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对你才是真爱吧……
池青山一脸嫌弃的将人拉进怀里,捏开他的下巴,将一枚赤色药丸送进了舌下。
这是几百万年前封熙病时存的药,他一直忘了扔,没想到今日刚好用到,真是晦气!
包厢外传来脚步声,池青山本来就满身怨气,听见有人过来,索性装也不装了,狠狠将人往地下一丢,阴着脸施法离开。
“沈公子,茶来了……”
小二端着热茶在门口,唤了几声都没人应。
他侧耳听不到包厢里任何动静,好在门是虚掩着,以为客官不在,小二照常推门进来,正欲换上新茶之时,没想到竟会看到这样的一幅场景。
沈玉川昏倒在地上,小二尖叫着倒吸一口凉气。
他俯下身用手试探他的鼻息,怕人死在戏院坏了生意,也顾不上先将人扶到榻上,赶忙起身向外跑去叫人,抓紧时间往医堂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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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月骸洞内,鳐陌麒为保护璇姬,被戾气灌身性命危在旦夕。
墨珩上神打入冥界内部,早有预谋将冥王手下唯一魔臣狍天将军给斩了。冥王痛心疾首,为跟墨珩上神决一死战,伤及了他们这些无辜。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璇姬来不及向敷落解释,拉着敷落求情:“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敷落你信我一次,鳐陌麒他从未想过伤害你,他是被冤枉的……”
只这一句话,瞬间激怒了敷落胸中的火气。
敷落怒不可遏:“够了!他杀了酒酒,我就不可能救他!”
她放下狠话转身要走,岂料璇姬扑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满眼苦涩的逼视着她,苦苦哀求:“敷落!你不能这么对他……”
“放手!准放跟你又搞什么阴谋!”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神女千代附身在他身上,伤害你和花妖的是千代,不关鳐陌麒的事!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信,敷落你救救他,他会证明这一切的……”
以为敷落不知鳐陌麒过去所作所为是被陷害的,璇姬忙于解释,她想让敷落了解真相,却不知敷落此时的心乱如麻,跟从前的真相一点关系没有。
因着曾留一角妖心在沈玉川的项链上,敷落刚被骗回冥界,便感知出他心疾发作,她再不回去后果不堪设想,本来距离就远只能干着急,璇姬还一直咄咄逼人的拖着她,敷落一时气极,话不自觉说的有些重了。
“我前脚刚被准放骗过来,后脚我师尊便心疾发作,你现在要我留下来救鳐陌麒,还说不是跟准放合起伙来拖住我?!”
璇姬泪流如雨:“不……敷落,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回头我再找你们算账!”
忍无可忍的将璇姬震开,敷落并非真的想撒气在她身上。
一面是从小长大的竹马,一面是饱受折磨的挚爱,敷落想也没想,沉着脸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施法向人间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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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川醒来时,周围满是陌生人,他浑身没有力气,茫然无措的摆动脖颈,试图在嘈杂的环境中,寻找敷落的身影。
“你终于醒了,幸亏送来及时,只是手脚扭伤,老夫这就帮你上药。”
医堂大夫拿着药酒走过来,沈玉川下意识的挣扎抬头,一眼望见前襟的血迹和胯部水痕干掉后的痕迹,脆弱的心脏被刺激的紧拧在一起。
“你莫乱动,若是二次受伤,后果不堪设想。”
大夫见他痛的牙关紧咬,浑身颤抖,好心按住他想喂药,没想到更加重了他的恐惧,在眩晕症不断加持下,沈玉川眼前一片昏花,如是已狼狈到极点,他还是拼命挣扎,不肯乖乖落入陌生人的掌控中。
“放开……呃……”
沈玉川被大夫和年轻后生,合力按在床上,因处在陌生环境,又迟迟看不到敷落出现,一时间心绪大起大伏,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唤敷落的名字。
他又开始发癔症,目之所及是敷落缓缓向他走来,沈玉川睁着疲惫空洞的双眸,逐渐回忆起病发前的事情。
“落额……儿……”
他一心想着敷落在戏院等他,担心敷落找不到他会着急,心口处急促起伏越来越重。
胡乱用力导致双腿抽筋,双手细弱的指骨被捏的吱吱作响,大夫和年轻后生两人险些按不住他。
“不要硬来,心疾之人最忌情绪刺激,你去将他家人叫来。”
大夫只模糊听到一个“落”字,便做戏推了推年轻后生,吩咐他赶紧去找人过来。
果然,以为敷落会马上过来的沈玉川,稍微消停了些。
但哄骗病人不是个办法,大夫放下药酒,想着找些迷药,让他能睡一会儿。
可刚一转身,沈玉川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半侧着身体满头冷汗的站了起来。他不顾大夫的阻拦,双手撑床刚一迈步,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别过来!”
沈玉川从地上摸到半块碎瓷碗,不顾锋利的缺口,挣扎着用力举过眼前,满脸惊恐的阻挡大夫的靠近。
他的力气很快耗尽,两条腿瘫在冰凉的地板上,明明站不起来,却止不住的抽动。
“你!唉……”
大夫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用他做什么,沈玉川久病体虚,没几下便累的满头冷汗意识昏沉。
不听话的病人太多,大夫实在没办法,只能放任他先自己瘫在地上,快步到药柜里取迷药。
突然阴风从背后掠过……
只是走几步拿药的功夫,大夫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亲眼看见活人凭空出现,吓得他手一抖整瓶迷药滑落指间。
“世子……我在这里,没有离开。”
敷落没有一丝嫌弃的将他抱在怀里,心疼的捧着他的脸颊,让他看清自己是谁。
沈玉川枕在她怀里,身体逐渐安静下来,意识却仍是模糊不清,口中低声反复呢喃着:“落儿……等我……”
不想任何声音再惊扰到他,在药瓶落地的前一瞬间,敷落眼疾手快手指一抬,迷药稳稳复于原位。
敷落给大夫递眼色,请他先行出去。
而后流着眼泪,蜻蜓点水的轻吻他的额间:“对不起,让你等久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这一刻她又想起准放的话,这人间不过是共一场梦而已,倘若梦醒,拥有封熙全部经历的师尊还会要她吗?
还会像世子这般非她不可的爱她吗?
自己前世那么遭封熙恨,她实在不敢想象日后该如何是好。
望着沈玉川失神的双眸,敷落轻抚他的脸颊,悔恨不已:“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我们回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