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真的要如此吗?您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那五位妃嫔的父兄家人可都不是普通百姓啊!一旦他们……”
“朕不怕他们。哼!朕还要治他们伙同他人败坏君威、蛊惑君心、祸乱宫廷之罪;
尤其是胡家,其女……其女以他人子嗣假冒皇子,妄图混淆北雍帝位承继之正统,图谋不轨,用心险恶,其心可诛;其罪当诛九族。
那胡作非为的爹不就是个将军吗?不就是手里掌握着几万军队吗?
他想造反就尽管来。大不了让他来杀了朕好了。
哼!如果他敢为此造反杀了朕,你以为一个弑君之将能有好下场吗?你以为大晔会置之不理吗?你以为北雍还能存在多久?
就因为有大晔如玉公主这份姻亲关系,大晔年年支助我北雍,而我北雍……不,应该是朕这个北雍皇没有良心,年年受着大晔的恩惠,享受着如玉公主带来的福祉,却还不知感恩,反而却亏待了大晔远嫁而来的公主。
朕有罪,朕对朕的妻儿有罪。
每年,大晔看在如玉公主的面上支助我北雍的粮米,养活了我北雍多少的百姓!而北雍却亏待了人家大晔的公主。
不仅如此,还有那居心叵测之人有意挑唆朕不信任大晔的公主,把大晔的公主当成外人。
朕倒想问问所有北雍人,一个外人会管你家里的人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饿不饿肚子,身体寒不寒?
有人心怀鬼胎有意蒙蔽了朕,使得朕一时也失了良心。但北雍的万千百姓不能都没有良心,不能吃着人家大晔援助的粮米,还要怀疑人家大晔的公主、我北雍的皇后别有用心。”北雍皇面有愧色地说道。
“皇上,这罪己诏……皇上您是不是再和苏相等几位重臣再商议商议。”冯岳还想再努力劝皇上三思而行。
“不必。商议是八两,不商议是半斤,一个样。
这份罪己诏朕一定要发,还是那句话,朕错了,朕认。
而且,朕要当着大晔使节团的面认错,要当着大晔使节团的面向他们的如玉公主道歉认错。也希望他们,希望皇后能够原谅朕一时鬼迷心窍,希望朕如今幡然醒悟还不算太晚。
如果他们能原谅朕,朕必定痛改前非;
如果他们不原谅朕,朕宁可不做这个皇上。”
“冯岳,去把殿门关上。”北雍皇吩咐道。
“是,皇上。”冯岳不知北雍皇要做什么,还让他去将殿门关上。
冯岳走到门边向外看了看,四外寂静无声,侍奉的宫人们都在御书房的台基前方站立着。
冯岳抬手将两扇殿门都关好,走回到书案旁站定,等着北雍皇的示下。
北雍皇垂着眼眸沉吟了半晌,抬起头看向了冯岳,“冯岳,依你看……那个二皇子是朕的孩子吗?”
北雍皇这一问不要紧,直惊得冯岳的眼睛、嘴巴同时张大,扑通一声跪趴在地上,“皇上……皇上……”
冯岳除了喊两声皇上,其他什么话都没敢说。
冯岳就是向天借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不敢回答呀!
他能说什么?他能说那孩子就是皇上的?都到这个时候了,难不成他要昧着心欺骗皇上?那孩子确实长得不像皇上,也不像那胡贵妃,而是……而是越来越像离王。
可要说那孩子像离王,肯定是离王的孩子,他也没有证据。
凭长相论断……万一就是巧合呢?虽说他也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
但是……但是让他当着皇上的面说,皇上一直当成自己亲儿子的孩子其实不是他的儿子……这话让他一个做奴才的又怎么敢说出口呢?
“好了,朕也不难为你,你不说话其实就等于已经说了。起来吧。”此时的北雍皇倒是出奇地镇静,并没有普通人被人戴了绿帽子之后的狂躁和暴怒,反而有一份轻松和释然——他现在倒希望自己和那几个女人之间的牵绊越少越好。
“皇上……”冯岳小心地看向北雍皇。
“行了,起来吧,朕真正想发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一切该怨谁呢?怨离王吗?愿那个胡作非为吗?怨胡作非为她爹吗?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朕今日算是清楚地知道了!这都是朕自己造的孽,朕能怪谁呢?”北雍皇自嘲地笑了笑,“呵呵,离王,朕的好皇弟,你还真是用心了,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呀!
如果能尽早毁了朕,你就有机会趁机爬上这宝座过过做皇帝的瘾;
如果暂时做不到,那将来你也会想方设法废掉我儿子启隆的太子之位,将你那所谓纯粹北雍血统的亲儿子推上这宝座!
你要么是能自己做做皇上过过瘾,要么就是让你的儿子做皇上,将来你过过做太上皇的瘾。哼!还真是双保险啊!”北雍皇说到这儿,嘴角现出一丝冷笑,“袁镶,离王,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冯岳听北雍皇如此说,再想想之前离王的一系列所作所为,心中也是惊异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