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诚毅看向那还在地上挣扎叫冤的中年妇人,问道:“你家孩子戴着的银锁呢?”
那妇人眼珠转了转,“大人,小妇人家贫,买不起银锁的。”
“买不起银锁是吗?那平时孩子脖子上都给戴什么呢?”
“什么也不戴。”
“没有什么可戴的是吗?”萧诚毅又在孩子的两腮与脖颈处摸了摸……
萧诚毅伸手从婆子手里接过孩子,“你过去在她的身上搜一搜,看能搜出些什么。”
“是,大人。”那中年妇人一听要搜她的身,立时明显地慌乱起来,拼命的挣扎着,“为什么要搜我的身?我又不是小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的“为什么”。
那两个婆子使力按住那妇人的两条胳膊,这个婆子过去,在妇人的两袖以及身前摸了摸,突然伸手到她的胸前衣襟里。
随着那婆子的手抽出来,一把银锁发出清脆的叮铃铃的响声,从那中年妇人的胸前被掏了出来。那中年妇人瞬间噤声,软倒在地上,再不挣扎。
那婆子将银锁拿到了萧诚毅眼前。萧诚毅接过银锁,将孩子交给那婆子抱着,
银锁完好,只是那根银链子断了。不是从银扣那里解下的,而是从链子中间断的,明显的是被人硬扯下来的,而那孩子脖子上的那一道红痕,就是扯下银锁时伤到的。
“李东民,你女儿的银锁是何种样式的?”
“哦,回大人,宝妞儿的银锁像朵半开的莲花,一面是‘平安’,一面是‘吉祥’,下面缀着六只小葫芦。
萧诚毅抬起手,随着一阵清脆的叮铃声,一块银锁从手中划出,悬在在场的众人眼前。
此时,那中年妇人面白如纸,冷汗直流,抖如筛糠,像抽空了气血的皮囊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短暂的寂静之后,雁翎湖边突然爆发出阵阵响彻夜空的欢呼声!
从开始对那丢失孩子的父母报以同情和感同身受的心痛,再到此刻找回孩子,今晚在场众人的心也随着大起大落,从悲到喜。
“来人,将那妇人拿下,交予吕大人带回京兆府严判。”
“是!”几名捕快迅速上前,哗啦啦铁链上身。
“毒妇!你丧尽天良啊!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随着声嘶力竭的哭骂声,李东民夫妻冲上去,也不管是妇人的头脸还是身上,好一顿的抓挠踢打。
那妇人被锁链困住,跑不了也躲不开,护头护不了脚,只剩下惨叫连连。
那几名捕快没有拦挡不说,反而还稍稍退后,让出地方,由着李东民夫妻俩痛打那妇人发泄解恨。
人贩子谁不恨?要不是他们现在都身穿公服,他们早就一起上手了。
看着那中年妇人已是脸如猪头,口鼻淌血,满身鞋印,活像一滩烂泥趴伏在地,几名捕快这才走上前,继续公事公办地抓起铁链,直接拖死狗一般,将那中年妇人一路拖拽着押去京兆府。
根据之前京兆府告示上所写,可想而知,她这条罪恶的生命没有几个时辰了好活了!
李东民夫妻已是泣不成声了,冲到近前,对着萧诚毅连连磕头,前额渗血也不在乎。
婆子将孩子交给何氏。何氏将孩子一把抱进怀里,嚎啕痛哭,听得在场众人多是陪着掉泪的。
自己的骨肉失而复得,夫妻俩如同重获新生。
“快快起来!本官食君之禄,为民用命,职责所在,你等无需如此。”萧诚毅又道:“这位李娘子也快请起来,孩子还需尽快送至医馆服用解药才行。另外还要用温水将孩子脸上的皮面具取下来。快去吧!今后带孩子出门一定要多加小心!”
“多谢大人!我们夫妻来世结草衔环也难报大人恩德!大人您对小民一家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有给大人多磕几个头了!”
说着,夫妻二人又重重磕了几个头才起身,抱着孩子跟着引路的公差朝着医馆奔去。
雁翎湖畔人声鼎沸,都在热议着那孩子的丢失与找回。
有为那对夫妻能这么快就找回孩子庆幸的;
有称颂萧诚毅为官为民、破案如神的;
有骂人贩子可恶,没有人性、不得善终的……
事情至此,萧诚毅与吕骏做了交代,这类事本就是京兆府的职责所在,萧诚毅只是对突发事件作出紧急处置,接下来的审问追查、定刑治罪就全权交给了京兆府尹吕骏了。
萧诚毅和萧一凡以及随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转身往回走。
谁知没走几步,就见前方突然又是一阵混乱。
萧诚毅和萧一凡放眼望去,正是帝后和妻儿驻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