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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婚约履行之人是谁,却并未说明。

多年后,两家虽然依旧有来往,可是已经跻身世族之列的姚家,根本瞧不上没落的楼家子。

楼家子自小熟读圣贤书,骨子里有一份文人的清傲。

姚家待他愈渐疏冷,他也不想再凑上去讨人嫌,于是拿了当年的信物到姚家解除婚约。

他傍晚由小门而入,避开众人的视线,见到了盛气凌人的姚家主。

穷小子主动提出退婚,当时的姚家主面上挂不住,深深感觉自己被他羞辱。

就算是要解除婚约,也不该是由他来提。

姚家主便以招待贵客为由,暂时避开楼家子的要求,并且还大方地留他在偏院小住。

当晚,姚家主事的几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最终决定在楼家子身上下手,败坏他的名声,让他从此远离元京城,再也无法以旧事来胁迫姚家。

后院的姑娘们偶然听说了这桩口头婚约。

她们一面好奇,一面带着鄙视的心思,到偏院去瞧落魄的楼家子。

姐妹几个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厌恶,转身走了。

留下一个布衣素钗的姑娘站在石头后面,傻愣愣地盯着他看。

再然后,布衣姑娘自己去向嫡兄献策,说姚家不能给人留下苛待故人之子的话柄,愿嫁给楼家子以保全姚家名声。

左右不过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年纪大送不出手,留在府里还多个人养活,倒不如依照她所说的,一举两得。

姚家主思量再三,赏给她一只镀金的钗子,作为嫁妆。

简单办了婚礼,楼家子携妻向姚家主辞行,再一次穿过那道小门。

说到余州,他忽然看了元卿一眼。

若他记得不错,这个新来的宫彬就是刚从余州来京的。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与此案也有关系,若有关的话,那连着陆昭都很有问题了。

没等他开口询问,陆昭先把这事提了出来,“你不是刚从余州那边来么,给诸位大人讲讲吧,余州的情况。”

元卿从陆昭身后站了出来,翻着本子说:“卑职去的时候,差不多刚好跟陛下的圣旨一起到的余州,安王接了圣旨后,就与卿太妃娘娘一同在高家接见了余州知府何大人。”

忽然有人出声问道:“是叫何广丞的?”

元卿杵着笔杆想了想,“好像是叫这个名,卑职当时随着家姐在外等候,并没有见到诸位贵人,所以对一些事情也是半知半解,只知道在交代完事情后,那卿太妃娘娘就回江州去了,当晚我就收到了陆大人的来信,启程从余州赶到元京。”

这么巧?

卿太妃刚回去,这江州楼家就出事了?

在座的都是官场里混出来的老狐狸,他们在这三言两语之间,嗅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说起楼家,众人也还是有点小心思。

毕竟楼家的财产可算得上是南方极富之家,这谁不想从中分杯羹啊。

更何况楼家还与当年的罪臣姚家有婚姻,要想搞倒他们,可是有无数种法子,他们不由地想,或许这一次楼家也是无辜的,只是被陷害了而已。

元卿低着眉,思绪间已经将老爹和温承钰的打算摸清楚了。

与姚家结亲,这是他们可以攻击楼家的另外一个点。

这件事楼家人都心照不宣。

虽然姚家的事已过去了很多年,但也难保别人不会借着这件事翻旧账。

从楼家带来的账本都还在刑部手里捏着,他们没开口,众人也没法将这场谈话进行下去。

表面维持着和谐,暗地里却有些不痛快,这直接影响到了大理寺查案。

但是元太后给出了期限,等到他身子好些了,便得考虑娶妻的事。

温承钰拗不过母后,只能暂时应下。

于是就有了源源不断的江湖游医出入太医院,与太医们一起研究陛下的病症,在圣命和巨大的利益下,大夫们愈发尽心了。

如今元太后把希望寄托在了木神医身上。

娶妻暂时不急,她最主要还是想把儿子的身体彻底治好,从此摆脱药罐子的名头。

……

科考之日已经临近,徐枫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颜小笙躺在床上看着着急,忙催促道:“你不是要去考试吗,怎么还不动身?这里离京城可不远呢!”

“等你好些了我再走也不迟。”

“我没事,我可以照顾自己,倒是你不要耽误了日子。”

“照顾?你怎么照顾自己?”

颜小笙顿时语塞,半天也没下文。

徐枫无奈叹了口气:“算了,我已与隔壁的王大娘说好,我离开的日子就托她照顾你,可不要再淘气了,好好在家等我回来。”

话刚落,两人都觉着不对劲。

思量了一下才发现话中的意思,颇有丈夫离家嘱咐妻子的感觉。

意识到这层含义,两人双双红了脸。

徐枫找借口出了屋子,只留下颜小笙在原地一直傻笑着。

徐枫离开的时候没有惊动颜小笙,为她准备好了早饭就匆匆出门。

接下来他要不眠不休,才可以赶到京城。

只希望不要耽搁太长时间,也好回去照顾她。

科举考试整整进行了三天之久,结束的铃声响起,无数学子纷纷离开考场。

徐枫定了心思,此次发挥还不错。

状元,我是要定了,小笙,等着我。

科举之后,接下来就是等待放榜。

徐枫一连几日住在客栈里等待消息,某天终于等来一群人,却不是放榜之人。

“阁下可是徐枫?”为首的人开口问。

“正是,请问几位是?”

“我们大人要见你!随我们走吧。”

徐枫半信半疑,这位大人物找我做什么,莫不是榜上之人已定,来招揽门生的?

那几人把他带到一处宅院,面前之人非富即贵,徐枫见状忙作揖行礼:“学生拜见相国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你怎知我就是相国?”一直负手而立的男人转过身来。

“大人的衣袍上系着一枚玉牌,那是先皇所赐之物,只此一枚。”徐枫不卑不亢。

“年轻人有此见识实在难得!”相国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学生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