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雍的三个儿子几时见到过父亲这副模样?
再听父亲说出这样的话,三人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爹,出了什么事了?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我们干嘛要亡命天涯呀?”祝雍的大儿子祝礼疑惑地问道。
“别问那么多,快走,晚了恐怕就走不了了!” 祝雍急切地催促道。
“爹,这到底是怎么了?您倒是跟儿子说清楚啊!”祝雍的二儿子祝义也着急地问道。
“别问那么多了。为父告诉你们,清延府那里全都完了!
此次吏部调去那里就任的官员就有二十几人!
这就说明,清延府那里从杨奎往下全都完了,明白了吗?
他们之前做了些什么?
他们往咱们家里送了多少金银物品?
你们又暗地里往老家的库房里倒了多少东西?你们心里也大致都有个数。
杨奎那小子在完蛋前,也不知有没有将我们供出去!
但是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趁着现在京城之中还是风平浪静的,你们赶紧离开赶紧走。
带上老夫的两个孙儿,要留住我祝家的根苗。
快,别说那么多了,快走。”
“是,爹,我们知道了,爹!”兄弟三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给祝雍磕了一个头,站起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见三个儿子出去了,祝雍腿软,又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双手紧抓着椅子的扶手。
过了半晌,祝雍忽然又想到,清延府那里既是萧诚毅亲自出手处置的,那……他早已经回到了京城,为什么不见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今早散了早朝,那萧诚毅还与自己打过招呼……
只是,萧诚毅那个人……
为什么?莫不是……?
祝雍想着,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两眼惊慌地看向门外,似乎是想让自己的眼光穿过院墙,看到外面……
别是自己的府邸早已被那萧诚毅派人监视了吧?
想到这儿,祝雍顿觉自己脊背上涔涔的冷汗直冒出来。
这时就听外面下人来报:“回老爷,刑部侍郎单老爷来了。”
单平澜来了?祝雍听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快请进来!”
自己的表弟单平澜还能出府来这里,难不成……难不成?
祝雍心中忽又现出一丝侥幸——难不成那杨奎没有将自己和单平澜供出去?
那……自己让三个儿子离开京城……这……这会不会弄巧成拙?
此时,祝雍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两眼望向门口。
很快,刑部侍郎单平澜就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表兄,我正要来你府上,半路就遇到你派人寻我,有什么事吗?”单平澜边走近边问道。
祝雍不等单平澜上前,早一步上前将他抓住,“平澜,你来这里的路上可察觉到有何异常?”
“异常,什么异常?”单平澜不解地问道:“表兄,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变颜变色的?”
“你就没有听到什么风声?”祝雍问道。
“什么风声?到底怎么回事?表兄你倒是说清楚啊!”单平澜也有些不安了。
“吏部从各处抽调了二十几名官员去清延府,这事你一点儿不知?”
“去清延府?去清延府我倒不知道,但吏部抽调了官员要外放,这事我知道。
刑部下面有两个从六品的官员也被调出去了。”
说到这儿,单平澜突然醒悟,“表兄,你是说清延府那边出事了?”祝雍重重地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单平澜急忙问道。
“祝雍扯着单平澜到一旁的罗汉榻上坐下,说道:“我也是刚刚知晓。
就在不久前,有几名朝中的小官吏到我这里来送节礼。
其中有一个是在翰林院中做编修的刘岳。
他跟我说,他此来一是恭贺佳节,二是来辞行的。
我便问他去哪里高就?
他说他已经接到了吏部的通告,也拿到了官符印信,中秋之后,他就要去清延府下面的余阳县走马上任做县令。”
“他去做县令,那……那原来的余阳县令呢?”单平澜问道。
“我当时听他说到清延府和余阳县之后,就多了个心眼,问他原来的县令到何处高就?”祝雍说道。
“那刘岳怎么说?”单平澜紧盯着祝雍问道。
祝雍紧皱着眉头,看着单平澜,“他说,前任的余阳县县令和县丞因为贪赃枉法,前日已经被斩首示众了!”
“啊!”单平澜听到这儿,吓得惊呼出声,“那……那……”
“余阳县县令和县丞被斩首示众了,吏部又一下子调派二十余名官员去清延府上任,你想想,这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