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平澜说到这儿,停了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在场的几人也没有催促,直到又听单平澜继续说下去,“单某的夫人李氏,是单某的糟糠之妻。
在未及第之前,我们就已成亲,并生有两儿一女。
李氏家世一般,模样也一般。
但,她对单某却是真心真意,一心跟随。
平日里,她将单某的一切都时刻放在心上,对单某关怀备至。
李氏料理家事十分用心,对儿女也是悉心教养
每日里,洗手入厨,做衣做鞋,勤劳贤惠。
可……自从单某见到了杨奎夫人的表妹林萍儿之后,这心里就开始动摇了。
心中想着,自己堂堂进士及第,又已做到了刑部侍郎,也算是有了身份和地位。
然而,只有这一个相貌平常的糟糠之妻伴在身旁,此生也未免有些遗憾。
若是也能有一位如花美妾陪在身边,每日红袖添香,那也是人生的一桩美事。
因此,单某便与夫人说了,想纳那林萍儿做妾。
当时……唉!单某还记得,当时夫人听到单某说到此事时眼中的震惊和悲伤。
夫人哭了,哭得很伤心。”
说到这里,单平澜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夫人她本就相貌平常,再哭起来,在单某的眼中,她似乎就变得更丑了。
或许就是世人常说的‘鬼迷心窍’吧。
当时,单某心中没有对结发妻子的怜惜,只想到了那个林萍儿婉转柔媚的模样。
因此,对眼前妻子这哭泣的丑态就更是心生厌烦了,纳妾的心也就更坚定了。
妻子为此大病一场,也没能拦住单某将那林萍儿纳进府中做了小妾。
娇柔柔的小妾纳进了府,单某便觉得自己都变得年轻了。
每日有小妾在身旁婉转侍候,单某觉得,这才是人生一大享受。
妻子病好之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
从那时起,她就只顾着她生下的儿女,再不下厨洗手作羹汤,也再不为单某做衣裳鞋袜。
夫人陪嫁铺子里的收益也只用于她自己和儿女,不再贴补府中一文钱。
单某俸禄微薄,哪里能养得起小妾过奢华的日子?
很快,日子就捉襟见肘了。
就在这时,杨奎再次带着夫人上京来。
他们名义上是来看望林萍儿,临走时,他们给林萍儿留下了五千两银子。
而林萍儿又将那五千两银子全都给了单某。
当时,单某将这当成了小妾的忠心和贤德,收五千两银子也收得毫无心理负担,同时也充满感激。
从此单某就更加宠爱小妾了。
而夫人得知我这里进来了一笔巨款之后,直接开口要银子,为自己、为子女要银子。
下官心中对原配和嫡子女也有愧疚。
想着,不能在感情上给予他们更多,那就在银钱上弥补一些吧。
于是,便拿出一半儿给了夫人。
过不久,夫人又开口要银子。
而单某这里的银子,除了平时与同僚下属出去潇洒喝酒,便是给那小妾买些簪环首饰,很快也花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单某的小妾又收到了她表姐和表姐夫的来信,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有了这一万两地银票,单某就像是又活过来了一般。
每日带着小妾出去潇洒,买她喜欢的物件儿,和友人出去喝酒作乐。
单某的变化,夫人自然能够察觉出来。
她看出来单某手里是又有了银子。
于是夫人也毫不手软地来要银子。
要银子……她只要银子,不要我这个夫君。
夫人如此,倒也正中单某下怀。
这样,单某就不用再去应付那长相普通、且满面憔悴的糟糠之妻,只要开心地留在美妾这边就是了。
至于糟糠妻子那边,只要给银子就可以,这不是太简单的事了吗?
于是,单某日日只与小妾林萍儿厮混在一起,妻子那边只要给银子就能相安无事、互不打扰。
正所谓,钱来得容易,去得也快!
很快,那一万两银子就如流水一般地流走了。
而这时,小妾也怀孕了。
小妾要养胎,夫人不理睬,于是,小妾很善解人意地将她身边的丫鬟给了单某,也做了一房小妾。
再后来,这个从丫鬟抬上来的小妾也怀了身孕。
那时,第一个纳进来的小妾林萍儿也刚刚生下孩子不久,于是,她便做主又买了一个美貌的丫头放到了单某房里。
就这样,单某又有了第三房小妾。
而从杨奎那里,又及时地送来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就这样,小妾和银票总是能适时地到来。
单某后来又有了第四房小妾,也就有了如今的七个庶出子女。”
说到这儿,单平澜自嘲地呵呵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