记恨他当年在苍城无所作为,但也是实打实地救了他。
距离深渊的正邪之战,已经过去了七年。
曾经被妖邪侵扰的平民百姓安居乐业,就连当年的苍城,现在都已经恢复了勃勃生机。
偶尔生出妖邪,也会有修真者及时出手剿灭,不会生出太大的祸乱。
被曾经困住的,只有静华峰和时荔。
薛玉走到山脚下,就看见了几个很熟悉的人。
陆奕带着两个弟子,又来静华峰请罪了。
当初孟云书口不择言,字字句句认定静华峰堕落到与妖邪为伍,唐令在旁边支支吾吾,陆奕也在老友和弟子之间选择了后者。
后来真相揭露,他们都悔不当初。
等众人都散了,陆奕才舍了老脸来向古栎熹道歉。
不过并不是所有道歉,都必须要被原谅。
古栎熹只是微笑对对方点点头,但关系再也恢复不到从前。
陆奕不知是愧疚还是不甘,每月初一十五总要带上弟子前来静华峰请罪,只是再也没有被当做客人请进去过。
静华峰闭门谢客,并不想招待。
“道友请回吧,静华峰如今不待外人。”薛玉如往常一样,平静疏远地将人打发。
被拒绝了这么多次,孟云书倒是忍不住,气愤地反口指责,“师尊和我们已经这么了,你们还想如何?当初我们又不知道内情!”
“是,所以静华峰没有怪过任何人。”
薛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闭口不谈,不卑不亢道,“可是你们来了,静华峰就必须迎客吗?这又是什么道理?”
孟云书被怼得哑口无言,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陆奕和唐令脸色更加愧疚难看,对薛玉勉强笑了笑,很是无奈。
“只希望日后诸位不要再来叨扰。”薛玉也不再和他们客气。
只是孟云书实在没有脑子,在薛玉面前又说了那样的话,负气离开后没有回自己的宗门,反而不知怎么想的,来到了封魔深渊。
因着深渊的影响,方圆十余里寸草不生,可偏偏旁边有一间草屋和一棵杏树,十分惹眼。
孟云书的目光就是草屋,急匆匆地奔过来,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自然什么都没看见。
他也不气馁,左右看了一眼,竟然越过半人高的篱笆跳进院子里,朝着杏树走了过去。
正待伸手要摘下来一个杏子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剑光从背后划过,若不是躲得快,必然会让他今日见血。
孟云书惊魂未定地转过头,看见时荔面无表情地从草屋里走出来。
她还同当年一样,但又不同,身上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又冷若冰霜的冷淡。
可是孟云书好像看不见似的,惊喜地喊起来,“荔荔师姐!”
“滚。”
时荔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想说,手中的苍碧剑与她同仇敌忾,散发着凛凛寒意。
见孟云书一脸委屈,站着不动,时荔也不浪费口舌,又一剑斩向他。
孟云书狼狈后退,被驱逐到院子外面,不服气地说:“你一直苦守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你就算再守十年、二十年,也白守!”
这么诛心的话,也亏得他能说出来。
【这是什么物种的煞笔???】
【我是VIp!我充钱了!能不能进去掐死他!】
【我也是VIp!带我一个!我想咬死他!】
陪着时荔一年又一年的弹幕激动得不行,一个一个都想跳起来打人。
时荔怒极反笑,握紧手中的长剑,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杀意,“你想死?”
深渊周围的风吹得时荔发丝有些凌乱,孟云书冒犯的话是真的让她动了火气,可是手刚刚落在剑鞘上,她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