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竿,吕春秋终于捏了团湿散做了下去,到底便抽。
第五竿、第六竿也是一样。
正当方元准备专心作钓时,吕春秋又有异动。
这次,他虽然还是捏了湿散,但所落钓点足足往斜后方推了有1米,也是打了三次散炮,竟是做了两个窝子!
现在,他总该正常作钓了吧?
不,还没有。
这一竿,他双钩搓饵所抛的位置既不是两个窝点,也不是第一次所钓位置,可没到半分钟竟又提竿中鱼。
见吕春秋下一竿还是搓饵,方元干脆停下了手中动作,专心看着吕春秋抛投。
这次的落点依然是之前从没抛过的位置,而且依然中鱼,不过却让方元看出了一些端倪。
他注意到,这次吕春秋抛的位置有串小气泡。
难道吕春秋是在追着鱼钓?
难道说比赛开始前,吕春秋张望水面找的就是这些一连串的小气泡?
不对,这些成串的小气泡是移动的,没开钓时找了也没用,吕春秋找的应该是上一场此钓位选手所钓的鱼窝!
现在他的作钓区域已经没有这样的气泡。
那不出意外的话,吕春秋应该是要作钓靠近的那个窝子了。
现实情况也确实如方元所料,吕春秋搓饵加散炮抛到了靠后窝子,钓了一条鱼后又抽了次窝,然后换到了前方的窝点。
回鱼时速度也很快,尽量不惊扰另外一个窝点。
看明白这点,方元也对自己的钓法做出了改变,原本的窝点还是继续做,但钓完一尾后便抽窝,然后也学着吕春秋的方式找起了鱼钓。
比赛近半时,他又看了下吕春秋的作钓。
“难道是错觉?”方元自言自语着。
他发现吕春秋的两个钓点间距好像变了,不过并不是特别明显,好像前后有了20厘米左右的偏差。
以一位钓王的职业素养来看,绝对不可能是抛歪了这么简单!
方元以吕春秋竿尖的位置为参照又比对了下,发现两个窝点的距离远不止自己看到的那样只拉开了20厘米,看着不明显其实只是角度问题。
事实上,吕春秋的两个窝点已经分别向前、向后移了30厘米左右,差距已经达到了1米7。
这是怎么个意思?
方元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场比赛结束已经12点半了,所有人都是饥肠辘辘,焦急等待称鱼。
看着吕春秋护中足足自己两倍的鱼获,方元心中满是苦水,暗暗腹诽着:“不说是不小肚鸡肠的么?这难道不是妥妥的报复?!”
这过去的90分钟里,吕春秋全程都在上鱼,最终鱼获量更是惊人,饶是这样也只排在了第2位。
而方元由于后期改变思路,钓获确实也还算可以,排在了第27位。
他特意看了下排在自己以下的名单,居然还发现了一级竞钓大师和好几位二、三级大师,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就在这时,叶妍一脸神秘地跑了过来,眉宇间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看……”
叶妍摊开双手,足有十几枚标牌捧在她的手心,金色的1万标居然有两枚!
除此之外,2000的标有一枚,1000的标有三枚,其他的也基本都是500、200的标,就连100的都少的可怜。
叶妍是幸运女神附体吗?运气着实也太逆天了!
“隔壁的大叔还送了我一个500和两个200的,我本来是不收的,但他说和你认识……”方元回头看了看不远处一位大叔,大叔察觉到了目光也朝她笑着挥手。
认识的人……那分明就是特级竞钓大师刘志远。
“那老头色色的,以后离他远一点。”方元嘴角抽了抽。
更让方元受打击的还是稚子伦,第二场比赛中稚子伦钓的是内圈,居然是内圈的第一位!
要知道内圈虽然小,却也有着一位特级和好几位一级。
饶是这样稚子伦居然都能拿下1分!
按照目前排名来看,如果稚子伦能在下午的那一场拿下前十,将有很大的概率进入前三。
“我吃好了,先睡一会儿,比赛前叫我。”
稚子伦一脸疲态,只匆匆刨了几口饭便将帽子往脸上一卡,直接躺在了地上睡了起来,根本不在乎地上有多脏。
方元还是第一次看到稚子伦这么拼,简直不敢相信。
许悦对他的激励这么大的吗?
最后一场比赛是在下午2点,方元提前半个小时把稚子伦叫醒。
上一秒稚子伦还是鼾声连天,被叫醒后就立马进入了状态,然后洗了把脸匆匆奔向了自己钓位。
这一场,方元再次回到了外圈,终于坐到了大边的位置。
而且他的身旁也不再是眼熟的大师,而是一位其貌不扬的大伯,动作看着都有些迟缓。
“小伙子,这么年轻就玩竞钓啊!上学了吗?”大爷问。
“上了,大一。”
“哦哦,哪个大学啊?”大爷继续问。
“淮州大学。”方元不厌其烦地回答。
“哟,那可太巧了,我闺女也是淮州大学的。”大爷笑着说道,脸上满是骄傲自豪之色。
方元顿时来了兴趣,忙问:“那可太巧了,您闺女是大几的?”
“不是大几的,她是老师,叫何文超,你认识不?”
“……”
方元心中万马奔腾,手中钓竿差点都没握住。
他本以为旁边坐了位普普通通的大爷,没想到竟然是超姐她爸,钓王安权的师父,一级竞钓大师何伟国!
“原来是何大师,我是超姐的学生。”方元乖巧地笑了笑。
“哟,那可太巧了!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好像在哪儿见过……”何伟国挠了挠眉毛,一时竟没想起来。
“您是不是看过我玉米钓的视频?”方元试探性问。
何伟国立马一拍脑袋:“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老王的孙女婿,玉米钓的那个小子!对不对?”
方元连忙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是玉米钓那小子,但我不是王老的孙女婿,我有女朋友的。”
“哟,分手了?”何伟国问。
……
何伟国可能是找了话题,非常能聊,直到比赛开始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要不,待会儿您老悠着点?”方元提前打着招呼。
何伟国无奈摇了摇头,道:“你小子,是要我放放水?”
“嘿嘿嘿……”
方元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放心,我对名次没什么追求的。这么大年纪了,就是玩玩!”何伟国也笑了,笑得非常爽朗,甚至有种老爷爷般的慈祥。
说完,他搓了两团乒乓球大小的饵抛了出去。
“对年轻人最好的激励方式就是……不留活路!”何伟国悠悠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