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若兮看着屋中这位?国七公主,从对方拿出那张传音符开始,便萌生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想法,赵洛儿是名修士。
不过让她最终打消这种念头的还是从对方身上根本感应不到丝毫灵力的气息。
但对她这个修为达到凝气境十重的修士来说,无法感知对方只会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便是眼前少女确实只是个普通人,体内无半分灵力。
而第二种也是她最不愿相信的一种,那便是这位长乐公主殿下已然突破至筑基境,并且还用了特殊的手段或功法隐匿了气息。
龙若兮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头皮发麻,芳龄十六岁的筑基境女修士,即便是放在?国任何一个宗门也称得上是天之骄女。
当然,作为八大禁军统领的她,同样也有另外一重身份,那便是?国御灵司。
御灵司一共有四人,皆为凝气境十重修士组成,直属御前,只听命于帝王。
“龙姐姐,你就不好奇我为何会有你们仙家符箓?”
正在心中胡乱猜想的女子被这突然冒出的话语所惊醒,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片刻之后,龙若兮才看向坐于边上独自饮茶的赵洛儿,言语诚恳:
“末将只是奉命保护公主,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懂得身为臣子的规矩。”
“殿下既然不说,末将也不敢多问,若是有心告知,自然会主动说出。”
赵洛儿轻轻放下手中茶杯,抿嘴轻笑,随即来到龙若兮身前拉住对方略显粗糙的手掌,柔声说:
“龙姐姐别这般严肃,倒是让洛儿感到与你疏远了。”
龙若兮微微低头,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语气恭敬: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若兮自幼习武,因身具灵根被恩师收入玄清宗修炼,奈何天资受限,与大道无缘,此身将止步于凝气之境。”
“承蒙陛下赏识,将我纳入御灵司并兼禁军统领一职,既身为军人,定当为君分忧,血洒疆场。”
赵洛儿唉了一声,使劲摇摇头头,看样子很是不愿听,只得用撒娇的口吻说道:
“龙姐姐,人家不想听这些,也不要你血洒疆场,你若是死了以后谁陪我吃烤肉啊。”
“资质绝非是桎梏修士的绝对条件,若有朝一日能得大机缘,也未必不能突破至筑基境。”
当说到这里少女美目不由微微有些张大,一把捂住了自己小嘴,显然是说漏了嘴。
不过从她那水汪汪的眸中似乎还能看出一些别的东西,不排除是此女故意这样说。
龙若兮自然是没这么多花花心思、弯弯肠子,还真把赵洛儿的话给听进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殿下您为何对修仙者的事如此了解呢?”
反应过来的高挑女子不由眨了眨美目,并带动着上面那两排卷长的睫毛,有些吃惊的问道。
赵洛儿却看不出丝毫异样与窘态,一把扑到了龙若兮怀里,紧紧抱住对方纤细的腰肢,声音喃喃:
“因为人家在崇文院里翻看过有关修仙者的书籍,好羡慕她们可以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还能容颜不老。”
龙若兮眼中却是浮现出小骗子三个字,笑着说道:
“不信,那里面虽然藏书众多,又怎么会有记载修仙者的书籍。”
“殿下可想好该如何应对您姐姐锦阳公主了吗,末将怕她会提前对您出手。”
“咦,洛儿?”
正自顾自说着的龙若兮这时埋头才发现,抱住自己腰肢的少女已经沉沉睡去,貌似还能听见细微的打鼾声。
女子无奈一笑,轻轻将对方两条手臂从腰后拿开,将其抱到了软榻之上,然后用一床薄薄的棉被盖上。
龙若兮看着熟睡过去的这位七公主,眼中情绪多少有些复杂,她心里很清楚对方是君,她只是臣,而君臣有别。
这些日子虽然天天叫着自己龙姐姐,但她性子虽直,却丝毫不傻,深知长幼尊卑这四字的含义。
因为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身处权力的核心,会逐渐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得自己。
不愿深思的龙若兮回到自己床榻之上,凝神静气,开始盘膝闭目打坐起来。
炎州郡北城某宅院内,赵泽当面把那张千里传音符交到了蒋道礼手中,并告知其务必好好妥善保管,不得有失。
也不知这汉子有没有听进去,拿于手中反复观看,那一对瞳孔似乎都成了两枚灵石的形态,就差没自己挖出来。
或许赵泽不知道此符的价值,但是身为修士的他却是十分清楚。
这符若是卖到隐市去,就算是折价出售,起码也值个两三百灵石。
而在修仙界,传音符无疑是最好的传信道具,比起世俗凡人的快马加急、飞鸽传书不知要快上多少。
且传音符一旦激发便会自燃损毁,说得直白些,那就是隔着千里说上一句话,数百灵石便没了。
不过有一点却是蒋道礼没看明白的,此乃一张宗门定向千里传音符,上面的符文已然做到修改。
也就是说只能对指定目标传音,而不可用作他人,这样的传音符即便是拿到了隐市,也不会有人购买。
倒是可以蒙骗卖给那些对符箓之道丝毫不懂的散修新人,或许还能赚上一笔。
赵泽见对方那一脸财迷神色不由眼皮直跳,连忙叮嘱他别一直拿在手里观看,生怕给弄坏了。
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皆寄托在了这宝符之上,难免不会胡思乱想起来,怕这厮会不会携宝而逃,给拿去卖了。
“我说蒋仙师,到底要等到几时方可动身?”
“本世子现在真的很着急,切勿在耽搁下去。”
蒋道礼闻言连忙点点头,祭出了他那柄下品法器的匕首,开始往其中注入灵力。
“世子爷见谅,在下修为低微,法器品阶又过于低下,尚需注入一定灵力来温养片刻,否则无法驾驭。”
“原本倒也不必这般大费周章,可这如今却要多带一人御剑,难免有些超重……”
蒋道礼说完嘿嘿一笑,神色多少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