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南宫子衿拿起身前其中一只小药瓶,扯开瓶塞缓缓倒入自己掌中,只见其药液粘稠晶莹,呈乳白色,并伴有浓浓药香。
接着此女轻抬白皙素手,手掌徐徐转动,顿时一条璀璨银河从中倾泻而下,落至杜莹莹后背伤口之上。
待涂抹均匀,她又拿起另外一只药瓶,这次从中散发出的却是淡淡松香,其中还夹杂着某种道不明的药材清香,让二女又是深吸一口。
手中瓶口轻抖,一些黄色粉末状的颗粒随之滚落出来,黏在了之前涂抹的药液之上,把原本晶莹的液体染成了淡黄色。
南宫子衿神态认真专注,口中言语随和,手上动作则从未停歇。
“此药名为白芨松香粉,属于一品灵药。”
“采用白芨七钱,松香六钱,松花粉四钱,乳香两钱,麒麟竭三钱,以一阶妖兽青瞳麋鹿角为药引。”
“再驱以金丹之火烘干研磨成粉,其药效便是止痛生肌,搭配百花麝香液一同使用药效更佳。”
这番药理听得玉米与沈玉柔二女心中是称赞不已,脸上佩服之色是毫不掩盖的流露出来。
这时,上完药的南宫子衿把小药瓶塞好放回原处,让沈玉柔用棉布从后到前把伤口包扎好,于胸前系结。
“扶好,待我施针助其打通脉络,化解体内淤血及暗伤。”
南宫子衿见药已上完,于是凝声吩咐。
玉米和沈玉柔二女闻言轻轻点头,稳稳扶住对方。
只见此女右手冲桌上掐诀点指,幽幽青光赫然乍现,四枚金针瞬间被其吸入左手五指之间。
又见她右手葱指轻捏一枚,弹指间如廊桥春雨击打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金针盘旋环绕间便扎入身前杜莹莹百会穴中,施针的力度与精准可谓分毫不差。
之后接连又是三枚金针相继掷出,依次扎入对方水沟,中冲,涌泉三穴。
待这一切皆做完,南宫子衿这才舒缓口气,收了功法神通,握住身前一只白色瓷瓶,倒出一颗绯红色药丸,凝眸细看。
“这颗是普通人可服食的生血益气丹,此女失血过多,赶紧先给她服下吧。”
“对了,这瓶里总共装有七颗,于明日起,每天辰时三刻饭后辅以温水吃下,一周内便可痊愈如初,隐疾全消。”
这位四姑娘说完拍了拍纤手,把手中瓷瓶递给了边上玉米,又简单整理了一番稍有褶皱的薄衫衣襟。
玉米闻言点点头,随即伸出双手接过瓷瓶,又将杜莹莹平躺放于榻上。
又接过了一碗李天齐早已备好的温水,随之轻掰开此女檀口,使其顺利咽下。
最后,把早就从包袱里取出来的干净裙衫为这丫头换上,将那白嫩的娇躯包裹,三人这才算真正忙完。
此时的杜莹莹长长的睫毛偶尔轻微颤动,呼吸匀称有规律,显然已从昏迷转入到了熟睡当中。
马车之外,众人正耐心的等候着,其中唯李天齐最是焦急,脸上神色也是阴晴不定,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而就在这时,身前空地落叶四散飘荡,劲风刮面而至,携带白巧儿的南宫花语仿佛坠落大陆的熠熠星辰,稳稳落在了众人身前不远处。
其看似小巧的玉足却是把地面踏出了十方裂纹,微微晃动起来,倘若地表如人一般有意识,估计早已疼晕过去好几回。
只见身旁的白巧儿美目紧闭,俏脸煞白,双手死死环抱对方柳腰。
小脑袋更是埋入其怀中不敢抬起,颤抖的模样倒是有那么几分像只受到惊吓的鸵鸟。
“白师妹......她怎么了?”
众人似乎也被这位二姑娘的举动吓到了,不由面色微僵,又见白巧儿这俏丫头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不觉满脸疑惑。
“这小丫头多半是恐高,其他倒也没什么,只是受了点轻伤,涂抹些外伤药即可。”
南宫花语闻言撇了撇嘴,语气轻描淡写。
“恐高?”
吴沽和李天齐对视一眼,开口复述。
她见二人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不解其意,此女自然也懒得解释,抱肘闭目不语。
“没事便好,赶紧带巧儿到马车内歇息一会。”
南宫蝶舞见白巧儿全身被一件棕色披风包裹,除了小脸煞白,好像也并无大碍,故而柔声说上两句也就安下心来。
见白巧儿此女还站立原地紧闭双眼,紧紧抱住不松开,似乎更像只树懒。
却对在场之人的说话声亦是充耳不闻,莫非真的魂飞天外了?
南宫花语见此叹息,灵力略微运转便对其传音大喊。
“喂,快醒醒,否则就把你丢下去喂大老虎。”
白巧儿浑身一个哆嗦,猛然睁开了一双美目,双腿发软的瘫坐在了地上。
可怜的小丫头此时眼圈红红,又大哭起来,别提有多伤心。
“不要呀,不要呀,仙女姐姐救命......”
众人见此笑出了声,似乎是感觉此女也太爱哭了些。
南宫美月见对方这模样心中难免不物伤其类,同样遭二姐姐所迫害的良家小女子,在她心中则萌生出一个词儿,美其名曰“哭友”。
于是此女悄悄靠近,顺手拾起地上掉落的小树枝,蹲在白巧儿跟前不远处用树枝戳了戳她,又伸出手去,掌心处则有一物。
“这是?”
地上女子这时感觉有东西碰她,于是止哭抬头望去。
“云晶糖,如果只是单独吃的话,会非常的甜。”
南宫美月脆声解释,字字认真。
白巧儿呆滞片刻便接了过去,随即放入口中。
此糖融化极快,还伴随草木芳香,让尚心有余悸想哭的她顿时展露出了甜美笑容。
“不愧是七妹妹,你四姐姐我虽可用金针丹药医治皮肉与筋骨,却不能用美食灵膳治愈人的内心与情绪。”
南宫子衿笑着走出马车,目中满是称赞之色。
“哼,四姐姐,连你也取笑人家。”
听闻此言,南宫美月撅起小嘴微扬着下巴,气鼓鼓的样子,众人见此皆笑而不语的看热闹。
“老中医,车内那丫头可治好了?”
原本闭目抱肘的南宫花语瞧见对方出来,便心知一切顺遂,心中欢喜之余就随口喊出了一个儿时的诨号来。
“......”
“要忍住,谁叫人家打不过二姐姐呢。”
此时背对的南宫子衿额间青筋浮现,笑容逐渐变得僵硬,似乎此女正处于暴走的边缘。
而面对她的其余众姐妹见到这般神情,瞬间心头一紧。
这如同禁地的三字,想必也就这位时而没心没肺的世家二姑娘敢当面直呼出口。