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不急着选书,而是一起研究书的内容。
江慕雪看着书都是劝学、孝顺、还有贤德一类的内容,故事有些老套。
徐培亚很失望,她小声的对着江慕雪说,“我还以为有西厢记的内容呢,这个才好看。”
江慕雪笑了起来,“这种书大人肯定不会让我们听的,你想太多了。”
徐培亚一脸的惊奇,问道,“你难道也知道内容?”不知道内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知道一点点。”江慕雪点头说道,她的确看过。
徐培亚像是找到知己一般,一下与江慕雪拉近了距离,“我也偷偷看过,在我哥哥那里看得,后来书被烧了,我哥哥被我爹打的起不了床。”她偷偷笑了起来。
“其实,这些书都是一个套路,也没什么好看的。”江慕雪安慰她,“我们觉得好看,可能就是因为大人不允许看,偷偷的看才觉得格外珍惜,故事才好看。”
“你说的也有道理,你难道看过更好玩的?”徐培亚问道。
“民间的书摊有很多志怪惊奇的故事,只是可惜有些故事只有一些梗概,还有些故事是写书的人文笔不好,导致没有流传的通,但是故事内容是相当不错的,我二哥以前买了很多偷偷的看,我也跟在后面看了很多。”
“那也太可惜了,我家里人不许我们自己买书,什么书都不可以,只能看家里已有的书,若是没有而外面有而家里没有,那就告知父母,才能去采购。”徐培亚叹气的说道。
“你看这个故事就不错。”江慕雪看着徐培亚心情低落了下来,就指着书中的一个故事说道。
故事是说颍川一女子秦氏在丈夫失踪以后独自抚养儿子,儿子高中状元官路亨通,秦氏成为诰命夫人,儿孙满堂,去世以后灵魂被丈夫接入天宫。原来该丈夫并没有死,而是入山被神仙看中,修炼成仙,故在妻子死后接其灵魂团圆。
徐培亚看过去,觉得故事并无新奇,便问道,“怎么个不错法?”
江慕雪笑着说,“这故事要改一改才好,多说一些秦氏丈夫的事情,比如该男子因资质好被邪修看中,邪修因大限将至想要将其培养成灵魂容器进行夺舍,男子知道后不动声色,努力修炼,最后杀死邪修。虽然在修炼过程中男子受到多方的诱惑,但是他始终惦记妻儿,等他可以回去的时候发现妻子已死,只能接了妻子的灵魂。”
徐培亚拍手叫道,“妙,这个故事好,就是没有具体的细节,如同一碗糕点,只能闻到香味,吃不到。”
“故事细节我们就慢慢想呗,反正所有的故事都是人编出来的。”江慕雪说道。
“也对,先让先生讲这个故事。”
说书先生站到了客厅中央,抑扬顿挫的开始说了起来,乐人们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为故事配乐。
江慕雪第一次听书,听得非常的入迷,她觉得先生的感情和配乐都非常精准,哪怕故事不吸引人,先生讲出来的都格外好听。
徐培亚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她一直想着江慕雪说出的故事,等着说书先生一讲完,她离开要拉着江慕雪补充书的细节。
所有的书单都被两人重新演绎了一遍,桌上的茶水也上了好多次,直到江慕雪离开的时候才结束。
徐培亚依依不舍的将江慕雪送出了二门,拉着她的手一再叮嘱,“过几天我再接你来玩。”
江慕雪也点点头答应,她也觉得和徐培亚很合得来。
旁边的嬷嬷站在一旁笑着说,“我们姑娘还是第一次 这么不舍一个人。”
江慕雪回到家中,李夫人立刻关心的问道,“玩的开心吗?”
她担心江慕雪在徐家不自在,更担心徐家的人看低江慕雪。
“开心,我和徐姐姐很合的来。”江慕雪回答,“徐姐姐说下次再找我去玩。”
魏嬷嬷也笑着回答,“夫人放心,姑娘应对的很合体。”
李夫人才放下心来。
“你舅舅来信,现在已经动身来京城了,这次他在咱们这里过中秋节,节后再带着你大哥一起回去。”李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满面,她也想家人了。
李大舅这次来估计要住一个月左右,江慕枫11月考试,他住一个月再带着江慕枫一起回云州。
江慕雪算了一下,惊喜的说道,“那舅舅快到了!”
