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咋来了呢？部队上这么快就能休假吗？”
海橙看见陆归远，可高兴了，学长毕业一年半，都没人天天陪她练功了。
陆归远眉眼带笑，“来挑几个兵。本来想回学校找你们吃个饭的，庄逸说都在京城，我就过来了。”
海橙的大长腿，这会儿三两步已经走到同学跟前了，就见她大大咧咧的把胳膊往人家肩膀上一搭，“学长你都能带兵啦？太厉害了吧。军衔肯定也升了，一毛三还是两毛一了？”
哎呀，那个劲儿呀。
贾敏要捂脸了，林大力都脸红了。
这闺女是怎么回事儿？
黛玉姐几个已经要笑疯了。
黛玉与海燕对视一眼，非常默契的，一人架着清欢的一边胳膊，往客房去。
把门一关，插着腰点着清欢的鼻子“威胁”，“你可不能像对周南易那么对这个陆学长啊。”
就二姐这个样儿，抓住一个坚决不能放过，可不敢放跑了。
放跑了，二姐不得孤独终老啊？
一般二般的男生，就是看上了，想追，对上个木头，谁能坚持多久啊？
清欢撅嘴，可委屈了。
“我又不是傻瓜。又不是跟二姐有仇，为啥要把未来二姐夫赶走？有人勇敢的跟阎王谈恋爱，我高兴还来不及，咋会搞破坏。”
哎哟，听听这说的，“你小子，懂得不少呀？”
清欢翻着白眼，“我上初中了。下学期我就上初三了。”
啥？“初中还跳级啊？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能跟得上就行呗。为啥不能跳？我还打算高二就参加高考呢。把比老姐晚上一年学的差距找回来。”
“行，小伙子不错，有志气。你考吧，考个省城职业学院，也算你撵上了。别管啥大学，高二能混上一个就行。”
海燕可会鼓励人了。把清欢都给鼓励急眼了。
“我要考京大医学院的。”
学医啊？
“嗯。”
“挺好的，当医生也不错。三姐，咱先别说这个，快点儿出去吧。家里来客人了，咱们在屋里待着不好。”
对对对。
达成共识的姐仨这才从客房里出来。
刚好听到庄逸说，“我家里过年时候人来来往往的，住不开……”
原来是带同学出来找宿的。
过年了，酒店里要么不营业，营业的也都住满了。
黛玉知道庄逸家为啥不能去，不是住不开，是不方便。
年前肯定各种大佬去拜年的，确实是不方便。
估计也是不想暴露身份，不然真不至于安排不了。
“我给王聪打个招呼，住隔壁吧。”
隔壁王聪那屋都成了同学们的客栈了。王聪自己来住过的几回，都是跟同学一起的。
“行，谢谢小玉。”
同学们一起道谢。
“不客气。”
过去收拾房间的时候，才听大姐说，为啥这些同学来得这么突然。
他们几个本来是轮到假期下部队的，结果那部队临时接到演习任务，出任务去了。只剩下一个班看场子。用不着他们几个了。就给放假了。
春运最忙的时候，票是买不着了。
再说，十天之后，演习结束又得回去。
回家也是折腾。
庄逸总不能自己回家，把那哥仨给扔宿舍过年吧？
这不是，就给带回来了。
“行啊，也不是头一回跟咱们一起过年了。”
都没啥意思。
林家人口自来就多，天天都那么热闹。
所以，林家人是最不怕热闹的。
闹腾习惯了都。
腊月二十九，贾大舅打来电话，说就剩下他们一家人在老家过年，忒没意思了。他牙都肿了，咬不动饭了。
与老家他们的冷清不同，林家可热闹。
添人进口，海红肚子里的，是林家第四代人了。
还有海橙的那么多同学，里面还有疑似未来的二姑爷，那能不高兴嘛。
长辈们对陆归远好的呀，不要不要的。
秦筝跟海红开玩笑似的还假装吃醋呢，“我头回来咱家的时候，咱家可是确定关系了。我存折都上交了。陆归远这连人都没拿下呢，就成家里的宝儿了？”
把海红给逗得不行，心情好，也乐意配得他逗闷子，“那是我家里不担心我找不着下家儿。”
