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的比赛很快结束,方元在最后时刻故意放慢了步调。
他觉得自己毕竟没正式加入老猫俱乐部,这也算是在别人的场子,要是得第一还是很尴尬的,尤其还是赢最后一名的钱。
比赛尾声时,他窝子当时的鱼情已经好到把滑鱼钓成生口鱼的地步了,出的口也很干脆,多数都是下滑漂相或是上顶后的顿口。
最终,他重量上虽然是第一,但尾数上却拿到了第三,败给了易先生。
他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大大松了口气,觉着只要不拿到第一,也不拿最后一名,其他名次都无所谓。
陆明辉拿着笔记本走了过来。
就当他以为陆明辉要宣布结果时,陆明辉清了清嗓子。
他说道:“最后统计一下,易先生用掉了4副子线,罚2分;炮哥用掉了7副子线,罚5分;周老用掉了4副子线,罚2分……”
“方元……”
陆明辉看了眼方元,又瞥了一圈,低声宣布道:“方元只用了两副子线,不罚分。”
……
全场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方元也是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说什么好,红着脸听陆明辉宣布:“此次比赛冠军是方元,雷哥是最后一名,待会儿私下里自己转账。”
“转账记录,记得截图发群里。”陆明辉提醒。
既然参赛,都不是输不起的人。
吴山雷当即大大咧咧走过来,举着手机道:“来来……输给今年钓鲫精英赛的冠军,不丢人!哈哈哈……但是作为最后一名,我得好好宰你一顿,晚上咱们吃海鲜!”
陆明辉也帮腔:“方元可是有自己公司的,有钱,使劲宰!”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石斑、鲍鱼、奥龙、1两以上的海捕大虾,一个都不能少!”
“出息,这才值多少钱,必须整两瓶飞天!”
……
听到这些人的狮子大开口,方元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东鲁毕竟是海产大市,海鲜很便宜,除了两瓶飞天茅台,吃饭还真没花太多钱。
这些人都只是嘴上叫的凶,点菜时都挺兜着的,哪能真去宰方元一顿,只是将将把方元赢的钱花掉罢了。
“可惜没吃上跳跳鱼烧豆腐。”吴山雷咂着嘴,面带遗憾。
方元眼前一亮,好奇问:“很好吃?”
“什么叫好吃,那是相当好吃!鲜美。”吴山雷顿时来了精神,继续道:“你别看跳跳鱼不起眼,灰头土脸,但味道绝对不是盖的!”
他还回忆起了小时候钓跳跳鱼经历,充满向往。
一旁的炮哥抿了口酒,笑着摇了摇头道:“想吃,明天去钓好了,搞的跟吃不着了一样。”
“能不能带我一个?”方元来了兴趣。
自从上次虾米带他钓完赤鳞鱼,方元便爱上了钓奇特的鱼种,就像是幼时抓鱼摸虾一般,充满趣味。
“可以,但钓跳跳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炮哥说道。
“学嘛!”
……
第二天,庄淮兴致满满地又去老猫钓具参观,出发前还精心打扮了一番,把方元的车也给开走了。
方元也只好等着炮哥来接。
炮哥把方元载到一片滩涂地的边上,看了眼大片的滩涂说道:“现在已经退潮了,咱们站边上就能钓了。”
他从后备箱拿出三支钓竿,全都是超硬的调性,但竿稍节被剪掉了一半。
线是大力马线,看上去像是3号线的样子,钩却大大出乎了方元的预料,居然是类似于三本钩的特制钓钩。
这种钓钩更细长,重量也更大,钩数也多了一枚。
刚退了潮,滩涂地上一片平整。
一条条灰头土脸的小鱼在滩涂上欢愉嬉闹,时而跳跃,时而只是挪动几步,有的则是抬着小脑袋望风一般看着周围。
炮哥穿好防水的皮裤便沿着滩涂地边走着,看到目标之后便甩出钩去。
这一钩并不是落在了鱼的身上,而是在跳跳鱼的附近,随后朝着跳跳鱼的方向猛抽竿子,一尾不大的跳跳鱼就这样被“钓”了上来。
说是钓,其实就是锚鱼。
这个方元熟啊!
当初从李念初手中赢到钓竿,最后靠的可不就是这一手,还有卡宴赛的决赛上和朱建对决的那一场,也正是采用的“正口锚鱼法”。
钓跳跳鱼自然不用锚正口,只需要钩上来就行了。
方元换好了涉水裤,也拿着竿子下了滩涂,在泥泞的滩涂边上艰难走着,雷哥紧随其后。
“要不要教教你?”雷哥问。
方元摆了摆手:“不用,看着应该不是很难,我自己摸索一会儿。”
雷哥也不矫情,拎着钓具便继续往前走,在他看来,钓鱼人抛竿的基本功应该是足以支持学会这个技能的。
方元发现了一尾大个体的跳跳鱼,悄悄将钩抛了过去。
钓钩落在了这尾跳跳鱼身侧,吓得它里面逃窜,扎进了一个洞中,再也看不到踪迹。
“是抛的太近了吗?”方元自言自语。
下一次,方元刻意抛的远了些。
他看准了时机,猛地拉动钓竿,竿带线,线带钩,朝着跳跳鱼所在的位置钩了过去,但这一竿却是落空了。
钓钩倒是从跳跳鱼的位置划过,留下了一道痕迹,但跳跳鱼却是逃走了。
第三次,方元位置抛的再近了些,终于钓获了第一尾跳跳鱼。
跳跳鱼就像是长着大嘴巴的泥鳅一般,一双大眼睛长在了额头上,看着虎头虎脑,又土头土脑。
又经过了几次尝试,方元也钓了几条,但成功率远没有雷哥和炮哥高。
他觉得,可能是这种钓法不太适合他。
他擅长的还是直接有效的“正口锚鱼法”。
于是,他将钓钩改了下,将原本平直的钩尖往外掰了掰,甩竿的目的地也不再是跳跳鱼的附近,而是跳跳鱼的身上。
在落到跳跳鱼身上之时再猛地一拽钓竿,将钩准确钩在跳跳鱼的身上,就像是小时候打甲鱼一样。
小时候打甲鱼,他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
只稍微熟悉了一下竿组,他便开始了正式而猖狂的作钓方式,几乎是竿竿不落空,没一会儿手中的篮子便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