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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封后,苏云青就感觉自己手中的权力变得更多更稳了,贺容璋将封后之时,后宫的嫔妃加封事宜也全权交与她抉择。

夏吟宣的得宠,让后宫众妃没有办法再通过贺容璋获得封赏,一个个调转车头极力讨好苏云青,一封封大礼被送进云光殿。

苏云青喜欢识时务的人,但她还是大出血了一番,以双倍价值赏赐了各宫送礼的嫔妃。

而众妃见送礼不成,回忆往常苏云青的做派,明显做事比送礼有效,便一个个为后宫之事奔波劳累,一封封如前朝折子般的文书被送到苏云青案前,全是关于如何减轻未来皇后负担、建设更美好后宫的各色建议。

苏云青都不经多次感叹,谁说女子不如男,这群宫妃就是到前朝去,也不一定会输给那些臣子。

在这热闹喧哗之中,她其实能隐隐感受到贺容璋对她的放权,她如今在后宫地位的提升,并不只是因为她是未来皇后,更是贺容璋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骄傲如苏云青,最不屑男子的愧疚;但实用亦如苏云青,男子的愧疚又是那么好用…

而另一个对她愧疚的男人,也出现了。

穆宇川又隐藏在书房中等她,但为了不吓到她,他会先提前放出隐蔽的信号。

苏云青处理完事务,独自进入书房休息,她大剌剌靠在交椅上,有气无力道:“又什么事?”

“你累了?”穆宇川道。

“别扯闲话。”她向来直来直往。

穆宇川无奈,“上回让你帮吟宣得宠,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的语气有些自责,苏云青明白了,他是为夏吟宣的专宠来向自己道歉的,轻笑一声,“无所谓,反正后位是我的。”

转而她又想起一件事,笑道:“只可惜你的丁蝎紫无用武之地了,你也看到了,皇上如今根本不来云光殿。唉,你怎么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可以把丁蝎紫送去给你的青梅竹马小妹妹用。”

处理完事情后,苏云青身体累,但心情很轻松,不禁多说了几句。

“她还没见过我,我也不打算与她相认,这么多年前的事了,她当时那么小,应该忘了。”穆宇川淡淡道,但他今日并不是为了来说这些的,“做一个无宠的皇后有意思么?你忘了敬圣皇后,宁愿不要地位,也要逃出宫去。”

苏云青听他提皇后,仰着望天花板的头,才转向他,“你想说什么?”

穆宇川看着她,“我想带你走。”

“呵。”苏云青忍不住笑出声,“抱歉,我舍不得这荣华富贵,不愿意过漂泊的日子,何况你不报仇了么?”

“你不是看重荣华富贵的人。”穆宇川没有回答,而是坚定道。

苏云青差点被他气笑了,“穆宇川,你心中怎么想我,与我无关,我苏云青不活在任何人的期待里。郑芳意爱自由,我爱王权富贵,后位于我二人而言,本就意味不同。”

穆宇川被她驳得无言以对,她那么直白得说自己爱王权富贵,根本不在乎自己心中是否会对她改观。

他以为这些日子,二人的距离近了,而苏云青一段话,就如一盆冷水泼在他脸上。

但他还是忍不住道:“守着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有意思么?我绝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穆家地下宝藏的东西全部归你,绝对不会让你过得比在宫中差。”

苏云青心中冷笑,面上却温和许多,“好啊。”

穆宇川一怔,没想到她会直接答应,心中的狂喜尚未漫出,就听她道:“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就算是放弃报仇他也会答应,毕竟当初逃出生天前,他父亲的期望便是让他不要报仇,好好活着。

“把徐瑞辛的人头带到我面前,我就放下一切跟你走。”苏云青平声静气地说出了一句带着血腥的话。

穆宇川直接呆愣在原地,“你…你不是不愿意她死。”

“那一日我确实不愿意。”苏云青随手翻着一本书,“但若是你要我放下一切跟你走,那你必须拿徐瑞辛的人头来换我的一切。你要我属于你,你就必须心里只有我一个。”

“我心里是只有你一个。”他脱口而出,“我对徐瑞辛只是感激之情,她救过我的命,我若是杀了她,就是忘恩负义。”

“是啊。”苏云青眼观书,并未抬头。

穆宇川试图通过争论转圜她的心意,“我若是个忘恩负义之徒,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苏云青放下书,直视他,“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时今日你能为了一个女子与我争论,你若得到我,在女人的问题上,这样的争论只会越来越多,你与贺容璋又有什么不同。”

穆宇川哑然。

“一个两个其他女人,和几十个几百个其他女人,对我来说是一样的。别跟我说什么感激之情,兄妹之情,我只觉得想吐。”苏云青满脸都是嘲讽二字。

她一字一顿问他,“你觉得,你泛滥的情意,有资格跟泼天的权势富贵比么?”

穆宇川仍是沉默,他不是全明白,但从苏云青的语气里,他能知道,她想要的自己给不起。“对不起,今天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担心你…因为吟宣的专宠而难过。”

“那你放心好了。”苏云青叫他,“穆宇川,如果你在选择,请你毫不犹豫选择徐瑞辛。”

因为徐瑞辛能接受我心中有其他女人是么?穆宇川心中默默自嘲道。

“因为我苏云青从来不是等着被选择的人。”她的脸真如冰霜般冻得人刺骨。

话已说到这份上,苏云青也有些情绪复杂,毕竟二人之前还在合作,自己的丁蝎紫虽然暂时用不上,但穆宇川还在教嘉恬武艺。

她放松了面部肌肉,有气无力道:“若你不想教嘉恬了,可以离开。”

“我以后不会说那些话了。”穆宇川道,“公主我会好好教的,丁蝎紫能不能用都无所谓。”他还是愿意帮她,不管她的心是石头还是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