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百年前我并不那么爱她,可这一百年里,为了装她装得像些,我了解了很多关于她的事。”
“我对她的爱是一点点积蓄起来,直到现在那爱最终充盈了胸腔,很满很满,快要溢出来了。”
玉紫凌可不想听他说这些,虽然对他这么说感到惊讶,不过也合乎情理,但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他对师父的爱如何,她懒得理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希望玉吟快些做好一切安排,也不枉费她的一番心机,面前的人太过危险,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眼神瞥见了床头上的物什,玉紫凌觉得那东西很是眼熟,一时半会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直到那东西升至她师父头顶,她这才看清全貌,那是一枚淡紫色的骨笛,以上古仙人的仙骨打造而成的,通体紫幽,散发仙气。
还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怪不得玉神骨笛的仙力不稳,需要休养很久,原来是因为它还需要供养师父。
不过还好,得亏有它,不然的话,师父身体受阴邪之气侵入百年,早就成鬼修了,还好时尘修没疯昏头。
“呵……还真能忍啊,你的伤确定不需要上药吗?”
看见玉紫凌的脚下已经有一摊摊血迹了,脸色还很苍白,桌子上的药一瓶都未打开过。
“怎么,担心我在药里下毒,不敢用?”
“你……我师父的手动了,你不去看看吗?”
“什么?”
时尘修惊喜的大叫一声,转身便要看关湘月的情况,太过惊喜,以至于疏于防范,后颈一痛便昏过去了。
“不上药是为了时刻保持清醒,也是为了让你卸下防备,好一击即中。”
将时尘修用铁索捆住,丢在一边,她则开始包扎伤口,双手吃力地往心口上散药粉,药没问题,就是安眠成分太多。
她相信陈玉吟会为她做好一切,关莲琇小事自己做主,可大事都是听“师父”的,也就是时尘修的。
现在时尘修不能出去,师父又是那样,她可以以假乱真,反正时尘修已经造势了,不会有人怀疑她。
照着师父的样子变幻,很快一个面容姣好又憔悴苍白的女子出现了,玉紫凌本就穿着玉神谷的服饰,在一些小细节上稍微一变便完全和她师父一样了。
“对不起,师父,我不能任由大师姐她胡闹,宁寻婉好歹是天上的神女,她若对宁寻婉做出什么,我们玉神谷不好交待的。”
看着她师父与百年前毫无二致的脸,玉紫凌叹了口气,或许她师父已经……可是她不想说出来,也许有奇迹呢。
玉神骨笛毕竟是上古神物,若它都不管用,这世上还会有什么管用呢。
玉紫凌并未将玉神骨笛带走,她只能食言了,这是她师父啊,对她来说,亦师亦母的一个人,她真的想要重新见到师父。
在她出石室之后,床上的女人的手指真的动了,双眼流淌出晶莹的眼泪,打湿了枕头,嘴唇开阂,无声说了什么。
玉紫凌很快便去找陈玉吟了,来不及解释她为何要变作她师父的样子,直接问起是否一切安排妥当。
“已经安排好了,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时尘修胆子那么大……”
“也不说那么多了,你想个办法取消论剑大会吧,关莲琇那个人太固执了,若不是有急事处理,她肯定要不依不饶的。”
玉紫凌抚摸着手中的紫玉箫,暗自思索对策,若她现在出面,誓必会被关莲琇发现蹊跷,到时师父的事就纸包不住火了。
“不行,这件事情不太好办了,若是取消论剑大会,到时是得罪了各个宗门,玉神谷还不足以承受住那么多的怒火。”
“看来只好弄个恰当的理由拖延时间了,让论剑大会停止,择日再比,空出时间来处理眼下的事。”
收束好紫玉箫,玉紫凌便要出去了,她现在得立马去找宁寻婉,她自是知道她被传送到哪里了,可保不齐她要过来啊。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本来宁寻婉并不在她计划之中,于她来讲,宁寻婉是最大的变数啊。
“干嘛去?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乱跑什么?过来坐下,有事我帮你做就是了。”
玉紫凌抬手抚胸,那里的确隐隐作痛,可时间不等人,去晚了,宁寻婉若不在原地,她上哪里找人去。
见玉紫凌只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陈玉吟心里气极,还像以前那样,老是乱来,这次也是,完全跟商量好的不一样。
“你给我乖乖坐好,药我都准备好了,先上药。”
将人拽了回来,一把摁在床上,边说边解她的衣服,一解开,陈玉吟神情僵住了,若不是情况不容许,她非得捶玉紫凌两下。
身上纱布绑了好几层了,看那样子是从背后开始绕的,也就是说背上伤得也不轻,她扶了扶额,转身出去叫人去了。
不一会儿,几个绿衣女子走了进来,这是专门为宁寻婉找的,只不过并未派上用场,但现在派上用场了。
“我知道你想找宁寻婉,放心,她人在我爹那里,我先去替你办那件事。”
陈玉吟才不愿意看那个呲牙咧嘴的女子,活该她受罪,见几个女子在忙碌了,陈玉吟立马出去了,那事急等她去做呢。
花了好长时间才到集萃殿,殿里情况如火如荼,各大门派都打得火热,气氛正好,可惜只算热身了。
“各位宗门管事及弟子,本人陈玉吟,代表紫凌神女宣布此次论剑大会暂时停止,会延期举行,日子待定。”
一来就说这么扫兴的话,各个宗门的人脸上都出现了不悦,几个台上的人也纷纷捏紧拳头,很是气愤的样子。
“唉呀,别生气嘛,论剑大会本身就是提前的,我们只是又延后了,说不得还是按往年的规矩办。”
“这样好了,我金兰布庄的衣服全部七成价,幽韵茶楼的茶钱九成价,各位如何?可满意?”
心在滴血,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陈玉吟面上却要保持得体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