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守哲想到,难不成,是他们西兆的运势不济?所以才会如此事事不顺?
他们在大晔这里的人手折损殆尽,好不容易要有三十个人到来,可以补充一下自己的力量,自己好歹也能用这三十个人做些什么,而不是一直这样无为蛰伏。
如此状况再持续下去,恐怕自己的伯父西兆王和父王也会对自己感到失望的。
没想到,这第一拨还没到地方就已经全军覆没。
而后面的两拨二十个人……呵呵!
想必大晔的人早就已经张网以待了!
如果他们够聪明,够警觉,没有暴露,只是联系不到自己这边的人。
那么,他们或是原路返回,或是就地隐身也倒罢了。
否则,这二十个人的下场如何,不用想也知道。
尹守哲摇了摇头,想了想,索性还是回房睡吧。
站起身,将案头的烛火吹灭。
然而,心里乱得实在静不下来,脑子里始终还在想着这件事,想着京里这第一拨的十个人,后面的两拨二十个人……
想着西兆那边几时能接到飞鸽传书?
几时能再次安排人过来。
心里乱,脑子里更乱,尹守哲索性又坐回到椅子里,就在这黑暗中望着窗外那浅淡的月光发着呆。
直到外面传来了二更的梆子响,尹守哲才骤然回神,微微动了动身形。
接着,撑着扶手站起身来,缓步走出了书房,回了后院。
一切已成定局,多想无益,干脆去睡吧!
翌日早朝。
金殿上,承祺帝已经升坐龙椅,文武大臣见驾已毕,文东武西站立两厢。
承祺帝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站立的众臣,半晌无语。
而众文武也在这压抑的氛围中静寂无声地站立着,没有谁在此时出班奏本。
之前清延府的事,京中的大臣们也都知晓。
而就在中秋节前,一日之间,京中多座府邸被抄、被封,数位高官重臣锒铛入狱;
在中秋的宫宴上,一下子少了多位官员。
这些,众文武心中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节前没有发落,节后,也该到处置他们的时候了。
昔日同殿称臣的同僚,而今不见了踪影。
至于有多少人要掉脑袋,多少人要被发配蛮荒,那就要看他们罪犯哪条?罪行轻重?
再就是要看皇上的怒火烧到何种地步?
帝王一怒,想活着,呵呵了!
“诸位爱卿。”承祺帝高坐在龙椅上开口说道:“如今,中秋佳节已过,节前搁置的事情,如今也该办了。”
听到承祺帝的话,站在下面的文武官员心里都是一震,心道:“来了!”
承祺帝所说的要办的事,他们也都想到了。
就听着承祺帝接着说道:“对一国一朝来说,最忌内忧和外患。
外患,是敌国的觊觎、渗透、骚扰、破坏、甚至大举进犯;
这内忧,则是朝中的官员贪赃枉法、残害百姓、祸国殃民。
而相比之下,外患倒更容易防范。
而内忧,往往最容易成为毁掉千里之堤的蚁穴。
当被发现时,往往已成大祸、已成大患!
当被发现时,往往已经殃及百姓、危及朝廷!
中秋节前,京城之中多家府邸被抄被封;
中秋宫宴上少了多名重臣。
想必众位爱卿早已知晓始末。
这些危害我大晔,祸害我大晔百姓的贪官污吏若不重惩,怎对我大晔的万千百姓交待?
若不重惩,今后百官纷纷效仿,贪官污吏遍地,我大晔岂不危矣?”
承祺帝略一停顿,接着看向下面,“三法司何在?”
刑部尚书沈泽、大理寺正卿潘屹、都察院都御使叶德明立刻出班上前,躬身行礼,“臣在。”
“关于内阁阁老祝雍、刑部左侍郎单平澜、工部右侍郎王世林、户部员外郎丁显、大理寺少卿封启贤,以及与他们勾连在一起的其他官员,经由三法司审判,案情已明,定罪准确。
而今,就依三法司的最后判决,从重、从严、从速!
该杀的杀!
该发的发!
该抄的抄!
该封的封!
朕就是要将此事公开处理,要让天下皆知。
以前总是说,谁敢伸爪子就剁谁的爪子!
今后,这句话要改改了——
谁敢伸爪子,朕就直接剁他的脑袋!
三位爱卿下朝之后就去安排。
明日,该斩的当众处斩!
后日,该发配的公开发配,发配三千里,三代不许回京!
该官卖的也绝不容情——犯官的家眷们既享受了不该享受的富贵,就要承受该承受的责罚!”
“是,臣等遵旨。”刑部尚书沈泽、大理寺正卿潘屹、都察院都御使叶德明躬身领命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