秦筝多机灵的，才不上当呢。
转着眼珠子，笑得透着三分坏，“我知道了，这是担心海橙找不到下家儿呗？也是，一巴掌，老虎可能都受不了。林武松，抓住一个敢受用的就不容易了……”
海红白他，“有你这么损小姨子的吧？”
说完了，自己也笑，二阎王那一出儿，也是够愁人的。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没开窍呢？
“我们海橙可是家里脾气最好的。”
跟上还是帮着妹妹辩解了一句。
对于老丈人一家老小总是说二小姨子是家里脾气最好的这件事，秦筝 都麻木了。
不急眼的时候，脾气是好，乐呵呵的，一张笑面。
“咱们是不是能做点儿啥推一把啊？要不我带他们几个男生出去喝酒？”
秦筝还是靠谱的。
海红想想也行。
总这么着不挑破了，那得熬到啥时候去？
海橙眼看也要下部队了，分不到一个部队，以后想见更难了。
啥时候是个头呢？
却不知道，人家陆归远借着晚饭的酒劲儿 ，说让海橙陪着到小区里走走，醒醒酒。第二天就要走，不能带着宿醉走吧。
海橙肯定没说的，陪就陪呗。
“去哪个部队定了吗？”
陆归远问呢。
“没呢。我年前过了特种兵选拔，由于我和老五情况特殊，总部没给我俩分配。等我们拿到毕业证，可以在几人部队里选。现在好几个军区都计划要组建女子特战队，我们去了就是第一批骨干……”
“来我们部队吧。”
“啊？为啥？学长你那地方可是只练兵王的，我们还差着远呢。我就是想去，也没资格呀，且得再练呢。再说你们那儿也没女兵啊。不是说苍蝇都只有公的吗？”
“有。同军区另一个特训基地里，去年就开始培训女特战队员了。你业，我们不是一个大单位。”
“可是……你们单位级别高一级，好像没在我们能选的名单里。”
而且，说到底她和蔡颖是指挥系毕业，就算刚开始当了普通队员，也待不长的。主官才是她们该在的位置。
直接去级别太高的单位，对她们往后的路，不一定是好事儿。
在下面，她们才是稀缺的。
空间才大。
“家属可以申请调转的。”
啥玩意儿？
家属？
啥家属？
海橙觉得自己好像是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站在不动，看着陆归远。
陆归远也站下，看着她笑，“我这次任务时间还挺紧张的。特意跟领导请了两天假过来， 就是要跟你把关系确定一下，再晚了，我怕你真的要飞远了。我就追不上了。”
确定关系？
追？
海橙再听不明白，就是真傻了。
听明白了，脸腾一下就红了。
手脚开始发麻，站也站不住，手也没地方放似的。脑子还有点儿浆糊状，一想着，跟陆学长处对象，人就变得很奇怪。
“那个……这个……我没想过……”
她难得扭捏的样子，把陆归远逗得笑，“那你现在想想，我要是跟别的女生在一起，结婚生孩子什么的，你心里是啥感觉？要是觉得挺难受的，那就不用多想了……”
海橙还真的照着他说的，想了想。
要是陆学长跟一个女的，像大姐和大姐夫那样相处……
陆学长给人系鞋带，给穿羽绒服，拉拉链。给把车坐热好了再让下楼，每天晚上回家给带喜欢的水果和零食，只要有空，就接受上下班，哪怕单位离家步行也只要五分钟。
她还见过那年冬天下大雪，大姐夫背着大姐在雪地里走。
还有一回他们在火车站排队等检票，大姐趴在大姐夫的背上睡着了。
大姐夫甚至连大姐的经期都记得准准的，那几天都不让大姐沾凉水，会给她准备热水袋，冲红糖水喝……
想想，要是陆学长为别人做那些……
不行，她胃里犯酸水，烧心了。
“我是挺难受的。”
海橙很诚实。
“那你再想想，要是把那个女的换成你自己呢？”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的……
