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洵并没有做到这份承诺。
云姜国的攻势越来越猛,他带着军队抵挡敌军分身乏术,终于空闲下来时,他命孙彪跟着他的队伍一起上战场。
“军队里的士兵越来越少,就算你是个干粗活的也该为家国尽一份力。”
孙彪并没有拒绝。
立下豪言壮语道:“好,我要让庭将军看看,到底是谁更适合当他的副将!”
然后岁岁亲眼看着傅洵在战场上混乱的时候射杀了孙彪,傅洵眼中的快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孙彪死后,景朝的户部尚书大怒,勒令庭云归必须查清楚孙彪死亡的真相,但是傅洵一口咬定孙彪是被敌军的流矢射死的。
死无对证,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将军的营帐里,庭云归屏退众人单独面见傅洵。
“没有下一次了,若此事被孙尚书发现,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傅洵对庭云归磕了好几个响头。
“谢谢将军允我亲手为母亲报仇!”
庭云归给傅洵放了一日假,傅洵这才拿着要送给小狐狸的礼物去找她。
一见到傅洵,小狐狸就高兴得跳起来了。
她十分热情地抱住傅洵的腰。
“你怎么才来?我好想你。”
傅洵拿出一个包袱给小狐狸,“送你的。”
小狐狸打开一看,竟是一件朱红色的缕金祥云纹蜀锦齐胸襦裙。
傅洵道:“我猜你很适合这般鲜艳的颜色。”
小狐狸穿的是农妇穿不下的粗布麻裙,但这样也挡不住她的美貌,笑起来的时候比牡丹还要娇艳。
“我很喜欢,谢谢你傅洵。”
照看小狐狸的农妇笑着说:“民妇就知道傅副将你说她是你的妹妹是诓人的,哪有哥哥送妹妹好看的衣裙啊?她许是你的心上人吧?”
不等傅洵说话,小狐狸就兴高采烈地说:“对呀对呀,我将来要和傅洵成婚的。”
农妇听了更是高兴。
“那就先恭喜傅副将了。”
傅洵破天荒地没有否认,只是耳朵根红了。
小狐狸进屋换了衣裙,出来的时候傅洵都有些看呆了。
她果然很适合鲜艳的颜色。
小狐狸媚眼如丝,朱红的衣裙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把凝脂般的肌肤衬得更加雪白。
她勾起一抹青丝弯唇浅笑,“我好看吗?”
傅洵也笑,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盛满星光。
“很好看。”
小狐狸亲密地搂住傅洵的胳膊。
半晌失落道:“我没有名字么?”
傅洵:“什么?”
小狐狸情绪很失落,“你们都有名字,就我没有名字,这样你都不可以给我写信了。”
傅洵望着天上的北斗七星说:“就叫‘小七’怎么样?”
小狐狸道:“好呀,只要是你给我起的,我就喜欢。不过除了名字,我还想要一个姓,我想和你一样姓傅可以吗?”
傅洵几乎是下意识就说:“不可以。”
小狐狸疑惑:“为什么呀?我想和你姓一样的不行吗?”
傅洵心说如果姓一样的不就真成了兄妹吗?
他道:“你是小狐狸,就姓‘胡’吧。”
小狐狸道:“也行,那从今日开始,我就叫胡小七咯,我也是有姓名的小狐狸啦,这样是不是可以成婚了。”
傅洵问:“你为什么想和我成婚?”
胡小七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不是你说的,成婚以后便可以一起睡觉么?我这些日子没有同你一起睡觉,睡得好不舒服。”
傅洵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就是因为想同我睡觉才成婚吗?”
胡小七点头。
傅洵抽开自己的胳膊,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军营了。”
胡小七疑惑不解地抓抓头发。
“他怎么就生气了嘛?”
她朝傅洵大喊:“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我想吃芙蓉酥啦!”
闻言,傅洵走得更快了。
胡小七皱了皱眉道:“好奇怪的人类。”
站在她旁边的岁岁也学着她疑惑地抱臂。
“傅洵哥哥怎么突然就生气啦?不过小七姐姐的名字居然是傅洵哥哥给取的,小七姐姐是已经把傅洵哥哥忘记了吗?她好像没有没有提过傅洵哥哥。”
……
傅洵回军营后没几天,军营里突然起了疫病。
感染疫病的身上会起很多密密麻麻的小疹子,高烧不断。
疫病传染速度很是凶猛,傅洵在帮军医照顾病人的时候也感染上了。
他把自己隔绝在营帐里不准任何人进来。
岁岁看着他这烧糊涂的模样心里也有点急。
她又忘记了自己现在不是实体没办法碰到东西。
跑出去找东西给傅洵降温的时候突然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好痛呀。”
岁岁用小手揉揉自己撞疼的额头,然后就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扶了起来。
“很疼?”
低沉的嗓音灌入岁岁的耳朵,岁岁刚打算点头就突然反应过来居然有人看得到她!
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了庭云归俊朗的眉宇。
因为疫病,他特意用罩巾把嘴和鼻子围住了。
将军居然真的能看见她啊啊啊!
说起来之前她还戳过将军的脸蛋。
她是大笨蛋吗?那个时候竟然没意识到她是不能碰到任何东西的!
庭云归看见她这呆滞的模样,松开手道:“你是鬼魂么?”
岁岁摇摇头又点点头。
除了鬼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庭云归又问:“为何徘徊在此不肯离去?”
他俩隔得太近,岁岁闻到了庭云归盔甲里的尘土以及血腥味,她扯了个慌道:“我放心不下傅洵哥哥。”
庭云归:“可是傅洵说他没有妹妹。”
岁岁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我哥哥小时候发了高烧把脑子烧糊涂了,所以他不记得我了。”
庭云归不欲多问,转身就走。
岁岁却拉住了他的手说:“将军,你可不可以帮我把我嫂子叫过来呀?我怕我哥哥得病死翘翘了,想让他再见见嫂子。”
岁岁把位置告诉庭云归以后,庭云归便派人去找了胡小七。
岁岁恭维道:“将军你人真好,跟我爸爸一样好呢!”
庭云归莫名,“爸爸是何意?”
岁岁连忙说:“就是爹爹的意思。”
庭云归不知道怎么的,很喜欢亲近这个小孩。
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便继续去处理疫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