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冥约?”听到她的话,一人一鬼都期待的望着她。
魏重君说道:“冥约,就是来自冥界地府的契约。原本人死后,就该进入冥界地府的,那里才是阴魂该生活的地方,但你躲过了地府阴差的引路使者,现在只能自己找路下去。
你若想留在这人界,那需要一份人鬼都同意,并经过冥界也同意的契约,成契后,你俩能留在他身边。
只不过你们也是需要附出一些代价的,毕竟这本身就是违背天纲的事情。”
莫无君:“什么代价?我愿意!”
徐雁却微微蹙了蹙眉,问道:“请问这代价,是要让活人来承受,还是让鬼魂来承受?”
魏重君说道:“当然,你们二人都要承受的,并不是只有一人承受而已。”
“请问我们需要承受什么?”莫无君问了一句,接着又说道:“能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吗?雁儿的灵魂已经很弱了,她不能再承受任何的事……”
魏重君却道:“不用担心,有她能承受的东西。”
随后说明两人要承受的东西是什么:“你是已经死了的鬼,你想留在人间,就像我们出国需要签证一样,需要有一份证明或者是媒介。
而这份媒介,可以是任何形式的,也可以是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
这生人想当死人的媒介让她留在人界,那他的代价,都是要等死了以后才能履行。
至于亡灵签了契约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有条件的。首先至少你这个亡灵,在人界是无罪无孽的,要是能有一些功德就更好了。”
说到这,她看了一眼徐雁,说道:“正好,你符合了这两点,你做人很正直,没有罪孽,而且还有一道功德在身上。想来你曾经做过了什么大好事,积累下来的功德。”
普通的好事积累的功德是微不足道的,但若是做了什么很大的好事,救过人,或者是因为她的某些举动,后面连续影响到大部分的人或者其他生灵。
若不是这一道功德在她身上,她这病鬼早就已经失去理智,变成只遵循本能的疫鬼了。
病鬼身上的病气若是变得旺盛,就会变成瘟疫一样的,所以被称为疫鬼。
疫鬼也是恶鬼中很厉害的一种,疫鬼出现的地方,必定会让那个地方的人或者牲畜都染上疫病,造成大量死亡。
可怕的地方,是无差别攻击,还有传染性。
好在徐雁身上的功德保住了她最后的意识,让她附身到了自己常带在身边的画里。
魏重君又对着徐雁说道:“而你身上这道功德,就是你要付出的东西。”
听到她说自己只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一道功德时,徐雁反而松了口气。
但却轮到莫无君皱着眉头,说道:“那她失去了功德,会有什么后果?”
就算他不迷信,不信鬼神之说,却也知道功德是什么。
功德这东西,是很难得的。普通人都没有,只有那些渡人渡鬼的佛门大师们,才能累积一些。
魏重君说道:“会失去好一些的投胎机会,有功德的人,投胎的条件都是很不错的。她签了这个冥约后,就只能投胎到差一些的地方了。”
听完她这话,莫无君已经不去管为什么她一个小娃娃会懂这些了,他只是惴惴不安的问道:“差一些的地方……不会是畜生道吧?”
魏重君闻言一笑,说道:“那倒不至于投畜生道。还是可以投胎人的,只是家庭条件和背景都会差很多,比如原本能投个父母爱护、家境优渥的家庭里,现在只能投一些爹不亲、娘不爱,甚至是有暴力,或者是单亲家庭里……”
听完她说还能投胎为人,徐雁和莫无君都松了口气。
徐雁说道:“我没关系,我可以承受这样的结果。”
莫无君却皱着眉,沉默了下来。
若这样的话,那就等于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剥夺了徐雁投胎的好机会了。
他当然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看到他沉默,徐雁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立即有些紧张的喊他:“阿君……不用在意我,不用管我。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莫无君却哭着望着她,说道:“不……雁儿,我不能这么自私……”
然后他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转头对着魏重君和沈昭儿说道:“女士,请你们……帮我把她送走吧……我不要她留在我身边了……”
说完这话后,他再次泪流满面。
虽然心是舍不得让徐雁离开,可是想到徐雁要付出的代价,他不得不让她离开。
“不!我不走!阿君!你不能赶我走啊……”听到他那样说后,徐雁也哭了。
刚刚还说要在一起的一人一鬼,此时却又上演要离别的痛苦了。
沈昭儿几人都静静的看着他俩相对痛哭,望着他俩上演人鬼情未了的琼瑶剧。
“雁儿!你听我说,你就忘了我吧。你好好的去投胎,有缘我们下辈子再相见。”莫无君擦了擦眼泪,对她劝道。
徐雁却猛摇头,不同意的说道:“不……我不要,什么下辈子,谁知道我们下辈子还能不能再相见!你别骗我了!我现在只想在你身边……是你刚才说的,说我已经抛下过你一次了,不能再抛开你第二次的!你现在是要抛弃我吗?”
莫无君也在摇头,继续道:“不行,我不能同意让你付出那样大的代价,来陪在我身边!”
徐雁却全然不顾的说道:“我不管,我就要在你身边,你别想赶我走!”
魏重君看着他俩这会儿应该争辩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了想便说道:“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商量几天,等我们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再来找你们。”
她一插嘴,徐雁和莫无君都看向她,问了句:“你们还会回来?”
