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珠看着面前的六名官员,娇软软的语音不急不缓地说道:“我猜……你们几个人心里是想着等我琦哥哥开口挽留你们,然后你们再表态,对吗?“
下面的六名官员听了,“扑通扑通”全都跪倒在地上,“下官不敢!”
“下官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敢得很呢!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治你们的罪,你们就以为你们没有罪了吗?
你们就以为你们有功了吗?”萧雨珠绷着小脸儿说道。
“不不,下官不敢有如此想法!”几人连忙摇头。
“哼!本郡主看你们就是这样想的。”萧雨珠直接打断几人的辩解,“你们中间或许还有的人会想,清延府经过这一次大动荡、大清理,官员几乎全部落马。
如今的清延府就剩下你们这几个无罪的‘好官’,你们几人以后就是这清延府的中流砥柱。
以后,这清延府还要靠着你们来支撑,来治理。
哼!如果你们这么想,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本郡主告诉你了,清延府这么多官员倒台,官位空出这么多,也不差你们这几个。
如果你们不想再继续尽心尽责地为朝廷效命,为百姓分忧,那么此时此刻,就由我琦哥哥和本郡主先追究你们之前不作为之责。
接下来就由本郡主的爹爹和本郡主的叔叔按照吏部官员的考量标准,摘掉你们的乌纱,脱掉你们的官袍,你们是该坐牢,还是该受杖责,你们自己心里应该都明白。
杖责也罢,坐牢也罢,都不算是委屈你们吧?”
下面的六名官员双手撑着跪伏在地上,有的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
这小姑娘……不,这小郡主也太厉害了!
这哪是三四岁的小娃娃啊!?
他们暗地自问,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吗?
或许……真的不能说没有。
至少他们也想着,最起码要先确定了他们的去留,他们才能做出相应的反应,不是吗?
难道他们这样想、这样做又错了?
跪在中间的是清延府下辖陈中县的县令王云逸。
王云逸思忖片刻,抬起头来,看向萧雨珠。
“回禀凤珠郡主,下官……下官是清延府下陈中县的县令王云逸。
下官不敢欺瞒郡主。
之前下官心中一直在去留一事上犹豫不决。
下官并非是不想为朝廷效命,为百姓分忧。
而是……而是下官对自己之前的不作为心有愧疚。
下官无颜再说出今后会痛改前非、一心为朝廷、为百姓鞠躬尽瘁,肝脑涂地的话。
因此,下官……下官才犹豫不决。”
萧雨珠看着王云逸,点点头,“本郡主听着你这几句话倒还有几分真。
那么接下来,你还想说什么呢?”
“下官想说,如果……如果下官还能留在陈中县,那么下官绝对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为官。
经历过如今这一切,本官已经大彻大悟了!
今后该如何做官,下官心中也已明了。
只不知,下官还能否再有机会为朝廷效命,为百姓分忧。”
萧雨珠看了看陈中县令,又看向其他跪着的官员,“你们呢?”
本郡主可不想挽留你们任何一个人。
本郡主想,本郡主的琦哥哥也不想。
现在,本郡主将去留交予你们自己选择。
去,该如何去?
留,又如何留?
本郡主倒想听听你们怎么说。”
跪在陈中县令王云逸身边的另一位年轻的官员此时也抬起头来,朝着萧雨珠拱手说道,“回禀凤珠郡主,下官是抚西县县令匡铭。
之前是下官等错了,下官愿以戴罪之身,勤勉为官,弥补从前之过。”
跪在抚西县县令匡铭左边的是兴安县县令程肖贤。
此时,程肖贤跪直身子,向上抱拳行礼:“郡主,想下官等人当年也是十年寒窗苦读,铁砚磨穿,才一朝得中,做了这一方的父母官。
下官走入仕途之初,也是一心一意地想着要为国为民做好官,做清官。
然而,在这清延府,在知府杨奎辖下,下官等开始时也据理力争过,然而……”
说到这儿,兴安县县令程肖贤摇了摇头,“郡主应该也知道,清延府的府兵头领郑平的事吧?”
郑平那件事,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郑平是冤枉的。
我们也都清楚,那根本就是知府杨奎针对郑平布的局,下的套。
就因为郑平始终不肯顺从知府杨奎,不肯违背良心依附于他,始终跟杨奎对着干。
杨奎就将郑平当成了阻碍。
因此,杨奎才用了那样下作的手段来栽赃打压郑平。
从此之后,郑平不说是一蹶不振,但也是心灰意冷了。
他只一心约束着自己手中的几百府兵,除此之外,几乎不再插手清延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