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它的身体上多了一层乱七八糟生长的蛇鳞,各种颜色都有,宛如混杂的乱石滩,看的人心底发麻。
“怎么可能?我在这头马身上,竟闻到了蛇类的气味?难道双头马竟有蛇族血脉?”
小金龙惊讶极了,眼神下意识向阿丽娜乱瞟。
“你还有脸说别人,我隔着八百里就闻到马身上的龙臭味了!”
小白翻了个白眼:“别抖落你们先祖做的缺德事了,现在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辅兵营将领何在?”阿丽娜懒得理这两混蛋,低声呼唤道。
“阿丽娜圣女,请问何事?”孔武将领走来,脸上还带着一道血痕。
“这种变异的双头马,数量多吗?”
“千匹之中,能有一二匹左右,寻常弩箭已经无法杀伤了,除非用三人弩,才能将其杀死!”
“什么?这玩意这么硬吗?”小白眼睛都直了,二话没说,跳进兽栏,要亲自试一试。
“狼爷小心,这匹马能摄魂。”辅兵将领急切提醒。
小白却不以为意,一匹马而已,即使侥幸血脉返祖,还能成气候吗?
双头马察觉到小白的气息,缓缓抬头,猛的咧开大口,露出沾着血肉的尖牙。
更是眼中掠过微光,摄魂之术发动了。
小白毫不躲闪,感受了一下摄魂术的威能,才跃起扑咬,巨大狼爪砸在双头马身上,只是一击,将其脊梁打断!
可是,小白却一改往日嚣张,盯着马背上鳞片弯曲痕迹,狼口张的老大。
“小白,你是不是好久没磨爪子了?还是你留了力气,这鳞片当真如此之硬?”
小金龙惊了,他和小白时常打架,对小白的尖牙利爪,了解很深。
往常,小白随手一挥,就能将猛虎切分为二,今日,竟是连双头马的鳞片也撕不开了。
“这等防御,堪比三层铁甲了,简直匪夷所思!”小白忧心忡忡。
“并肩王早就吩咐过,不准马夫夜宿马厩,而三人弩在辅军中也已是标配,所以,我们倒是没受什么伤!”辅军将领开解道。
“蠢货,军中就算没有三人弩,也有修武者的剑,可你想过没有,这东西一旦出现在民间,何人能杀?难道大周百姓,家家都有三人弩吗?”小白毫不留情的训斥。
一瞬间,在场众人脸色都变了。
双头马变异后,能轻松杀死同类,仗着防御就能和辅兵周旋。
要知道,这还只是较为温顺的战马啊!
若是山林里的野兽,也成了这幅样子,那可真的是世界大乱了。
金陵城,处处热闹景象。
养颜丹的炼制,需要数百种珍贵材料,集合全国之力炼制。
因此,近日有许多城主,封王,侯爵等,陆续入城。
金陵城也在国师上奏数次后,取消了宵禁。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金陵城里的人潮都热度不减。
流水蓬船高挂红灯,琵琶琴瑟鼓乐和鸣,才子斗酒恣意豪放,贵人女眷处处可见。
似乎,战争已远去,无人在意战报上多了什么,纷纷在讨论太后寿诞之事。
皇宫,金瓦琉璃华美剔透,处处可见新漆痕迹。
可是,许多宫人都刻意的避开皇帝的书房大殿,任由门前朱红柱颜色暗淡,与周围的新意盎然格格不入。
赵南希立在书房暗处,显得有些狼狈。
她本为帝皇,却似乎数日不曾梳洗了,身上的龙袍也脏兮兮,散发一股难闻的潮湿气味。
“陛下,国师叶天于昨夜,邀请赵氏主母,拓跋渊,拓跋昀,张氏老祖……再度一同做客,锦衣卫探听到,他们提起了一场诡异的屠杀,是北境幽州发生的事情,一个镇子三千多口人,一夜被杀干净了。”
赵南希似乎没听到,连呼吸的节奏都没变化。
锦衣卫抬抬眸,提了一分音量道:“陛下,下属怀疑,此事与并肩王曾提过的灵气复苏,息息相关!”
“谁?你有张安平的消息了?”
赵南希终于回应,稍转头过来,竟是一脸憔悴。
锦衣卫被惊住了,急忙低头,低声道:“陛下,下属派出的锦衣卫,并未带来并肩王的消息,下属在说,国师串通氏族重臣,阻碍圣听,拦截各地官府文书战报,有谋国篡诏的歹心!”
“嗯,寡人知道了。”赵南希完全不在乎挥挥手,沉寂在愧疚与追忆里。
锦衣卫总旗见此,微微一叹,执着说道。
“陛下,下属身为锦衣卫总旗,绝不允许有人对大周与陛下造成威胁,锦衣卫请命,束恶锄奸,以证效尤。”
赵南希行至书房一侧,缓缓捧起天子剑。
“寡人想仁孝两全,锦衣卫何必咄咄相逼?”
赵南希缓缓拔出天子剑,却并无杀气,反而充满了失意与落寞。
锦衣卫总旗心底暗急,他忠心耿耿,很想有一番作为。
所以,他决定下猛药!
本来,他是想将此事暗中解决,在太后离世之后再做禀报,但眼下,等不到那时候了!
“陛下,下属有件事,不知该讲不该讲。此事,锦衣卫调查数日了,也没有结果,有捕风捉影之嫌疑,但事关皇家荣辱,甚至牵连江山社稷,不可不重视。”
赵南希有些好奇,侧目道:“寡人恕你无罪,说吧。”
“陛下,你有弟弟吗?”
赵南希一怔,随即双目中闪过冷电。
“总旗,你此言何意?”
皇威涌动,总旗只觉得肩膀一沉,天子剑锋利的剑锋,已是搭在他脖子上。
但,他却昂起头,处惊不乱的道:“太后曾派赵氏赵灵儿,前去与平南王二子赵谦见面。”
“锦衣卫探听到,赵灵儿愿意付出三座月华石矿山,外加边境四城赵氏产业,强壮奴隶四千,以及二十套月华铠甲,来换一个孩子。”
“赵灵儿?”赵南希摇头道:“不可能,她向来大大咧咧,母后不会让她去做这种事。”
“下属不敢妄言,但,那孩子的名字,我们探听到了!”
“叫什么?”
“赵南顾!”
“孤?”赵南希深深吸气,缓缓将天子剑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