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雪一觉醒来,见自己身上盖着皮毛被子,脚也踏在炉子上,外面的太阳还很高。
她一动,石榴立刻就发现了,连忙上前给她拉了拉被子,然后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江慕雪喝完水四处看了一下,见李经恒不在这边,便问道,“王爷去哪了?”
石榴说道,“外面有个大人来找王爷,王爷去了前院。”
睡了一觉,浑身都有些酸,她坐了起来,葡萄已经拿来衣服给她披上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感觉身上好酸。”江慕雪说道,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长了。
“您才睡了半个时辰,也不长,我给您捏捏背吧!”石榴说道。
江慕雪摇摇头,“不必了,我出去走走就好,睡得时间长了。”
葡萄不赞成的说道,“娘娘您刚睡醒,外面很冷,别吹了风。”
别看外面有阳光很亮,实际上地上全都是积雪,这天气比之前又冷了。
“这地炕的火有些热了,浑身都热。”江慕雪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变得敏感,现在觉得屋里又闷又热。
石榴和葡萄对视了一眼,说道,“要不我们把窗子打开一点,让房子透透气,您就在房子里面走走?”
这样也好,江慕雪点了点头。
她走到窗子旁边站住,冷风顺州窗户的缝隙吹到了脸上,有种冰冷刺骨,但是她却感觉非常的舒适。
外面的景色也不能多看,全是一片雪白,在太阳的照射下亮晶晶的,看了一会江慕雪就感觉眼睛非常的不舒服。
她将视线移到了水仙花上面,水仙花开得洁白而优雅,簇簇的绿色上面是洁白的精灵,格外的热闹。
“外面是谁在找王爷啊?”江慕雪好奇的问道,现在都年底了,事情应该很少。
“不知道,好像赵忠说是姓章。”石榴回答,她也是听着赵忠回王爷话的时候提到的,“王爷听到了就匆匆的去了前院。”
江慕雪细细的想了一下有没有姓章的人,好像听祖勇说过是有个姓章的人被派到了芜县,那里是直接和裕北接壤的。
“难不成是裕北的事情?”江慕雪在心里暗暗的想道。
这时凌波和红儿拿着单子来给江慕雪请安。
“娘娘,这是年底几个庄子送来的东西,给您查看。”凌波将单子递给了江慕雪。
江慕雪大概的看了一眼,与自己预估的也差不多,便说道,“辛苦庄头了,你安排好他们吃些东西,休息一晚上再走吧!”
凌波笑道,“娘娘,已经安排好了。”
红儿又接着接过来一张条子,说道,“这是过年准备的东西,您瞧瞧有没有什么要添加的?”
过年的东西都安排的非常齐全了,也不必增添什么。
“今年我二哥和二嫂在我们这里过年,你多准备一些圆圆爱的东西。”江慕雪笑着说道,今年因为自己怀孕了,所以有许多东西都不能加在里面。
“奴婢知道。”红儿笑着说道,“您好特意让我准备的那些彩笼,现在匠人已经送过来了,奴婢先去看了,做工精致,可好看了。”
李经恒进来的时候江慕雪还在翻看单子,他从后面环住江慕雪说道,“不是说不让你劳累吗?怎么又看这些了。”
“也不劳累,看着打发点时间。”江慕雪回头问道,“你到前面是什么事情吗?”
李经恒沉闷的说道,“裕北大量的民众来了顺州。”
江慕雪奇怪的问道,“现在都快过年了,怎么出现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秋季来的多,过年的时候基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前几天那场大雪裕北许多人的房屋压塌了。”李经恒脸色有些不好看,“之前杨茂勋悄悄的让人加大税收,导致许多人饿死,现在房屋也没有了,所以大量的民众开始往顺州跑。”
这场雪顺州的损失比较小,因为李经恒就怕大雪压塌民屋,所以年年在秋季的时候让人去检查百姓的房屋,提醒他们加固。
江慕雪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加大税收?裕北的税收是朝廷统一规定的,他有权利私自收税?”
李经恒说道,“恐怕是杨茂勋要有什么动作了。”
杨茂勋有动作首当其冲的就是顺州这里,自己也要做好准备了。
定康帝拿来白英光送来的密信,苍老的脸上满是冷峻,浑浊的眼神也锐利了起来,没一会他就烧掉了信件,然后将苏盛喊了进来。
“这几天特别冷,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贵妃娘娘怎么样了?她病情有没有好些?”定康帝关心的问道。
苏盛回答,“贵妃娘娘的病情还一如往日,咳嗽的厉害,但是也没有加重。”
在这个宫里最奇特的就是珍贵妃了,从进宫开始就病歪歪的,每年宫里的人都担心她过不了冬天,但是都几十年了,还一直活着。
珍贵妃身体太弱了,也不能承宠,但是她是定康帝奶嬷嬷的女儿,定康帝对她特别的有感情,虽然是贵妃,但是在宫里的待遇已经无限接近皇后了,只可惜身体太差了。
“我们去看看她吧!”定康帝叹气的说道。
定康帝缓慢的来到了柔福宫,柔福宫常年的飘着一股药味,这里的一切仿佛都被药味浸透了,但是定康帝每隔三五天必定要来看一下珍贵妃的,所以这药味对他来说也闻习惯了。
刚走近门口,里面就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定康帝加快了脚步,一进去就骂道,“娘娘都咳成这样了,你们也不去请个太医?”
宫内的人全都吓得跪了下来,珍贵妃连忙的解释,“是我让她们不要去请太医的,请来了无非是多喝几口苦药,我这身体,喝不喝都这样,还不如让我快活几天。”
定康帝走到床边,伸手握住珍贵妃枯爪一样的手说道,“何必呢?”
珍贵妃笑道,“我都五十多岁了,也活够了,富贵也享了,现在死也没什么遗憾的。”
定康帝摸了摸珍贵妃的额头,说道,“朕是要走在你前面的,你说这种丧气话置朕于何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