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在罗列的薄刀下撑了数个时辰,倒不是因为嫪毐本身的意志力有多么的强大。当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嬴子轩每过半个时辰都会笑着将一枚翠绿色的丹药弹入嫪毐的口中,嫪毐的生机恢复些许后接着忍受凌迟的折磨时,几乎所有人在心中大骂嬴子轩暴殄天物的同时又不禁打了冷战。
“宁惹阎罗王,莫惹嬴九子……”有的大臣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嬴子轩的冷酷嗜血与无情,在此刻深深地刻在每个人的心头,他脸上的笑容在众人看来比魔鬼还要可怕。前往雍城加冕仪式的大臣们切身体会到,嬴子轩不仅拥有强大的实力,更有着令人胆寒的手段,那些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人,此刻都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成为他的敌人。
长信侯嫪毐,这个凭借其俊美的面容和独特的‘轮转之术’而吸引太后赵姬的男人,在朝中树立了自己的势力并开始参与国家大事的决策,最终死在了他膨胀的野心之下,他的家族被铁腕堂查抄灭门,嫪毐的家臣被押往刑部会审,罪责较轻者被罚劳役三年,约四千余名家臣被剥夺官爵,发配至蜀郡房陵县。
嫪毐凌迟后的尸骨被悬挂在咸阳城城楼,用刀刮下来的肉片被放于城门口的角落,片刻的功夫就被流浪犬分食而尽,嫪毐用自己的惨状向大秦的朝堂诠释了与嬴政作对的下场。
--旧相国府邸(吕不韦府)--
吕不韦站在空荡荡的庭院中,望着忙碌的佣人管家,眼神落寞。他曾权倾朝野,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嬴政的手段,自己虽未像嫪毐那般凄惨,但也再难翻身。
这时,一名老仆不小心撞落了一只箱子,箱中的竹简散落一地。吕不韦缓缓蹲下捡起,那上面记录着他曾经的谋略与计划,往昔的辉煌在眼前闪过,他苦笑一声。
就在这时候,相府的老管家寿伯走近吕不韦身前轻声道:“老爷,九公子来访”
“嬴子轩?”
吕不韦并不觉得意外,早在朝堂之上他就顺着嬴政的目光知晓了些什么,但很快他就整理好了表情,对寿伯点点头让他带嬴子轩入书房一谈。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吕不韦略显疲惫的面容,他端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一卷竹简,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门口,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和墨香混合的气息。
踏入书房,嬴子轩率先开口道:“吕相,许久不见。”
吕不韦微微欠身:“九公子此来,怕不是单纯叙旧吧。”微微抬手,示意嬴子轩坐下,桌上是早已倒好的茶水。
嬴子轩笑了笑轩坐下,目光扫过书房内的陈设,最后定格在吕不韦身上,“吕相是商人,早些年赚的盆满钵满,拥有的财富足以让你快活一生,何必费尽心机押宝到我祖父嬴异人的身上?当真就是为了权力?”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吕不韦的目光深邃如潭水,没有丝毫波动,思索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公子此言差矣,商人逐利,固然不假,但利有大小之分。钱财虽能让人衣食无忧,却无法让人真正立于天地之间。权力,才是真正的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我初见你祖父嬴异人时,他虽为质子,却心怀大志。我看出他非池中之物,若能助他登上秦国王位,我便能借他之手,实现自己的抱负。商人逐利,但真正的利,是能改变天下格局的利。”
嬴子轩眉头微皱,似乎对吕不韦的回答并不完全满意。他追问道:“吕相,你助我祖父登上王位,难道仅仅是为了权力?难道就没有其他所求?”
吕不韦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九公子,权力只是手段,而非目的。我助你祖父,不仅是为了权力,更是为了天下。秦国若能强盛,天下便能安定,我虽为商人,却也心怀天下,若能以一己之力,助秦国一统天下,那便是最大的利。”说到此处,吕不韦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而登顶权力巅峰的路上,我也犯了很多错误,这就是致命弱点,没曾想终究还是栽在这上面了”
嬴子轩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吕不韦前面的话,他抬头看向吕不韦,眼中多了一丝敬意:“吕相,你的野心,果然非同凡响。”
吕不韦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公子,野心并非坏事。若无野心,何来天下?若无野心,何来秦国今日之强盛?”
嬴子轩点了点头,心中对吕不韦的敬佩更深了几分。他知道,吕不韦不仅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更是一个心怀天下的谋士,他的野心,早已超越了金钱与权力,直指天下。
“本公子今日前来,想必你已知晓我的目的,应该不需要本公子明言了吧?”
听着嬴子轩讲出他的来意,吕不韦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摇摇头道:“政儿还是不愿放过我么?”他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疲惫,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嬴子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从空间中取出一壶酒放置于书桌上,随后看着吕不韦,等待他的下文。书房内的气氛骤然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吕不韦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咸阳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低声喃喃道:“政儿啊,你终究还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我扶持的少年了。”步履沉稳地走到书架前,手指轻轻拂过一排排古籍,最终停在一柄古朴的长剑和一个漆黑的令牌上,他伸手取下,转身递给嬴子轩。
嬴子轩接过长剑,手指触碰到剑鞘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他缓缓抽出长剑,剑身寒光凛冽,剑刃上隐约可见‘掩日’二字,果然是之前玄翦带给吕不韦的掩日剑,现在又到了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