海橙脸红了。
然后陆归远笑了，笑得可得意。
海橙自己悟了。
“那你也想想……”
她觉得吃亏了。
陆归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想。只要那个人不是你，换个谁我都受不了。同样的，你身边儿换成谁，我都想把他干掉。”
哦，嘿嘿嘿……
海橙被哄着可乐呵。
越想越美，自己把自己给攻略了。
然后，笑出一口大白牙，抬手就把陆归远的胳膊搂住了，“走走走，咱们回家，告诉我爸妈去。”
行。
“爸，妈。我得陆归远处对象啦。你们有没有意见？”
林大力两口子心里那个滋味吧，别提了。
五味杂陈，大概就是这样儿的。
当然了，还是高兴占就要部分。
“没意见，处吧。”
林大力挥挥手，特别干脆。
“那等我毕业，我们就领证啦。或者过几天就去领证。有结婚证，我就能申请和他一个部队了……”
咳咳咳……
贾敏要上不来气儿了，这怎么下午还哥俩好呢，出去遛个弯，回来就要领证了？
这孩子怎么彪乎乎的？
“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们不得问问小陆的父母吗？”
陆归远应了，“阿姨，我刚刚给我爸妈打过电话了，他们没意见。等我下次休假，带海橙回去给他们见见就成。”
哎哟，这个心大劲儿的。
那就没想想，孩子要结婚了，亲家得见一见面？
贾敏话在嘴里滚了两圈，看着这俩马大哈，到底还是没有讲出来。
“你们自己看着定吧。”
对于陆归远，他们真没啥意见。孩子挺好的，当兵的，能把兵当好。听庄逸他们几个说，在学校的时候，也是学校里的头面人物。
这就行啊。还挑啥呀？
啥年头了，还能查家世查八辈祖宗啊？
他们就是想挑，孩子自己愿意，那不也是白扯嘛。
所以，第二天，海红小两口来家过年，秦筝还没来得及请陆归远吃饭呢，人家就以准姑爷的身份给他这大姐夫敬礼了。
然后急三火四的回部队了。
家里没外人，就剩下一家子的时候，海红才说海橙，“你是怎么回事儿？之前跟个木头似的，完了连处的过程都省了，直接结婚？你想干什么？”
海橙呲着牙笑，“姐，我俩都是当兵了，你看看他这个时间。我俩上哪有那个时间处对象去？全当以前认识的那两年是处着的呗。这不是屎堵屁股门子上了嘛。不领证不好调动，那横不能我俩再分到不同单位，跟牛郎织女似的，一年见一回吧？你知道就是分在一个单位，要是赶上有任务，就在隔壁训练基地，我俩多长时间才能见一面不？哪有那个矫情的时间啊，差不多得了。抓住一个就是他了。”
这说的都是什么……
黛玉在一边儿听得怪心酸的。
跑到隔壁问住在隔壁的二姐的几个同学。庄逸回自己家了不在，还剩下老四老八老九。
把那仨给逗得，笑得不行。
老八蒋子言在听到黛玉问“你们当兵的是不是真的这么惨”时，就笑得跺脚。
“小玉啊，你得知道，不是我们当兵的都这么惨的。又不是战时，我们真没有需要奉献到连谈个恋爱都没有时间的程度。手机除了特殊部队，特殊任务时期，也还是能用的。级别够了，也是正常上下班的好嘛……”
老九尹星野在一边儿猛点头，“是咱二姐，才这么惨……哈哈哈哈……”
黛玉一头的黑线，刚刚还觉得，当兵太难了，保家卫国连一点个人时间都没有，个人问题都耽误了……
现在再一想，也是啊，保家卫国也不是二十小时啊，人总得休息，吃饭，睡觉吧？
仔细想想，部队上也不没听说有很多光棍呀。
那不就是说，人家也都没耽误了成家？
那不能所有人都跟二姐似的，把处对象的过程省了，直接领证吧？
真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