魏重君点了点头,说道:“会回来的,你们就在这里等就好。若没什么意外,用不了三五天,我们就会再回到这里。”
听到她这么说,莫无君和徐雁便都沉默了下来,随后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同时对魏重君和沈昭儿点了点头。
“好。”
相比起现在马上就让他们分开,那这几天的缓冲时间,正好让他们好好聚一聚,到时候再做决定。
魏重君一拍手,从椅子上跳下来,转身就往外走:“走吧。”
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来,扭头看着一人一鬼提醒道:“对了,你们俩这几天就算再爱对方,也不要靠近,知道吗?”
莫无君和徐雁点了点头:“好。”
接着沈昭儿等人就出了酒店,退了房,然后朝着城外出去。
而在她们离开酒店后没多久,那个西装男扶着被纱布包扎的手,带着几名警察就冲进了酒店,然后直接往楼上冲去。
那些警察手里还拿着一些棍棒绳套和麻袋,似乎是准备抓什么东西。
前台的工作人员一见他这情况,还带着警察过来,吓得有些慌了,但却还是上前来询问道:“先生?先生!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这人刚才不是还向她询问过一个小姑娘的事情吗?
怎么转眼间就受伤了?
还把警察带了过来?
前台的小姐姐一头雾水的望着他,满是不解。
西装男愤怒的一把推开她道:“你不用管,闪开。”
警察们倒是比他平静一些,其中一位民警对着那前台小姑娘说道:“他刚才报案说你们这酒店里,有野兽伤人。似乎有客人养了豹子,是吗?”
前台小姑娘闻言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说道:“那是豹子吗?我还以为是大山猫呢……”
她想到有一对母女确实是带着一只大猫和一只大狗进来过。
不过那大猫是豹子吗?
豹子是长那样的吗?
感觉好像又不太像啊……印象中的豹子不都是身子瘦瘦长长的,身上有黑圆点嘛?
“快走!别让那畜生跑了!”那西装男这时急匆匆的带着其他警察往楼梯上跑去,只留下那个还在跟前台询问情况的民警。
前台小姐姐看着自己面前的民警问道:“他怎么了?难道他手上的伤是被那只豹子咬了吗?严重吗?”
看那袖子上的血迹,应该是伤的不轻了。
民警说道:“不是咬的,是抓伤。而且伤的很深,都把骨头抓裂了,真想不到会是什么样的豹子,仅靠爪子就能把人的手骨抓裂。”
要说是咬裂人骨倒有可能,毕竟豹子的咬合力很大,但是光凭爪子将人骨抓裂,就不太可能了。
这民警倒也挺好奇那只豹子究竟是只什么豹,竟然这么厉害。
随后他又问道:“听说那豹子是有主人的,你们酒店怎么会让这么危险的动物住进来?”
一般酒店很少会接受客人带宠物进来的,尤其是大型兽,而且还是这种豹子。
一旦发狂起来伤人,尤其是小孩子就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了。
前台说道:“对,它们的主人是一对母女……不过我们当时并没有让她们把动物带进房间,她们只是人住进去了,动物没进去呀?”
说着她也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警察一边拿着本子记着,闻言有些诧异的抬眼望着她:“哦?动物没上楼?那去哪了?它们?难道不止一只?”
前台答:“另一只不是豹子,是一只很大的黑狗,比那豹子还大一些,特别大……是我见过最大的狗了,要不是会摇的尾巴,我还以为是大黑熊呢。”
民警:“哦……还有狗……那既然那动物没上楼,又怎么伤到那个人?他说是在楼上走廊里被咬的。”
前台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不知道,反正昨天那母女来入住的时候,见我们拒绝宠物入住后,她们就直接让那两只宠物自己离开了酒店,然后她们才成功办了入住的。看样子也不是普通人,养的宠物都和别人不一样,还带着保姆和保镖……”
民警把这些信息都记了下来,这才问了句:“她们现在还在你们酒店吧?”
前台又摇了摇头,说道:“哦,不在了,她们前脚刚走呢,你们就来了。”
民警又惊讶的抬头:“什么?走了?你怎么不早说?!”
前台歪了歪头:“你也没问呀。”
民警:“……”
前台接着有些不解的说道:“奇怪了,难道那豹子是从二楼窗户跳进楼里的吗?”
如果真是豹子,也不是没可能,听说豹子都会上树的。
但想到那只豹子那圆滚滚的身躯,她有些怀疑那只豹子能不能跳得上去。
酒店的建筑设计,一楼的窗户都是封死的,为了防贼防匪,二楼上的窗户才能进人。
以那只豹子的体型,至少要能过一人的通道才能进。
“不过那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抓伤呢?”前台突然心里升起这个疑惑。
她也养过猫狗,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去招惹它们,都不会随便被咬的呀。
而且昨天看那对母女对那对大猫大狗说话的样子,它们都很听话,应该是经过训练的。
这种训练过的动物,就更不会随便咬人了。
除非是有人主动招惹它们。
民警不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是那只豹子突然发狂了呢。”
在他的观念里,本来这些动物就是会动不动突然发疯咬人的,尤其是像豹子这类大型的捕猎者,捕猎的本能也会让它们攻击人。
前台歪了歪头,喃喃了句:“可是看着也不像呀……”
没过多久,西装男和跟他一起上去的民警又下来了,站在楼梯上就指着那前台小姑娘大声问道:“那对母女呢?她们人呢?”
小姑娘抿了抿嘴,对他这样指着自己大喊大叫的有些不满,说道:“她们退房走了,就刚刚你们来之前的前几分钟。”
“走了?”听到她说人都走了,男人瞬间睁大眼睛,接下来直接骂了她一句:“你们怎么能让她们走?她们放豹子伤人,敢就那样走了吗?”
前台被他骂的有些无语,说道:“我们又不知道这事……而且你被伤到的时候也没跟我们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