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任和霍风在这个时候,面对着他们的主子尹守哲,明知道那是他的执念,但,他们作为属下的,又怎么敢针锋相对地当面指出来?
然而要他们对此表示赞成,要他们开口应和……那也太违心了。
因此他们能做的只能是闭口不言。
尹守哲也不是傻子,他抬起眼皮,瞥向尹任和霍风。
见尹任和霍风二人闭口不言,尹守哲心中也明白是因为什么。
尹守哲当然知道,他就是再恨那个小丫头,眼下也杀不了她。
他除了发发怨气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尹守哲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书房之中好一阵寂静。
尹守哲抬起左手捏了捏眉心。
紧接着,又挥了挥右手,“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都下去歇息吧。”
“爷,您也早歇着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尹任小心说道。
尹守哲没有应声,就那么闭着眼坐着。
尹任和霍风见状,行了一礼,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出了书房,将门带上。
坐在廊下守着的长兴目送着尹任和霍风两个走出院子,转头又看向书房,书房中没有动静。
长兴打了个哈欠,他有点儿羡慕尹任和霍风两个此刻能回房去睡觉,他也困了,也想睡了,可……
长兴再次看向书房。
唉!也不知道主子还要在书房里坐多久?
要不,自己去催催?
只有主子歇下了,他们做奴才的才能踏实地去睡觉不是?
可白眉赤眼地去催主子安歇……
长兴想了想,站起身,进了身后的厢房去泡了一杯茶。
长兴端着茶盏,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书房里面没有应答。
长兴直接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只见尹守哲正闭目合眼地坐在书案后的大椅中,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长兴将茶盏放到尹守哲面前的桌案上,轻声说道:“爷,夜深了,您这样坐久了会受寒的,喝杯热茶,早点歇着吧。”
长兴说完,就退后两步,静静地站在那里。
尹守哲缓缓睁开眼,看看站在一旁的长兴,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了两口,放下。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尹守哲才站起身,直接迈步走出了书房。
长兴挑挑眉,偷偷长出口气,将茶盏收起,吹熄了蜡烛,转身出了书房,将门关好。
自己总算是可以去睡觉了。
翌日一大早,乘坐着马车赶来皇宫上早朝的众位大臣来到了宫门处。
下了马车,同僚们彼此打着招呼,一起向着宫中的朝房走去。
当他们来到朝房之中,与先到这里的人互相见过礼,再左右看了看。
他们就发现,平日里应该已经到来的几位重要人物,眼下是一位都不见。
他们再回想一下,似乎在宫门口也未见到他们的马车。
平日里不是有特殊情况,从不会缺席早朝的几位,今天这是怎么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的疑问都是相同的。
奉王爷狄启云、胜义公萧之南、首辅叶道远、同襄侯狄信长、还有内阁次辅兼吏部尚书萧诚毅,吏部侍郎萧一凡都还没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不由得一齐看向了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喝茶的叶德明。
首辅叶道远和叶德明父子俩同殿称臣,当爹的不见踪影,自然是要问当儿子的。
“请问叶大人,今日因何还未见首辅大人到来?”
叶德明面带微笑站起身,拱手回答;“家父有些事情,要晚些才能到来。”
众人彼此对视……这算回答了?还是没有回答呢?
只是,人家不多说,他们谁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于是,只得讪讪地退到座位上坐下。
本该在此时来到宫中朝房的几位,此时都聚集在南城门外。
不只是他们,在这里的还有承祺帝和皇后云芙,小太子赫连琦、二皇子赫连玦,以及奉王府、胜义国公府的一众女眷和孩子们。
南城门外,几辆马车和一众护卫安静地候在远处的道边。
而这边,要远行的人与送行的人正在一一话别。
一众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他们为即将开启的行程兴奋着!
可是,要与家中的爹爹娘亲、祖父祖母等家人暂时分离,心中难免又有着留恋不舍。
这会儿,孩子们正在爹娘、祖父祖母和叔叔婶婶们的面前,接受着一次又一次、一句又一句的谆谆叮咛。
而萧雨珠则是被一位位长辈轮流抱着,一一告别着。
荀悌母子俩此刻也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边话别的人群。
刚刚还在自己怀里的宝贝孙女儿被她的外婆抱去了,胜义公夫人童问溪收回不舍的眼光,看向站在一旁的荀悌母子俩。
胜义公夫人童问溪迈步朝着荀悌母子俩走了过去。
荀悌母子看到向他们走过来的胜义公夫人童问溪,忙施一礼。
童问溪忙抬手虚扶,“快快免礼,免礼。我们珠儿在凤鸣山中,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多谢!”
“哎呀,不敢不敢!国公夫人言重了,咱们怎敢劳夫人一谢呢?能有幸照顾小郡主,那是我们的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