李夫人含笑说道,“是的,再过5天左右就到了,到了明年初,你二舅舅也来京城。”
江慕雪只见过大舅舅,每年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带很多云州的特产小吃。
白天江慕雪送的玫瑰花露涂了太舒服了,所以晚上睡觉之前徐培亚又涂了一遍,哪知第二天早上起来,脸上的红斑全都消除了。
她激动的跳了起来,拿起铜镜对着自己的脸左照右照,又反复的跟丫鬟确认。
在得到确认信息后,立马吩咐人去告诉徐太太。
别看她昨天表现得毫不在意,那只是装的,她内心的着急的不得了,所以听到江慕雪说她带的玫瑰花露可以搽脸以后立马就用上了,属实是没办法了,病急乱投医。
徐太太听闻,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账本,赶去雅君堂。
“娘,你看我的脸,全好了。”徐培亚一步三蹦跑到徐太太身边,左右摇晃着脑袋给她看。
“是好了,这我就放心了。”徐太太观察了女儿的小脸,又伸手摸了摸,没有留痕迹,白嫩细滑,终于放心了。
这几天她实在是担心,因为徐培亚脸上的红斑已经10多天了,各种药喝了、擦了都不管用,她就怕这斑一直好不了,影响徐培亚说亲。
“娘,您看,就是江妹妹送我的露水涂好的。”徐培亚献宝一样把瓷瓶拿到徐太太面前说道。
徐太太拿起玫瑰花露,就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味,又见里面还是满的,便把瓶子还给徐培亚。
“就是被许给豫王家的那个江姑娘?”徐太太问道,昨天她一直在忙别的事情,并没有去见江姑娘。
“是的,你不知道,江妹妹可有趣了。”徐培亚抱着徐太太的胳膊,一边撒娇一边说。
“你这猴,现在可欠她人情了。”徐太太笑了起来。
真欠了人情徐太太肯定要还的,她喊来周嬷嬷选了几匹好料子送给了江家。
“请夫人收下,我们太太心里感激江姑娘呢,不然我们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太太为此都愁白了头发。”周嬷嬷恭敬的说道。
到了这份上了,李夫人也推辞不得,将布料收了下来。
周嬷嬷走后,李夫人将江慕雪喊了过来,朝着她笑道,“这是徐家送来的,你这一年的衣服都不用担心了。”
的确,豫王府送来了许多布料,徐家也送来了六匹。
王姨娘在一旁看得眼热,恨不得上手去摸,但是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她也收敛了,只是酸溜溜的说道,“二姑娘好福气啊!”
李夫人瞟了她一眼,说道,“你挑两匹也给大姑娘做几身衣服吧!”
王姨娘听闻,立刻走了上来,摸着桃红散花的和黄色花鸟纹的缎子说道,“这两匹就适合大姑娘,我先替姑娘谢谢你了!”
江母看着王姨娘抱着布料走远的背景,摇了摇头,“怎么说也是秀才家的女儿,怎么做事这么小家子气!”
李夫人笑着回答,“她也是为大姑娘着想,现在家里只剩大姑娘婚事未定,她心里着急,这是正常的。”
江母满意的看了李夫人一眼,“家里的事情辛苦你了!”
江慕雪现在不缺衣服,徐家送来的布料颜色都重,就对江母和李夫人说道,“不要给我做衣服了,之前做的还没有穿完呢,这些布料您跟你奶奶也做几身吧。下半年哥哥考试、成亲都是人来人往的,做几身好衣服也好看。”
李夫人笑弯了腰,“哎呦,你就操心这个了,你们小孩子穿的好没事,我们这些大人穿衣是要有讲究的。”
江慕雪懊恼了起来,“娘,你嘲笑我!”
