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青樾抱怨:“少主真是偏心,才说了他妖力增长过快,便又给了他一颗五千年的妖丹,他的妖力就快赶上奴婢了。”
朱煜却是担心:“少主,如此强输硬灌,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青樾笑着说道:“姐姐何须担心,你强他甚多,倘若出了差错,你与他调和便是。”
朱煜满面羞红:“当着少主,乱嚼什么舌根。”
朱玉晨若有所思:“是该缓一缓了,且不说他自身能否承受,只恐妖力太强,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辛九行功已毕,不见了朱煜,想是去朱玉晨那里了,便擦了把脸,背上药箱出门。
刚走到月门,便听到红儿的喊声:“先生!先生救命啊!”
抬头,见红儿向他疯跑过来,朱六在后面追。
“小姐被人绑走了!”
不等辛九发问,红儿先喊出了事由,随即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不住的气喘。
辛九怕她有事,忙给她诊脉,发现她急火攻心,逆了肝气,便取了针,在心包经郄门穴上下针,用徐法推了两下。
红儿喘一口大气,一把抓住辛九的手腕:“先生,快救救小姐!”
“何人所为?”
“不知,通天门派来保护我家小姐的法师,皆被那人杀了。”
辛九心中了然,杀了仙族的法师,那必是妖了。
京城如此奔放诡谲吗?
妖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仙族法师,绑走捉妖师家族的小姐,这是要开战吗?
朱玉晨走了过来:“你先莫慌,我已让朱煜和青樾出去寻找踪迹了。紫璇。”
“在呢。”
紫璇应声从门里出来。
“速往苍城府方向去迎白钤与玄垚,命她们寻找余家小姐踪迹。”
“是。”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辛九猛然发觉,他没有看清紫璇是如何移动的,同时在她移动的一瞬间,她的妖气消失了。
这便是朱玉晨看中她的关键所在吧?
紫璇现下只有三百多年的妖力,如果是三千年,三万年呢?
前途不可估量。
朱玉晨看着辛九:“你也出去找。”
辛九愕然,他去哪找?寻人搜迹,他是一窍不通。
“或许是冲你来的,只因你去得迟了,才将余家小姐绑走。”
辛九皱眉,哪儿跟哪儿啊?
“东家,莫要胡搅一通,我与她岂有因果?”
“她当着你的面服毒,很多人都瞧见了,你说并无因果,旁人却未必相信。”
辛九无言以对,此话有理。
“那我……去何处寻她?”
“你出去乱转便好,或许他会来寻你。”
“那我于药铺坐等岂不更好?”
“不好,恐有埋伏,他反倒不会来。”
“明白了。”
到了药铺,看到隔壁已经被官差给封了,门外排着六具尸首,全都盖着白布。
辛九上前,还不及拱手,一名官差便呵斥道:“闲杂人等闪开!”
“官爷,我是隔壁的郎中,允我瞧瞧死者之伤。”
“你瞧什么?衙门自有仵作,闪开!”
辛九皱眉,扭头问红儿:“你家三爷不是在京城吗?”
“离得远,几十里路,且来不到呢,去报信之人,许都未跑到呢。”
辛九一咬牙,罢了,不让瞧便不瞧吧,没工夫跟这耗着。
将药箱放回自家药铺,出门向太子府方向走去。
若果真是冲他而来,他便应该与太子有关,反正总要有个方向,便先朝这边走吧。
暗室里,余啸凤头上的黑头套被扯掉。
眼前是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头发在后颈处束了一把,披散在肩上。
穿一袭锦玉色长袍,上绣粉花,腰缠玉带,脚下一双兽皮靴。
“你是何人?”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口。
男子一笑,如沐春风:“我叫陆云飞,你是何人?”
“你不知我是何人,因何绑我?还杀了我的人。”
“你的人?你只是一个凡人,而那些人却是仙族。”
“你为何绑我?”
“因你那一屋子的丹药。我原本是去找辛九的,他不在药铺,我便随意转转,不想你的药铺里,居然有那许多丹药,你是何人?为何仙族要保护你,丹药又是从何而来?”
余啸凤在心里骂,辛九你个混账东西,自打与你相识,本小姐就没了以往的好日子,现下竟还被绑了票了。
陆云飞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看着她微笑:“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是有很多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余啸凤莫名感到恐惧,身子竟有些发抖:“是我炼制的。”
“哦?”陆云飞微一眯眼,松了手,转过身踱了几步,似在思考,又似在回忆。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化尸丹只有玄真门的玄幽真君会炼制,玄幽真君,玄青真君,并称丹针双绝,如你是他的弟子,怎会还是个凡人?”
余啸凤愕然,遇到师父那一年,她只有六岁,师父只是给了她一本丹方,说了一句:看你的造化。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再未见过师父,也不知道师父是谁。
难道师父竟是玄真门的玄幽真君吗?
那她与辛九,不就是同门了?
余啸凤急切地问道:“玄幽真君长什么样子?”
陆云飞长考了许久,答道:“人样。”
骂人的话,冲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这人脑袋有毛病,不可开罪于他,否则后果堪忧。
“你找辛九做什么?”
“杀他。”
余啸凤一惊:“为何要杀他?”
陆云飞又一次长考,此番用时更长。
“似乎也无须杀他。”
余啸凤皱眉,这人必是心智受损,可他妖力强横,莫非是修炼时走火入魔了?
“陆官人,辛九是郎中,医术高明,你若是有甚隐疾,可让他与你好生调养一番。”
“哦?”陆云飞若有所思:“那他比寿王有用。”
余啸凤又是一惊,是寿王要杀辛九?因何?
而且寿王与妖勾连,这是犯了皇室的大忌!
“寿王因何欲杀辛九?”
陆云飞凭空坐下,还向后仰靠着,眼睛看着上方,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我忘了,好像是跟太子有关。”
余啸凤真的很想骂人,可是不敢。
“陆官人,你因何要助寿王?”
“总要寻些事情做,不然活着太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