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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经恒’咳嗽了几声,他之前受了风寒,现在还未好,他正在询问粮官,军营中的粮食还够吃几天,那粮官满面愁容的说道,“满打满算只够一个月。”

这一个月还是按照不训练时的粮食消耗量算的,若是再外出打几场仗,粮食消耗的更快。

‘李经恒’点点头,他已经派人给定康帝上书,请求粮草,只是不知道何故,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过来。

外面的大雪纷纷,‘李经恒’浑身一股冷意,冯凯这时急匆匆的掀开了军帐,前来禀告,“葫芦山口有五万柔然兵集结,另外孟中前来禀告,说是志南、曲吴、成辽三地也有柔然士兵侵扰劫掠。”

“想要去曲吴城就必须先经过裕北的霍山防线。”‘李经恒’喃喃自语道。

冯凯显然也知道,“这是定北将军与柔然勾结暗害我们!”

‘李经恒’点点头,“看来我们是等不到粮草了,既然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情,京城里面应该被安王控制了。”

他来到这边已经调查过了,定北将军显然和安王勾结在了一起,定北将军之前还在安抚自己,就算他与自己心不和,但是面上不会有龃龉,而现在定北将军直接撕下伪装了,那么皇伯父恐怕不行了,所以他没了顾忌。

冯凯一脸的悲愤,“我出去和柔然人拼了!死前也要杀几个!”

李经恒一下惊醒了,冯凯脸上的表情太令人绝望了,梦中的他在定北将军的出卖、粮草断绝、大雪封路中与柔然的孤涂同归于尽了。

“你醒了?”江慕雪连忙的放下书,抓起李经恒的手开始把脉。

不错,身体很好,精神也恢复了,江慕雪心里暗自点头。

“没想到你才吃了半片花瓣,效果就这么大,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累吗?”江慕雪又问道。

李经恒呆愣了半天,他现在精神无比的清爽,大脑也很清醒,但是他有点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梦境了。

“我不累,我现在很精神,但是太精神了,不知道是不是庄周梦蝶。”李经恒说道。

他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直流,疼痛感使得李经恒的大脑异常的清醒,他哈哈的笑了起来,将江慕雪一把搂在了怀里。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我死在战场了。”李经恒后怕的说道,他有些分不清那些到底是不是做梦。

梦中的自己多病,武功也没现在厉害,皇伯父的身体也比现实中差远了。

他回忆起梦中的情况,短短的二十年的人生细节历历在目,仿佛亲身经历了一样,梦中没有安安存在的痕迹,江家他也没印象,而且自己的王妃姓张,是张随遇的女儿,那女人的音容相貌自己现在也还记得。

李经恒皱起了眉头,这太真实了,到底是不是真的?他需要派人去查验一下。

其实也很好查验,他没见过张家的姑娘,只要看看张家的姑娘是不是跟梦中长得一样就行了。

江慕雪笑了起来,“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想着战场上的事情?冯凯那边怎么样了。”她问道。

“鱼饵已经放好了,就等着上钩了,恐怕北地又是一场战乱了。”李经恒叹了一口气,那边自己花了大力气治理好,只希望能够早早的结束。

江慕雪也听李经恒提过几嘴,北地贫瘠,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一些,又出现这种事情,她便问道,“能不能把那里的百姓提前安排走?”

“我都安排好了,只等他们一反叛,立刻派人镇压住。”他倒是想将百姓安排走,但是会提前走漏了风声,只有将飞漠那边的情况全部摸索清楚,才能一网打尽。

江慕雪点点头,她不太懂这些,就不再多问了。

“六月二十四日是荷诞日,民间多有观赏荷花,也叫观莲节,咱们家的水多,荷花也多,再加上我们回来京城也有一年多了,也没正经的请过人,你不如趁这个时候请些人来家中看荷花吧!”李经恒说道。

现在张家的姑娘已经嫁给督察院御史陆阜的长子,趁着这次观莲节将他们请来看看,是不是梦中的人。

“好,我也正有此想法。”江慕雪说道,自己回到京城后就怀孕坐月子,一应的应酬交际全都推了,也该好好的认识一下京城的人了。

外面传来一阵哭声,是辰辰的声音,江慕雪想去看看,但是李经恒抱着她一动不动的,江慕雪伸手推了推他,说道,“辰辰哭了,我去看看。”

李经恒抱着江慕雪更加紧了,“有奶嬷嬷在呢,他八成是饿了,等吃饱了就不哭了。”

江慕雪猜测到李经恒可能还在想着梦中的事情,便想到自己当时做梦的情景,也很害怕,便安慰的说道,“你就是太担心北边的战事了,既然休假了就把公事放一放。”

李经恒瓮声瓮气的说道,“不是担心北边的战事,梦中安王控制了京城,定北将军引贼进门。”

江慕雪的脸色沉重了起来,“梦与现实是相反的,现在定北将军还被关着,北地你也掌控了。”

“梦中我不是亲王,只是郡王,而且皇伯父也没有给我很大的权利,我掌控不了北地,处处掣肘,每日都战战兢兢的。”李经恒心中一片苦,梦中他也是主动请缨去的北地,但是去了以后却非常的艰难,那些北地的官员阳奉阴违,皇伯父又不能给自己很大的支撑,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而且自己的身体也不好,一来北地就病倒了,除了冯凯,就没有一个心腹。

江慕雪拍了拍他的头,“别害怕,都是假的。”

“我以前很不喜欢习武的,只是因为每次习武射箭时间长了,心口就痛,所以哪怕我再忍着,也经常能躲就躲,为了讨好父王,我把精力都花在了读书上。你给我泡澡的药以后,我身体彻底的好了,习武也有力气了,身体也敏捷了,所以我才认真的练习了骑射武功。”

梦中没有安安在,所以他的身体一直就那样,骑射武功都不行,在京城养着还不觉得身体不好,一到了北地便经常生病,也无怪北地的官员都有自己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