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猫被养母和继父虐待这一年时间,赵倩已经带着梁夏回了新番,也被新番勒令禁足关了禁闭。
这一年时间的空窗期,陈猫被折磨的偷钱逃跑,在垃圾堆里苟且的活着。
一年之后,梁仲书再次争取到出警机会,他迫不及待的一回到新番就去看孩子。
但是这一回他没有见到人,养母把小孩养了三年,从来不知道会有一个人会来寻找这个养子。
面对男人的询问,养母挺委屈的说,小孩不学好,跟着外面的小混混跑了,还把家里的钱和衣服都偷走了,连锅里蒸的馒头都拿走,弟弟饿的直哭,家里没钱,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就会变的这么坏?
梁仲书当时心都凉了半截。
他赶快的打电话联系那个朋友,朋友还纳闷的回他一句,就是很好啊!我之前过去,远远的看了一眼,看见孩子好我才放心走的。
梁仲书问朋友你什么时候去看的?
朋友就说三个月前。
梁仲书问养母讨一张小孩的照片,养母不乐意了,两年前死鬼前夫活着的时候,带着他和养子照了一个全家福。
养母说你要这小孩的照片,就剪走一个人得了,养母拿出剪刀,把小孩的照片单独剪下来递给他。
梁仲书看着照片,菲拉里奇的样貌还是跟前世一模一样。
这一回,梁仲书不惜违背新番命令,想尽一切办法找出走的菲拉里奇。
朋友知道孩子失踪后也十分后悔,朋友也帮忙找,通过当地的警务系统翻出了附近最近三个月的监控。
监控视频里面,是养母和继父殴打小孩的画面,以及半夜小孩踉踉跄跄跑出家门的场景。
小孩身上裹着过膝的一件黑色外套,佝偻着身躯,一瘸一拐。
梁仲书就凭着这段录像,在华夏整整呆了半个月,走遍了周边的所有地界,拿着小孩剪下来的照片四处询问。
半个月后,终于在距离这座城市二百公里的另外一座城市,在垃圾堆里找到了陈猫。
梁仲书问他,你是不是偷了继父的钱?陈猫不说话。
梁仲书再问,你把继父的衣服也偷了?陈猫还是不说话,他身上穿着的还是继父那件现在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的过膝黑色外套。
梁仲书最后问他,为了逃跑,连厨房里面的馒头都拿了做干粮,你是早就想跑了吗?
陈猫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说,不吃馒头我就饿死了。
就这一句话,让梁仲书这个铁血的汉子瞬间泪奔。
他蹲下身,抚着他稚嫩的眉眼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回去?别说吃馒头,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
梁仲书想起来问他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陈猫低垂着头,告诉他,自己没名字,就是垃圾堆里的一只小猫。
就这样梁仲书冒着被新番发现的风险把他带了回去,给他取名陈猫。
新番警员偶尔会收养华夏的孤儿,讲的是一个缘分,梁仲书对陈猫的收养,也基于这种缘分,新番并未对他的收养行为做过多干涉。
只是在测试这个小孩的身体时,梁仲书一度十分紧张,生怕测出什么异常来?
毕竟这个孩子可是菲拉里奇,是自己从新番实验室里面偷出去的细胞复生的。
还好,只是例行的普通检测,陈猫是华夏人,没有异能,检测这一关过了,他和梁仲书一家建立了正式收养关系。
但是在改口这一点上,陈猫从来不喊一声爸爸妈妈,也不喊哥哥。
梁仲书也从这一次开始,彻底因为出警时的不称职失去了警员资格,转作后方教官。
陈猫从进了新番才开始踏进学校,梁仲书是老师,陈猫就以“老师”来尊称他,尊称赵倩“师母”,至于梁夏,他就直呼其名。
一家三口都宠着他,也不计较他改不改口,这一养,就是整整十七年。
小时候的事他记得,但是成年后他也没有因为这个去伤害养母一家。
十几岁跟着梁夏出警,他偷偷的回去过,那个家庭他名义上的弟弟已经十岁了,长的胖胖的。
弟弟在路上被小混混欺负,陈猫还出来帮助弟弟把坏人赶走,但是他离开家时弟弟还在襁褓,现在的小男孩不认识他。
事后梁夏搂着他肩膀问他,要不要回去跟养母亲打个招呼,跟弟弟也认识一下?
陈猫笑着拒绝了,有可能,他这一辈子跟这家人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这就是陈猫和梁仲书的故事,也是困扰了梁仲书整整五十年的经过。
“小夏要给你装记忆芯片,申请报上来几次都是我给偷偷压了下去,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你身体里面虽然只是一个细胞复活,但是这个细胞里面有试验药剂,如果装这个芯片,你要接受更完整的检查,我真的很怕药剂被检出来。”
梁仲书平静的说着,眼睛里面都是满满的慈爱。
“这十七年,每年一次的体检,你的真实数据都是你母亲拿其他资料换掉,你的检测结果,真正的数据在老师这里藏着,那个小铁箱子,锁了十七年,现在可以给你看看。”
梁仲书珍藏着一个小铁箱,陈猫不止一次看见这个箱子,他也曾用了无数种方式想要把这个箱子打开,看看里面老师藏了什么宝贝?
今天梁仲书把箱子抱出来,拿钥匙打开了,里面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从照片上剪下来的他三岁时候跟养父母的合影,那时的养母,都不愿意把这唯一一张照片给梁仲书,亲自拿起剪子只单独把他的像剪下来。
也从这一剪子开始,把他从养父母的生活当中永远剔了出去。
陈猫的指头轻轻摩挲照片,仿佛还能感受到养父当年的温暖,但是那时他只有三岁,他记不得养父长什么样。
这张照片下面,就是一张压着一张的化验单,除了五岁他进新番的第一张,后面的全部都被赵倩以防万一的换掉了,装进了这个箱子上锁。
梁仲书遗憾的说:“从这些检查中,我们发现了你身体里面的药剂浓度,在随着年龄生长慢慢增加,所以我们不敢把这些数据给他们,就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