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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嵘归 > 第18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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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相对而站,大眼瞪小眼的样子让端着饭碗出来的荣北迁一口米饭差点噎在嗓子眼里。

勉强把那口饭咽下去,手里的饭碗就手搁在门边的柜子上,荣北迁就着衣服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替胡秋景解释:“是这么回事,上回你替厂里改的图纸胡工拿回去和大家研究了一下,觉得……”他是个工人,平时就和些钻头刀锉什么的打交道,设计师那些高级的说辞就算耳朵里听过,也是转身就忘,努力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刚才胡秋景是怎么说的,荣北迁转过头不好意思地看向胡秋景,“胡工,要么还是你自己说吧,你那个词……”

有荣北迁在中间润滑着,就算胡秋景心里还是怵眼前这个高材生,有些该说的话她也是不得不说了。

“那个……”她捏着一沓纸抬起手。

荣易看了一眼那沓带点儿卷边的大张白纸,眼睛眯了眯,“上回的图纸?”

“是。

“是。”见对方都认出来了,再掖着藏着下去倒没意思了,胡秋景的手低了低,把纸张的内容摊出来大半张迎着光给荣易看,“你上回给我们改的图我拿回去和同事们做了研究……”话说半截,胡秋景忽然抬手挠了挠鼻头。

她是个近视眼,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片就像啤酒瓶底厚,挠鼻子的时候,头就会不自觉地往下低,这一低,鼻梁上地雀斑就更清晰的暴露在阳光底下了,荣易看着她那一脸的“鸟屎”还有胶带缠了好几圈的眼镜腿,眉头不自觉又皱了起来:所以呢?

荣易的眼神打从两人见面的第一天起就没有掩饰过对胡秋景的嫌弃,这点他清楚,胡秋景更清楚,所以在那种目光的注视下,下面的话她更难开口了。

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荣北迁看着两个年轻人又回到了最初大眼瞪小眼的状态,又急又想笑,刚好他为了荣易的事愁得一宿没睡,这会儿秋景拿来的图纸说不定真是个契机。

想通一切的荣北迁饭碗都顾不上收,直接冲到两个年轻人中间,伸手拿过胡秋景手里的图纸往荣易手里一按:“胡工和厂里的同事碰过了,说你改过的图纸有可行性,就是除了局部修改外,还有几个地方也要配合着调试,你的构思对他们来说有点新,大家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所以想你去厂里帮着看看。”

看看?荣易看看父亲,又看看他手里捏着的图纸,知道他“老人家”打的是什么算盘,可这会儿自己根本没什么心思去干那些闲事,他心烦的。

转过身,荣易留了个背影给荣北迁和胡秋景,手一落,指了指石膏没拆的右脚:“不好意思,身上有伤,行动不便,怕是去不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都准备好了!”话音一落,胡秋景就折到了大门外。

防盗门半开着,冬末春初的风干且凛冽地顺着门缝吹进来,一并进来的还有胡秋景和她手里叮当作响的轮椅。

估计是不会操作的关系,胡秋景折腾了半天才推着轮椅重新进门,她本来长得就有点儿土气,加上折腾这一番,脑门儿上冒出来的汗直接黏住了头发,整个人看过去不光土,还更丑了。

荣易看着她,不大美丽的心情顿时更糟了,所以赶在她开口前,他直接拽开了卧室的门,手朝里一指:“谢谢你的轮椅,不过轮椅我家有,不是轮椅的事,单纯是我自己不想帮你们这个忙,我想在家呆着,话说得够明白了吗?懂了吗?”

刻薄的话出口,荣易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可这会儿的他除了任性地向眼前这个贸贸然来打扰自己的人撒气外,实在腾不出什么太好的涵养来送客,他是真的心情不好。

胡秋景也不是傻子,人家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让她低三下四地去求人她做不到,脸色煞白地在那儿呆站了三秒,这个有脾气的姑娘脖子一挺,开口道歉说:“对不起荣叔,是我不懂事,过来打扰您儿子养病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顾手里的轮椅推起来哐啷哐啷地作响,她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了荣家。

出门时,刚好碰见了早起出门遛弯的荣国强,对这位厂里的老前辈,胡秋景就算有再多情绪也只能藏起来,问了声荣爷爷好,转身就更大步地跑下楼去了。

瞧着人家一个小姑娘急得都已经单手提溜着轮椅把手了,就算荣国强是个傻子也知道人家这是生气了,于是放下报纸,老爷子拧着眉毛径直走到荣易的房门前:“你小子欺负人家姑娘了?”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荣北迁也学着老父亲的模样皱紧了眉,父子俩面对面站在荣家第三代门前,几秒钟后,当儿子的气场明显被老父亲压得死死的。

荣国强:“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

荣北迁:“就是……算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我去上班了,孩儿她妈今天要去医院值班,饭做好了在锅里,你等会儿自己热了吃吧。”

人都转身要走了,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还有啊爸,别逼荣易,孩子还小,没碰到过这么大的事,咱们给他些时间,时间久了,他自己就能想通了。

“行了,我不和你说了,老田在楼下等我了,我去上班了。”

“啰里吧嗦,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啰嗦。”荣国强拄着拐棍给儿子让路,等确定儿子出门了,老爷子这才转过身,面朝着眼前那道门,咚咚咚,使劲儿敲了三下:“荣易,你给我出来,不就是丢了份工作欠了点儿钱吗?挺大个小伙儿整天耷拉着一张脸像什么样子,天又没塌?要我说,回来也好,踏实找份工作,省的在南边呆几年就忘了本。”

爷爷的教训声就像钢针一样,每下都精准地扎在荣易的痛处,没出事的时候爷爷就是这样,总说他忘本,现在他总算有机会好好记记这个“本”长啥样了,可有没有人告诉他,这个“本”究竟哪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