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祺帝点点头,“那就好。老侯爷有了些年纪,凡事都不要太操劳,有宁疆侯在,有一众儿孙和女婿、外孙可以支使,老侯爷就只管保养身体就是了。”
“是,老臣多谢皇上关心。”
这边君臣说着话,那边几名丫鬟手中端着托盘、脚步轻快地进来,将东面一张硕大的桌案上铺上了一张大红色的绒毯,又将几个托盘上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都摆在了红毯上——
有文房四宝、有印章令牌、有算盘账册,有刀剑匕首,还有银针金剪、十色丝线……
承祺帝看了看,对着身旁的薛瑞低声吩咐了一声,薛瑞走到门边,朝着外面候着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小太监立即捧着一只长匣走了进来。
“诚毅啊,”承祺帝朝着一旁的萧诚毅说道:“你将此物也放到红毯之上。”
萧诚毅顺着承祺帝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那小太监手上捧着的长匣,看长短猜想着或许是一张琴。
果然,薛瑞上前将盖子打开,厅中凡是看到匣中之物的大臣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凤鸣琴!”
这凤鸣琴乃是大晔国宝之一啊!
没想到承祺帝这么大的手笔,直接将这件国宝带来了,带到了小福星凤珠郡主的“抓周礼”上,这是要把这件国宝作为生辰礼送给小郡主?
众人心惊且震撼,这份荣宠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了吧?
萧诚毅连忙抱拳躬身,“皇上不可。凤鸣琴乃是大晔国宝,怎可轻易示人,更何况……”
没等萧诚毅把话说完,承祺帝就直接抬手打断了,“诚毅,朕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朕要说,此琴既然名为‘凤鸣’,凤鸣琴归属凤珠郡主所有,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皇上,珠儿她不过是一个刚刚满周岁的小娃娃,凤鸣琴是我大晔国宝,当属大晔皇家,岂可随意赠与臣之小女?”
“诚毅呀,珠儿是你的女儿没错,是你们胜义国公府的宝贝没错,但在朕与皇后心中,她与朕夫妇的孩子无异,她也是我们的宝贝,她也是我大晔的宝贝。
朕将国宝凤鸣琴归属于应属之人……各位爱卿,你们说可有不妥之处吗?”
谁敢说不妥?皇上觉得极妥之事谁敢说不妥?
“凤鸣琴归属凤珠郡主,老臣觉得甚妥。老臣只希望将来有一天,凤珠郡主能将此凤鸣琴奏出凤鸣之音。”首辅叶道远直接出言表示赞同。
“臣等也如此认为。”
“首辅大人所言甚是。”
“臣等附议”。
“……”
在场的大臣众口一词,唯有萧诚毅、胜义公萧之南、奉王爷、老侯爷与宁疆侯童显面面相觑,俱是一脸难色。
承祺帝看看他们,禁不住笑了,“几位爱卿,依朕看,你们是想多了,凤鸣琴是国宝没错,但它也不过就是一张琴而已。
这张凤鸣琴放置在朕的私库里,封存在琴匣中,琴匣落尘、琴亦不鸣。
今日,朕将它赐予朕亲封的凤珠郡主,也只是朕与皇后对凤珠郡主的一片喜爱之心、疼爱之意罢了。
常言道:‘长者赐不可辞’,这凤鸣琴是朕与皇后送与珠儿的生辰礼,与你们这几位凤珠郡主的长辈无关。”
“可是皇上……”萧诚毅还想再说什么……
“好啦,朕说过了,长者赐不可辞。朕与皇后是珠儿的皇伯父、皇伯母没错吧?是凤珠郡主的长辈,这没错吧?作为伯伯,伯母送给我们喜爱的孩子一件礼物,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萧诚毅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自己的岳父、外公和舅舅,“臣惶恐。臣还是想请皇上……”
“那这样好了。”承祺帝想了想,“一会儿珠儿就该抓周了,不妨就将此凤鸣琴取出,放至那厢红毯之上,如果珠儿选到凤鸣琴,那此琴则归属珠儿;
如果珠儿不喜,朕带回宫重新收存便是。如何?“
承祺帝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萧诚毅父子几人还能再说什么?于是只好躬身施礼,“臣等遵旨。”
“好。”承祺帝看向身旁的薛瑞,“薛瑞走过去,小心地将凤鸣琴从琴匣中取出,稳稳地托在手里,走过去放在了抓周台的红毯之上,才又转身回来,重新侍立在承祺帝身侧。
首辅叶道远看着萧诚毅依旧是皱着眉头心情惴惴,摇了摇头,自己站起身,开口将话题岔开:“一会儿珠儿抓周,老夫这个做爷爷的就给小孙女儿添个彩头吧。”
叶道远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洁白无暇、晶润温莹的玉玦,玉玦一面雕出五只蝙蝠,一面雕出一枝九桃,寓意着多福多寿。
正所谓:雕琢复雕琢,片玉万两金。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块玉玦可见得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