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真君柳眉倒竖,刚要开口,玄青真君呵呵一笑:“道兄,实则无须争论,你意欲如何,直言便是。”
玉清真君瞪了玄青真君一眼,却没说话。
悟华真君说道:“自然是烦劳两位,相助朝廷,击退虺族。”
玄青真君摇头:“人族征伐,我仙族不应插手,不过既然虺族背后有非人族势力,我们只须劝退那股势力便是。”
“劝退?”
玉清真君说道:“只要你惊华门不再相助朝廷,人族的事,便让人族自己解决。”
悟华真君目露凶光:“那我门中弟子,岂非枉死?”
玉清真君一脸淡漠:“你可自去寻他们报仇,不必非要假托人族征伐。”
悟华真君愤然起身:“想我上三门本该同气连枝,若非三百年前那场大战,我惊华门岂会落于人后,如今世态炎凉,我也无话可说!”
看着他拂袖而去,玉清真君翻了个白眼。
玄青真君叹了口气,惊华门独占鳌头数千年,不想竟还是勘不破名利二字。
“道兄,你因何叹气?”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虺族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能调制出专门针对仙族的毒药,必不是凡人。”
“会不会是你那师兄?”
玄青真君摇头:“他已然死了,尸骨都化成灰了,是我亲手撒入海中。”
“那便是他的亲传弟子,否则,这世上岂会有人能调制出这般毒药?”
玄青真君点头,这倒是极有可能。
“你们玄真门就是祸害。”
玄青真君一愣,随即失笑:“辛九又如何惹你了?”
“你自去问他便是,他还不配惹我。”
说完,玉清真君起身,拂袖而去。
悟华真君虽然当面放了狠话,但离开五真峰后,便告诉碧绝真人,不要再帮朝廷打仗了。
没有玄真门和上清门援手,单凭惊华门之力,即使打赢,也是惨胜如败。
更何况此消彼长,惊华门已然没落,如果再因为相助朝廷而折损弟子,那就更没法与其他两门争锋了。
碧绝真人不无担忧地说道:“师尊,若无本门相助,只怕朝廷撑不过一年。”
“两害相权取其轻,即使助朝廷胜了,相较于本门的损失,也是得不偿失。”
“那……不如劝退虺族背后的势力?”
“不,由着他们入主中原,届时看那两门如何说。”
寿王站在南城墙上望眼欲穿,说好两日便归,可已然是第四日了。
不仅碧绝真人没有回来,连留守的惊华门弟子,也不知何时,全都不见了踪影。
惊华门不管他了吗?那这仗还怎么打?
“报……王爷,虺族大军于北城门外列阵。”
寿王呆呆地站着,充耳不闻。
校尉皱眉,又说道:“王爷,虺族大军顷刻便要攻城了。”
寿王突然仰天狂吼:“为何弃我!为何弃我呀!”
京都,西宫娘娘寿宴,大殿内歌舞宴乐,满朝文武欢天喜地。
殿外,一名兵部主事满头大汗,手里捧着带血的军报,却不敢进殿,央求侍卫将兵部尚书请出来。
何汝林心知大事不好,忙离席出殿,看到主事手中带血的军报,低声问道:“战况如何?”
主事低声答道:“禀大人,寿王战死,北方诸府,望风而降,虺族大军已至临城府。”
何汝林脑中嗡的一声,这是要亡国了!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抢过军报,大步进殿。
至阶前,双手捧起军报,大声说道:“启奏皇上,前方战报!”
西宫娘娘秀眉微蹙,杏眼含嗔。
皇帝面色也是不悦,但毕竟是一品大员,也不好斥责,只抬了下手,身边的太监将军报接过,呈了上来。
展开军报,只扫了一眼,心里便一阵恐慌,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何大人请入席,今日娘娘寿宴,百官同贺,你多饮几杯。”
何汝林抬起头,愕然看着皇帝,心中好似油煎。
寿王战死,北方诸府望风而降,虺族大军长驱直入,已至京畿边缘!
身为帝王,居然心里只有美人的寿宴?
何汝林眼中见泪,屈膝跪倒,悲声喊道:“皇上!寿王战死,北方诸府望风而降,虺族大军,已至临城府啊!”
咣的一声,西宫娘娘手中的金杯掉在了地上,怀中精酿撒了一地,如血般鲜艳。
满朝文武尽皆失色。
皇帝怒容满面,站起身,拂袖而去。
西宫娘娘惊呼:“皇上?皇上!”
太监拦住她:“娘娘,请先回宫吧。”
皇帝并非不惊慌、不痛心,而是初闻噩耗,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原本以为有惊华门辅佐寿王,必能一战而定,驱逐虺族,不曾想寿王竟然战死。
这也就是说,惊华门弃了朝廷。
回到书房,屏退太监宫女,拿出了血符。
这是火刑临走前给他的,言说来日他百年之际,若还想见上一面,便焚化此符。
焚了血符,等了半炷香的工夫,火刑走了进来。
一袭红裙,艳丽如当年初见。
见他无事,火刑嗔道:“你好端端的,为何要焚化血符?我告诉你,休想我再给你一张。”
皇帝扑上来抱住她,带着哭腔说道:“梓童救我呀!”
朱府,门子朱六来报:“少主,南方尊者火刑求见。”
朱玉晨一怔,连忙开门出来,迎出中门。
“火姨,你不是回南方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火刑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还不是那个臭老头。”
到客厅落座,火刑将战事一说,朱玉晨皱眉:“火姨,你是想助朝廷驱逐虺族?”
“我怎么敢?妖王严令,我还是执法者,岂能执法犯法?”
朱玉晨一脸苦相:“那你来找我做甚?总不会是想让我去相助朝廷吧?”
“说什么傻话,你也不成,但你这里有一人可以。”
“辛九?”
“对,就是他,他是人转妖,又是玄真门记名弟子,又是苍角的结义兄弟,唯有他,可不遵妖王号令,且能自圆其说。”
朱玉晨沉思。
火刑又说道:“我只担心,以他的妖力,能否胜任此事,说不得,还得哄骗苍角助他。”
“火姨,皇帝老儿对你这般重要吗?”
火刑叹气:“好歹夫妻一场,他都跪下求我了,你让我如何忍心弃他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