李夫人伸手抱住江慕雪,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在该预备秋衣和冬衣了,喊温绣娘做的仔细点,多做些。”
不日,李家大哥终于来到了京城,李夫人带着江慕雪在门口等着,迎了上去。
李元文眼睛在江家的大门上转了转,刚进门就看到了自己的妹子,穿着紫色穿蝶百花裙,上身秋香色对襟褂子,比去年看起来气色要好的多,感觉也年轻了很多。
“大哥!”李夫人激动的喊了一声,往前迎了几步。
“哎哎!”李元文应道,“我刚刚都不敢认了。”随即爽朗的笑了起来,看来妹子的日子是过好了。
“舅舅。”江慕雪开心的喊了一声。
李大舅长得又高又大,脸还黑黑的,跟去年也差不多,但是以往李大舅来也是略住两天就离开,江慕雪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
“安安又长大了,哈哈,也变漂亮了。”去年还是个小孩模样,今年长大了不少,他想像以前那样伸手摸摸江慕雪的头,但是手伸出去又缩回来了,江慕雪长高了不少,不适合摸头了,而且他的手上都是汗。
江母在正堂候着,现在江府的丫鬟多了,福儿和寿儿就专门伺候她。
刚开始江母还不习惯,现在已经很适应了,她还跟李夫人开玩笑说,以前觉得地主婆每天吃完饭去坐着晒太阳就是最舒服的生活,没想到还有更舒服的。
李大舅向江母行礼问好,“老太太身体好!”
江母特别的开心:“好啊,大舅也辛苦了!淑慧啊,你先安排大哥洗漱休息,等他休息好了,咱们娘俩再慢慢聊!”
李大舅一路赶来,又累又乏,幸好周鼓在城门口接到了人,要不然他还找不到地,所以他听到这话并没有推辞,寒暄了几句就跟着李夫人出去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江高飞下职回家。
李夫人设好了洗尘宴,由于都是一家子骨肉,所以除了王姨娘,以及还有在书院的江慕松以外,都坐到了桌子上。
桌上都是李大舅喜欢的口味。
“看到你们越过越好我就高兴了!”李大舅说道,今年妹妹和妹夫都是肉眼可见的状态好。
“这些年也辛苦大舅哥帮我们了。”江高飞敬了李元文一杯酒,他这是真心话,当年上京赶考就是岳丈支助的,现在在京城的花费也是一大半靠着李夫人的嫁妆,他是真心感谢的。
李元文知道他们想听云州老家的情况,就挑着说了一些。
“云州今年风调雨顺,庄稼都多收了一层,有高飞这个榜样在,江家庄的人都准备将孩子送入学堂。”
江家庄是江高飞的老家。
江母高兴的直念佛,“我们都盼着年年风调雨顺,这样才能有些余粮。”
“江大爷的重孙今年已经定亲了,下个月就成亲。”
江母问道,“是江流那孩子吧!我们走的时候他十岁了,但是还被江大爷抱在怀里,现在都快成亲了,时间过得真快!”她感叹道。
“是叫江流。”李大舅说道,他并不知道那小子的名字,不过江大爷家不是很太平,但这话还是不说了。
“你大爷爷可是将他当宝贝呢!”江母朝着江高飞笑道,“当年他出生的时候,大伯摆了三天的席,这在当时可是大手笔了。”
“大爷爷也没写信来告知,我等下预备礼物送回去。”江高飞说道,他对江流并没什么映像,“于家的人都搬走了吗?”
江高飞又问起了于家的事情。
“都走了,于大人亲自回来了一趟,将在云州的产业都处理了,把一家人都接去了栗州通山县。”
江高飞长叹了一声,“自于兄去通山上任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了,算算现在都有七年了。”
“要我说云州也该留一些产业,毕竟在云州的根基比较深。”李大舅说道,他也劝过于家不要将产业都处理了。
“于家人丁单薄,于兄是于老爷唯一的子嗣,不把产业移过去,放在云州也照应不过来啊!”江高飞说道,“在通山,他是县令,置办些产业也比较方便。”
江高飞是能理解于青山的,于青山在云州除了爹以外都没别的亲戚了,于老爷一接走,他对云州就没有挂念。
想到这里,他问江母,“今年大爷爷87的高寿了吧,大爷爷90整寿的时候咱们也回去吧,给大爷爷过寿。”
江母点头道,“是该这样!你大爷爷福气好,你爷爷和你爹就死的比较早。”她叹了一口气,他们没能活着见到高飞考取功名。
“老太太您的福气也好,儿孙都争气!”李大舅笑着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